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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柠刚到会所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应生领着往里走。沿着木质楼梯上到二楼大厅，墙上挂着的全是著名油画，正中央一副季林先生的题字。
处处可见奢华、低调。
曾导一见她过来，甩着手臂，隔了四五桌，大老远向她示意，“嘉柠，快过来。”
嘉柠应了声，和助理说了两句，安排她找座吃饭，不用时时刻刻照顾她，这才朝主桌过去。
主桌坐的人不少，曾导、制片、编剧、投资方和颂的总经理，谢逢青，季星洛。
坐季星洛旁边的，就是助理口中的大人物，裴行川。
他的气场太强，让人难以忽略。
嘉柠抬眼望过去，这人一贯的作风，白T黑裤，看着挺简单，单品却能顶的上普通人好多年工资。
指尖夹了根儿贵的要死的烟，却不抽，任着它燃。
和光影视的老总正在跟他讲话，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反正老总是一副恭维相，估计在求他办事。
而他本人压根不怎么上心，漫不经心样。
裴行川可能是瞥了眼酒水，只是杯子还没摸着，和颂的老总已经主动揽过，替他倒了杯82年的白兰地。
全剧组坐一起，摆了好几桌，人一多，话开始多，叽叽喳喳的开始吵。
隔了几米远，嘈杂的人声和玩笑中，可嘉柠还是听见他的声音。
“不劳烦您大驾，只是我今天开车，不喝酒，喝水。”
他的音色很低，很沉，很哑，还有点发烫。
蛮像做某些事时的嗓音。
烫的嘉柠嗓子发干。
裴行川一句话，堵的和光的老总只能尴尬的放下高脚杯，还没想好说什么缓和气氛，一抬头看见眼前的嘉柠，立马拍了拍桌子，转移话题。
“嘉柠，你可算来了，曾导发话，你不来，我们都不动筷，整桌人都等着你呢。”
“你说得怎么赔罪吧。”
整张桌都坐满了，只有谢逢青旁边有一个座位。
嘉柠走过去，谢逢青帮她拖开椅子。
她坐下才说话，“既然我来晚了，让大家都等了许久，那我自罚一杯？”
嘉柠开始给自己倒红酒。
和光的老总眼前一亮，“爽快人啊。”
“要不要喝个白的？”这些老总高高在上惯了，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力，就喜欢玩女明星。喝红酒，喝白酒，醉或者不醉，在他们看来，有时候是一种乐趣，有时候是另一种事开始的信号。
只不过这话一出，整桌寂静。
季星洛好整以暇的看向她，裴行川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接下来是什么场景，他在看手机。
谢逢青刚想开口，嘉柠打断他，看了曾导一眼，“那不行。白的喝多了醉，耽误明天拍摄进度。”
满杯红酒，她一饮而尽。
纤细的脖颈因为吞咽显出骨头的轮廓，锁骨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曾导紧接着也发话，“老白啊，嘉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这位和光的老总姓白，他虽说是投资方，但曾导的面子还是要给，忙笑着说，“嘉柠好酒量，我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别见怪。”
这事就算揭了过去。
上菜的间隙，谢逢青偏过头问嘉柠，“没喝醉吧。要是待会儿还让喝，你就假装上洗手间。”
“还可以，没事。”
等菜上齐，大家开始动筷。
曾导聊起来明天的拍摄进度，“我计划这部戏先拍下半部分，下半部分比较悲凉，然后再回头拍上半部，当然顺序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还要顾及到服装和外景，这样安排呢，不至于你们入戏太深，拍完戏走不出来。”
嘉柠在听，同时一边吃菜。
她看中了桌上的一道脆皮鹅肝，正要去夹，就见季星洛先她一步，用公筷夹了鹅肝到裴行川盘子里。
不知道裴行川说了什么，季星洛放下公筷后笑了下，之后又靠近裴行川，附在他耳边说话。
季星洛说完，裴行川也扯了扯唇，抬眼很淡的扫了嘉柠一眼，随即又点了点头。
他的烟燃完了，季星洛要替他点上，他说不抽了。
季星洛作罢，之后递给他剧本。
他也没看，就那么随意压在手肘下，听旁边的曾导和他讲话。
嘉柠不想夹鹅肝了，夹了一块醋溜排骨，小口在啃。
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要保持体重。
曾导还在和裴行川讲话，裴行川的外套快要掉到地上，季星洛弯腰帮忙捡起来，还贴心的把皱的地方抚平。
嘉柠不再看，于是问旁边正喝茶的谢逢青，“谢老师，下半部分是从我恢复记忆后开始拍吗？”
“差不多”，谢逢青停顿了下，才接着说，“恢复记忆后，有一场戏比较重要，比较考验情绪，你要需要对戏的话，可以提前联系我。”
谢逢青说的隐晦，只用了考验情绪这四个字。
嘉柠却和他想到了一处，那是一场激烈的床戏。
嘉柠之前倒是拍了好多偶像剧，但大多到这时候都是拉灯。
在这方面，她没什么经验。
但接这部戏的时候，曾导就和她谈过，这部戏的这一段，他是要完整呈现出来的。
并不是他在哗众取宠，而是有时候主角的情绪就暗含在这种戏里。
当时还询问嘉柠能不能接受这种尺度。
嘉柠同意后，才签的。
说的毫不避讳，她拍这个剧，就是冲转型拿奖去的。
