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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所以呢？”徐淼的一勺冰淇淋递到嘴边愣是没送进去，她人都傻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宁栀。
“我关门了。”宁栀垂眸捏着勺柄，心不在焉。
“关门？”徐淼半张着嘴，反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你拒绝了？！”
“嗯，”宁栀托着腮，也没心思吃东西了，“差不多。”
徐淼抱着脑袋无声尖叫了半分钟：“为什么啊！”
原因太多了，宁栀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先说哪一个。
她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厉风在一起，甚至后续还认真思考了是不是一定要和厉风在一起。
年苗苗的事还横在他们之间，解决不掉基本没戏。
再说，她好的坏的把话都说尽了也不见厉风有所表示。真这样下去就算和年苗苗真没什么，单说这对待矛盾的态度，两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走远。
“男生是不是都这样？”宁栀不解道，“季鸣岐其实也很幼稚。”
“班长？”徐淼诧异道，“他怎么了？”
宁栀懒得说：“没什么。”
徐淼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宁栀瘪瘪嘴：“这算什么移情别恋…”
两人端着冰淇淋边走边说，逆着人群走去一家新开不久的小饭馆。
这时候还不是饭点，店里零零碎碎没几个人，宁栀被服务员接去一个隔断坐下，把桌上的菜单递给徐淼。
“这家菜挺好吃，”宁栀拄着腮，“过几天我生日，准备在班里叫些人一起来吃顿饭。”
“只是我们班的？”徐淼接过菜单，“别的班的呢？我是说江繁花。”
“晚上我们再和她单独吃吧，不然一桌子人不认识她也挺尴尬的。”
“噢…”徐淼拖着声音，“那、那晚上叫我哥吗？”
都没敢直接说厉风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样子看得宁栀都有点想笑：“不叫，就我们三个女孩子。”
“好吧…”徐淼失落道，“你是真的生气了啊？”
宁栀微微挑眉，端起面前的瓷杯抿了口水：“重要吗？”
徐淼有时候不明白宁栀在想些什么，但宁栀比她靠谱多了，怎么也轮不到她去操那个心。
美美吃了一顿饭，顺便预定好日期点了菜。
宁栀生日在七月中旬，暑假正热的时候。
徐淼早一个月前就挑选好了一条连衣裙当作生日礼物，一直搁在衣柜里。
如今日期临近，便准备买些精致的纸袋回来自己包装。
徐焱难得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借着开冰箱拿饮料的功夫往他妹那边撇上一眼。
“徐淼，”徐焱“呲”一声打开一听可乐，“过来。”
徐淼从房间里露出个脑袋：“干嘛？”
“让你过来就过来，”徐焱仰头灌了口可乐，“话怎么这么多。”
徐淼咬牙切齿：“你最好有事。”
她愤愤地踩着步子一路跟去徐焱房间，刚进门就被对方用一个方形盒子顶了出来。
那是一个扁长方形的米色盒子，上面用丝带包装着，看起来价格不菲。
“这什么？”徐淼低头问道。
徐焱废话不多：“给宁栀。”
“你给她的生日礼物？”徐淼接过盒子。
“别问那么多。”
“噢！”徐淼突然顿悟，“这是——”
“你给的礼物，”徐焱她眼皮子跟前打了个响指，“懂？”
“搞不懂你们男的，”徐淼嫌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懂什么？”徐焱忍不住替自己哥们多说两句，“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徐淼拧着眉头，没听懂。
“算了，”徐焱摆摆手，“你个小傻子懂什么。”
徐淼是不懂，她不懂厉风到底在作死些什么。
宁栀分明那么好，两家长辈又熟知，非要和那个年苗苗牵扯不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男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撅着嘴回到房间，把手上的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到底是没有打开，连带着她准备的连衣裙一起装进了纸袋里。
-
七月中旬，宁栀的生日会上到场了十来个人。
让徐淼意外的是，季鸣岐也来了。
“他？”宁栀不解，“为什么不能来？”
徐淼小声道：“班长不是那什么…你不怕人说闲话吗？”
“我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宁栀笑笑，“说就说吧。”
“那班长呢？”徐淼看向桌对面说笑着的季鸣岐。
宁栀一耸肩膀：“他如果怕就不会来啦。”
宁栀和徐淼碰碰杯子，打趣道：“吃你的就好，小小年纪，操老妈子的心。”
“还不是为你好，”徐淼气恼地推了推她，“谁像你这样，什么都无所谓。”
“不是我无所谓，”宁栀垂眸，用筷尖拨拨自己碗里的蔬菜，“有所谓的，又能怎么样呢？”
她都已经被厉风给磨得没脾气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懒得管。
一顿饭的没滋没味，到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比宁栀要高兴许多。
