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击的记者

　　U市
　　联合警局大楼外
　　裴翎山载着于忘然一行人，来到位于U市市中心的联合警局大楼。
　　一路上于、裴二人没有过多交流，就只有侯寻之插空闲聊两句，车上的气氛尴尬至极。
　　把车停到露天停车场后，裴翎山继续闷不做声引领专案组人员走向大楼。
　　就在他们进楼门前，一旁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向他们冲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短发女人，身着精致干练的职业装，手上拿着一只录音笔，穿着双高跟鞋一路小跑来到裴翎山身边。
　　“您好，请问您是联合市刑事组组长裴翎山警官么？”女人举着录音笔朝裴翎山伸来。
　　裴翎山一夜没睡，加上早上又和于忘然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不耐烦地白了一眼这个女人。
　　于忘然也声音被吸引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是《联合日报》记者沈溪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对您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吗？”女人自报家门，并要求采访。
　　裴翎山依旧没理睬沈溪苗，大跨步地往前走，不过因为个矮腿短，并不能拉开双方间距离。
　　沈溪苗见没有回应，便没有好气发问道：“我想请问裴组长，近日联合局是在办理新派领导人棘修瑜的案子么？”
　　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纷纷转头看向沈溪苗，眼中闪过诧异。
　　于忘然也没想到，一个落魄报社的记者，会知道棘修瑜的事。
　　原本《联合日报》是联合市报纸发行量最大的新闻机构，不过因为几年前联合市开始大力推行电子日报，每天免费向公众推送电子新闻，导致这些传统报社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许多报社这两年已经转型或是关门了，而联合日报因为群众基础雄厚，在偏远地区还有一定读者，虽日渐式微，但仍可以在新闻行业中苟延残喘。
　　于忘然感到奇怪：一个退出龙头老大地位的报社，怎么会有这么灵敏的消息源，讲道理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是《明日新闻》这种新媒体，倒也好接受。
　　“胡说八道！你们这些记者不要总无事生非，一个小报记者，公然在警局散步谣言，被抓起来可别喊冤！”裴翎山怒喝道。
　　沈溪苗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事实上，昨天我们的记者曾去过棘修瑜议长海边别墅，见到那里已经被警方围住了，所以今日才特意来警局采访，就是希望警方能给我们以及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翎山怒火中烧，想要发作，又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有些失态，便稍微压低了声音，狠狠说道：“沈记者，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公然散播谣言也是犯罪，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关起来！”
　　“没问题，裴组长，你可以抓我，一个警察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抓一个记者，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敏感了！”沈溪苗并不畏惧，凛然道。
　　“况且我们《联合日报》虽然已经是小众媒体，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但如果裴组长肯赏脸搞出舆情，没准还有什么奇效也说不定呢！”
　　“裴组长可能太小瞧我们新闻工作者了，虽然我们的影响力已今非昔比，但是如果把新闻素材放出去共享，到时候不知道裴局长如何面对更多的媒体？”
　　沈溪苗连珠炮似的发话已经让裴翎山忍无可忍，裴翎山此刻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握着拳头随时都可能去揍这个女人。
　　于忘然一旁看着显然很解气，心中都不知道给这位沈记者点了多少赞，但是解气归解气，如果今天事情让这位沈记者闹大了，局面了就失控了，到时候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侯寻之作为一位识大体的老警察，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此时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开始打圆场。
　　“这位记者，沈溪苗小姐对吗？”
　　沈溪苗看着侯寻之，点点头。
　　侯寻之眯着眼睛，报以一笑，继续说道：“裴警官方才态度不好，的确有得罪之处，不过反过来想沈记者这么冒失冲过来，难道不是失礼在先吗，两边起火的原因不就是相互间的不尊重嘛，其实各自退一步，有什么话不都好商量嘛！”
　　沈溪苗听完，瞪了一眼裴翎山，语气也缓和了很多：“这位老同志说得对，大家互相尊重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裴翎山哼了一声，不去看沈溪苗。
　　侯寻之继续说道：“所谓警民一家亲，我们警方也不是神，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民众的帮助和配合的，沈小姐你的消息来源从哪里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警方的确是接到任务，去处理棘修瑜议员的事情，目前案件还在调查过程中，肯定是不方便泄露的，你这么一闹，不是让警方的工作前功尽弃嘛，对不对！这个时候，我们是肯定需要咱们民众的支持的，等到案件可以公开，自然会告知大众的！”
　　“那么是什么案子，需要封锁消息，老同志可方便告知么？”沈溪苗追问了一句。
　　侯寻之揉揉鼻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是受上级委托和指派的工作，如果公开了对后续案件进展会有很大弊端，原谅我们现在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办案人员包括咱们《联合日报》都会承担责任！”
　　沈溪苗一脸质疑，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侯寻之稍微靠近沈溪苗，声音压低说道：“不过我可以跟你做个约定，如果案情可以公开或是有什么进展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联合日报》负责跟进，沈记者，不知道能不能听进我这老家伙的话！”
　　沈溪苗将信将疑地看着侯寻之，点了点头，从包里掏了张名片递给侯寻之。
　　侯寻之接过来，又跟沈溪苗说道：“嘿嘿，沈记者有所不知，我虽然家住U市，但也是咱们《联合日报》的忠实老读者了，作为一名老读者，我想这张名片拿与不拿都没有太大关系，因为我是知道咱们《联合日报》很多记者和编辑的电话的！”
　　沈溪苗听完此话也很惊讶，笑到：“想不到老同志竟然是我们的忠实读者，在这里先谢过了，不过您还是拿着吧！万一到时候忘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侯寻之听罢，把名片塞进上衣里兜，伸出满是干瘪褶皱的手，说道：“我叫侯寻之，希望与沈记者合作愉快！”
　　沈溪苗礼貌地握了握手，也笑道：“那我也不在这打扰了，祝咱们警方办案顺利，有需要我们报社帮助的，尽管提就是了！”
　　说完，沈溪苗带着男助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翎山走上前，面色焦虑，说道：“侯老，您是不是糊涂了，上面要求咱们紧捂案件，你就这么跟她说啦？”
　　侯寻之也没了笑容，一脸严肃道：“小裴，你要明白，对方一上来就询问棘修瑜，一定是有什么的消息来源，而且，如果像她说的，放出消息或者把事情闹大，那么这案子捂都捂不住！”
　　裴翎山咬着牙，气得直哼哼！
　　侯寻之不紧不慢，又接着说：“在我看来，警方昨天控制现场的时候，记者竟然也同时赶赴现场，说明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可不比警方晚，那么我们就先来一个缓兵之计，再来一个顺水推舟，从《联合日报》消息源下手，寻找突破！”
　　裴翎山点头赞同，眼睛放光，道：“侯老说得有理，多亏有侯老在，不然事情还不让我搞砸了么？哈哈哈！”
　　于忘然在后面默默地看着，轻轻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