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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被迫搞定了白切黑仙尊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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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柒心“咯噔”地响,脑子全被“该如何圆”占据着。
  刚才她是见周向阳晕倒后,打算以一己之力搞定眼前的上古鸟兽才用这个很久没用过的术法的。
  
  谁知道南枝门主和沈拂尘来得这么凑巧,正好撞见这一幕。
  
  沈拂尘看到时柒使了烈火之术,同来的南枝门主自然也瞧见了。
  他眼底掠过一抹不可思议,却还不忘向鸟兽掷出手中的折扇,希望能一招制服对方。
  
  但还是晚了一步,就因南枝门主的片刻失神,鸟兽逃掉了。
  
  时柒觉得手腕有点儿疼,沈拂尘握得看似不重,却很用力,他用平静的眼神凝视着她,问:“你为何会烈火之术。”
  南枝门主收了折扇,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也等待着这个答案,“时柒,烈火之术乃魔族人所创,你……”
  
  她从善如流地跪下了。
  
  “师尊,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剑走偏锋偷偷地修习了魔族人的烈火之术,想提高自己的修为。”
  时柒能屈能伸,不就是跪一下嘛,能糊弄过去就行。
  
  南枝门主用折扇敲了一把她头。
  
  “你竟偷习了魔族人的烈火之术,你疯了!此事若让其他人知晓,你必定会被废掉一身修为且被赶出仙门。”
  
  “我不是说了么,修习一事强求不得,我既没有要你们在仙门比武之中取得魁首,也没有要你们在这次历练之中拔得头筹,你为何要如此。”
  
  时柒垂着脑袋听训。
  
  她撒谎不打草稿:“我就是听不得其他人说我们隐星阁,这才动了歪心思。”
  
  虽说南枝门主平日里不着调,但遇到事儿就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他护犊子,她正是想利用这一点给自己脱身。
  
  他都说了,若让他人知晓,她会被仙门废掉一身修为且被赶走。
  相处多日,时柒发现南枝门主是口硬心软之人,她在赌他会暂时包庇自己,再让自己改正过来,算是给她一次机会。
  
  果然,南枝门主看向沈拂尘,“君离,她也是不懂事,你看。”
  
  沈拂尘还是没有松开时柒,简明扼要道:“你这是要包庇她?”
  她看见自己的手腕都微微泛红了,忍不住想是不是曾经开罪过他,今天沈拂尘逮住机会就报复。
  
  南枝门主狡黠地眨眨眼,“这怎么叫包庇呢,我只是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若不改,我亲自废掉她修为再逐出仙门如何?”
  
  时柒忙附和:“对、对,我日后必定改邪归正。”
  
  沈拂尘清冷的嗓音不染一丝感情:“今天她能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去修习魔族之术,明天她就有可能因为别的事堕魔。”
  
  夜里的雪还在下,一片一片地落到站着不动的时柒发鬓上。
  夜雪城晚上落雪却不冷,所以雪很快就会融化,她看着落到沈拂尘肩上的白雪,看着它快速地消融。
  
  时柒目光不闪不躲,“君离仙尊,人孰能无错,您说的是以后,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倘若我真的堕魔,您可以杀了我。”
  
  她不会堕魔,她本来就是魔。
  时柒为自己的机灵话术点赞。
  
  南枝门主不知想起什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君离,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晚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吧。”
  
  沈拂尘没回,却松开了时柒的手,乌发落满了雪花,似与谁共了白头,人却又似这雪一般没有温度。
  
  时柒转而拉起倒在地上的周向阳,“来人啊,去找大夫。”
  
  她没有问他们为何突然来夜雪城,很明显是因为看见了信号,误以为他们出事了,南枝门主才过来的。
  至于为何带上沈拂尘就不知道了,不过也说得通,李怜雪和谢舟也在夜雪城内,而他是他们的师尊。
  
  “快来人啊,去找大夫。”时柒见没动静就再喊了一遍。
  
  她悄无声息地探了一下周向阳中的是什么毒,确定是普通的毒,想必是鸟兽临时找不到什么剧毒。
  
  一般大夫能治,时柒不出头了。
  
  待在房间里的宋府下人听见她听起来并无大碍的声音后立马出来,有人扛周向阳回房,有人去请大夫了。
  
  安排好这一切,时柒又回到他们面前,“师尊,君离仙尊,你们今晚要留下么?”
  南枝门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哼了一声:“外面的客栈都关门了,不留下来,我今晚睡大街?”
  
  她可没这样说。
  
  而另一头的宋少爷好像通过下人知道了这里发生什么事,派人过来说想要请新来的两位修士在府中住下几日。
  
  沈拂尘跟下人去房间时经过时柒身边,她正在轻轻地揉着被他捏青了一小块的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师尊、君离仙尊,要是有什么需要可叫弟子。”
  时柒说是这么说着,但内心祈祷着千万别打搅她睡觉。
  
  南枝门主又敲她脑袋一把,“别给我贫,记住你答应我的。”
  
  时柒讪笑:“这是自然我——”
  沈拂尘朝她看了一眼,时柒莫名就贫嘴不下去了,他那眼神实在太有穿透力了,平平淡淡的,却能看得人背脊发凉。
  
  *
  
  夜雪不停,房间点着孤灯一盏,浅光摇曳,沈拂尘身穿薄衣立于窗台前,长发披洒在身后,抬头望天。
  忽有一把折扇敲了敲窗台。
  接着窗外出现了一张脸,南枝门主差不多都是以笑脸待人。
  
  他唇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君离,我瞧你房间还留着灯便过来看看,睡不着,我们来一棋?”
  