谢逢青见她若有所思，接着说，“也不用太有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第一次进组，哭戏哭不出来，当时都拍到最后了，之前哭的太厉害，拉近的时候硬是哭不出来，全组的人都等着我拍完杀青，但我就是掉不下来，导演一个劲儿的给我说戏，忘记到底是第几遍，我终于哭出来了，嚎啕大哭，这也是后来大家都说经典的一幕。”
“当时其实没什么演戏的技巧，就是靠代入感。”
嘉柠想到自己，“嗯，我也是个情绪派。”
谢逢青笑，“看出来了，听说拍上部戏《冬至》的时候，导演为了让你们更有情侣的默契，专门让你俩出去旅游了一个月。”
嘉柠转了转红酒杯，应道，“是有这么回事。”
嘉柠和谢逢青这边小声聊天，桌上倏然寂静。
俩人同时抬头看什么情况。
嘉柠刚抬头，就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把她也吸进去这个引力太强的黑洞。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就好像是随意瞄到一样。
半分钟以后，嘉柠才明白饭桌上突然安静的原因。
制片人在开季星洛和裴行川的玩笑，问他俩什么关系。
裴行川没说话，把话语权交给了季星洛。
他一直看季星洛，季星洛被他盯的脸微红。很快，嘉柠听见季星洛开口，“我和行川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啦。”
编剧适时插了进来，拱火道，“那就是还没发展成功。”
季星洛点头，喝了口红酒，用一句话制止了这个话题。
“别逗我俩啦，有好消息了会告诉大家的。”
新的一轮敬酒开始，嘉柠趁机躲了去上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她看见裴行川。
他在抽烟，但只抽了一口，猩红的烟头就被他搁在洗手台上燃着。
他其实只是最近才开始抽烟，以前抽的更少。
嘉柠低头洗手，两个人都没讲话，空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外面的说话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有一伙人走到卫生间门口，推搡着还要继续喝，甚至有人还在说刚来的女主角好漂亮，身材真他妈的顶。
嘉柠从镜面里看向裴行川。
他也在看她，镜子里的她，听见人声后他整个人动都没动。
他在告诉她，无所谓。
嘉柠才不管裴行川，他爱干嘛干嘛，她正要出去。外面的另一道声音又响起，“哎，你喝醉了吧，连卫生间挂了维修牌都没看见，走走走，一楼也有，我带你去一楼。”
“兄弟们，去一楼。”
吵闹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嘉柠推开门把手要出去，裴行川才出声，很淡的音。
“扣子。”
嘉柠下意识松开门把手，低头去看衬衫扣。
还没等她找到是哪颗扣子开了，裴行川再次提醒，“上面第2颗。”
他盯着她的胸口，看着她指尖在扣，刚才她低头洗手，扣子松了一颗，露出内衣边缘。
嘉柠扣的齐齐整整，一边扣一边瞪裴行川，裴行川挪开眼。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嘉柠掏手机看，助理电话。
只是还没接通，另一只手机震动的声音也响起。
嘉柠看了眼裴行川，提醒他，“你的电话。”
“嗯。”
裴行川看了眼号码，没接。
他根本没隐藏，他这人也不屑隐藏。嘉柠也瞥见手机屏幕，一串数字，没备注。
他不接，她接。
嘉柠的电话是小助理打来的，她这边刚接通，小助理急切的声音就传过来，“姐，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门口等你，一直不见你出来，现在洗手间正在维修，你是被困在里面了吗？”
“我刚才跟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想再没人接，都要报警了。”
“我都害怕你是不是被什么坏人绑架了。”
嘉柠看裴行川一眼，一只手握手机，一只手在他身上来回摸。
她看见他深不可测的黑眸，还有他冷白颈上，喉结上方的那颗黑痣。
嘉柠想起有次曾经咬到那里，第二天他就顶着牙印飞国外上课，如今上面已经没有痕迹了。
嘉柠继续往下摸，越过他的裤绳，最后摸进裤兜里，摸到冰凉的纸盒。
她掏出那半包烟。
助理还在讲话，嘉柠朝电话那头的小助理说，“别担心，我没事，肚子有点不舒服。”
“哦哦哦，那就好。”对方回。
嘉柠手拿那半包烟，在裴行川眼前晃了晃，示意她拿走了。
“我马上出去。你去车里等着我。”
裴行川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手机还在喋喋不休的嗡嗡响着，响了三遍终于跟炮仗似的最后停歇。
他一直没接，烟瘾又犯了，下意识摸裤兜，刚伸手，又想起被人顺走了。
他抬头看向镜面，洗手台上的那根烟快燃尽，烟雾绕在镜面上方，潮湿又迷人。
脑海里浮现出嘉柠弯腰洗手的画面。
即使是弯腰，她的脊背也挺的很直。
腰细，脖颈也细，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掐断。
她的衬衫扣子绷开那一刻，绵软浮白也弹了下。
内衣颜色，露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