  沈拂尘转身走了几步到房中间的桌边坐下,“你是怕我还是会向仙门禀明此事。”
  
  南枝门主有门不进,翻窗而入,“你这话说得,我岂会不相信君离。”
  他坐到沈拂尘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说:“仙门的人大多知道你不喜欢跟魔族人有关的任何东西。”
  
  “我也知道,但时柒她也许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孩子心底不坏的,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
  
  沈拂尘神色不动。
  
  喝完茶,南枝门主放下杯子,“君离,那我问你,若你的弟子李怜雪如此,你当如何。”
  沈拂尘:“如实禀明仙门。”
  
  南枝门主噎住了,也是,他早该猜到的,沈拂尘一向如此。
  他十指交叠着,支颐着下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倒映着沈拂尘的面容,死皮赖脸道:“我不信。”
  
  沈拂尘抬眼,“随你。”
  
  听此,南枝门主彻底没话了。
  
  烛火被吹进房间里的风吹得一晃一晃,飘来几片雪花,沈拂尘看了数秒,忽道:“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么?”
  
  南枝门主脑子没能及时转过弯儿,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中,“谁?李怜雪?”
  
  “不是。”
  
  听了这个回答,南枝门主渐渐反应过来了,“时柒?她不就是她么,她像谁?”
  沈拂尘启唇道:“白时柒。”
  
  谁?白时柒?
  
  南枝门主一愣,震惊道:“不是,君离,她们除了名字有点儿像外,哪儿像了。”
  他是见过魔族白时柒的人,眼睛没瞎,两人容貌相差甚大,最重要的是并没有感应到她身上有奇怪的气息。
  
  只听沈拂尘答非所问:“传闻世上有一种术法,叫还魂之术,几百年前曾有人试过,也成功了。”
  
  他还没说完,南枝门主就控制不住地又开口了。“是,确有此事,我也听说过。”
  话锋一转。
  “可白时柒是跳下了断魂深渊,落得形魂俱散的下场,不一样,魂魄都没了,即便有人想替她施展还魂之术也绝无可能。”
  
  还魂之术。
  顾名思义得有魂在才可以还。
  
  魂都没了,如何还?
  
  南枝门主还想说几百年前那还魂之术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成功。
  死了的那个人确实是活了,但却是个活死人,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如此一来又与真正的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知。”沈拂尘也没忘,却冷不丁冒出一句:“可鹦鹉近她。”
  
  鹦鹉近她?
  
  “呃……”南枝门主挠挠头发。
  那鹦鹉的确不会主动亲近人,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他想了想,说:“君离,我知道你不喜白时柒此人。”
  “你当年还亲手刺了她一剑,但你不能因为时柒修习魔族的烈火之术和鹦鹉近她就说她是魔族白时柒。”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时柒真的是白时柒,你不会是想杀了她吧?毕竟当年。”南枝门主没再说下去。
  
  当年的事他还是少提为好。
  
  沈拂尘静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也许是我想多了。”
  
  南枝门主见他想通后,泄了口气,“这就对了,定是你想多了。”
  末了,他复喝了一杯茶,絮絮叨叨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万一生了心魔就不好了。”
  
  心魔可因喜、怒、哀、乐、惧、爱、恶的其中之一而生,定力不坚定者易被控制。
  
  沈拂尘看他。
  
  没等沈拂尘说话,南枝门主敲了一下茶桌,自言自语地笑道:“怎么可能呢,仙门里任何人都有可能生心魔,唯有你不可能。”
  
  他却问:“为何。”
  南枝门主怔住,没想到他会反问,脑回路没跟上,随后道:“你当年连天劫都过了,心魔又能耐你何。”
  
  沈拂尘望着房间里正在燃烧的烛火,发自内心困惑,“那你以前为何会生了心魔,你也过了天劫,不是?”
  
  南枝门主眼角常有的笑意慢慢地消失了,“我跟君离你不一样。”
  
  话点到即止。
  
  他也看向燃烧到只剩下一半的烛火,火光飘渺,朦胧了人的容颜,南枝门主喃喃道:“那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
  
  *
  
  烛台满是燃烧后剩下的蜡油。
  
  时柒整理好被褥就推开门出去,天亮起来第一件事是去探望周向阳,看他如何。
  谁知周向阳还没醒过来,她只好离开了,宋少爷安排了丫鬟照顾他,压根儿不需要时柒守着。
  
  时柒思忖着要不要去找南枝门主,欲问他们接下来想怎么做。
  
  她去了。
  
  走到半途,时柒遇到了在池边采露水的沈拂尘,他习惯用晨露泡茶,没想到来到这儿也是如此。
  风落叶间,沈拂尘轻盈衣袂抚动,白衣之下不掩宽肩窄腰,侧脸如玉,端的是一道画卷风景。
  
  时柒特地放轻脚步,打算越过他去找南枝门主。
  
  才走了几步,她耳畔传来一道很轻很轻、却又伴夹着凉意的声音:“白时柒。”
  
  他、他叫的是白时柒!?
  时柒如遭雷劈般,当作充耳不闻地继续向前走。
  
  沈拂尘慢条斯理地将收集好的晨露盖上,缓慢地抬起头。
  
  “白时柒。”又是一声。
  
  她这次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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