徐淼知道她心里藏事，本想吃完饭和寿星逛一会儿街，却在半道上被季鸣岐用几张电影票截了胡。
在一片起哄声中两人凑到了一起，宁栀却大方冲他们摆了摆手：“玩得开心。”
“不怕被说吗？”季鸣岐笑着问道。
“说呗，”宁栀无所谓道，“你都不介意。”
“我和你又不一样，”季鸣岐意有所指，“你比较吃亏。”
“没关系，”宁栀看着前方，“我不介意。”
其实相比于那些不明所以跟风起哄的人，宁栀宁愿和季鸣岐呆在一起。
最起码把话挑明了说过，彼此心里也都有本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以季鸣岐的情商，不至于拎不清。
“其实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季鸣岐犹豫着问道，“青春无憾嘛。”
“别争取了，”宁栀叹了口气，“我压力大。”
“看出来了，你今天不怎么高兴。”
“还好吧，”宁栀摸摸自己的脸，“也没什么事。”
两人顺着路边闲逛，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季鸣岐看广场边有处卖棉花糖的，就想着过去给宁栀买一根。
宁栀拉都没把人拉住，干脆也一并跟过去。
小车边围着的人群散开几个，宁栀绕过几个比脑袋还大的棉花糖，走到季鸣岐身边：“我不吃这个。”
余光中跑过一抹鲜亮的红色，一声脆生生的“哥哥”传进她的耳膜。
宁栀转身去看，恰巧不远处的人偏过目光。
她愣了愣，再垂眸看向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抱着厉风胳膊的玲玲。
“巧。”季鸣岐率先打了声招呼，把宁栀半挡在了自己身后。
“嗯，”厉风倒是没了之前那份火气冲天的敌意，只是低头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玲玲，“巧。”
厉风不是夏训吗？怎么人还在临城？
闲着有空带妹妹没空跟她说句生日快乐？
或者说，压根就没记着。
宁栀收回视线，垂眸时意外看见季鸣岐偷偷捏起来的拳头。
烦躁地情绪被冲散了些，她有点被逗乐了。
“不至于。”宁栀道。
“啊？”季鸣岐回头，也笑着攥了攥手心，“我可能是有阴影。”
老板吆喝着棉花糖又做好一只，季鸣岐连忙过去接过来扫码付钱。
“哥哥。”玲玲拉着厉风的衣摆，细声细语似乎想要离开。
宁栀礼貌地勾了勾唇，笑着冲她挥挥手：“拜拜。”
也一并看向厉风。
季鸣岐赶着时候把棉花糖递过来，宁栀顺手接着，转身同他一起离开。
“就这还不考虑我？”季鸣岐问。
宁栀没吭声。
“怎么了？”季鸣岐两步追上去，探着身问。
宁栀双眼通红，偏头瞪他一眼：“好看吗？”
季鸣岐顿了顿：“还行。”
“看见男的就烦，”宁栀拐过路口，把棉花糖重新塞回季鸣岐的怀里，“我宁愿和徐淼在一起，你死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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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在季鸣岐面前还能掉眼泪。
可事后想想还是很憋屈，这次无关年苗苗，是她自己的问题。
和一个小孩较劲，宁栀说出来都觉得羞人。
可是玲玲一口一个哥哥，却也让她明白人总得朝前看。
她和厉风是两个不同的人生，不可能永远绑在一起。
即便幼年再怎么亲密，也始终会在某个岔路分道扬镳。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很难接受。
得要点时间，不止三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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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在八月上旬结束，严格算算都还没满一个月。
宁栀每天都在跟练习册打交道，什么时候开学对她来说其实并没什么所谓。
只是开学第一天总得有点仪式感，她翻出徐淼送给她的连衣裙，连带着那条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的小兔项链也一并戴上了。
“哇，这个好看，”徐淼两条胳膊一抬，跟挂宁栀身上似的，“和我买的裙子好配噢。”
“你买的当然配啦，”宁栀揉揉她的脸，“生日礼物怎么还送两件啊？过几个月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买给你。”
徐淼脸上笑容一僵，赶紧把挂在宁栀脖子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啊？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你心虚个什么劲？”宁栀笑着掰她下巴，“都不敢看我眼睛了！”
徐淼捂着脸乱叫一通就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往外跑，宁栀抓着她的手臂追出去，非得砸破沙锅问到底。
“还真有事儿瞒着我？”宁栀笑道，“你可要给我讲清楚——”
徐淼慌乱逃窜顾不得看路，跑过楼梯口时差点和另一人撞了个满怀。
好在宁栀在身后拉了她一把，这才有惊无险，勉强稳住身子。
“对不——”徐淼一顿，“年苗苗？”
宁栀怕徐淼嘴上没个把门的，连忙把人往后拉了拉。
“不好意思，”年苗苗冲徐淼点了下头，“我走的有点急。”
她说完，又偏过目光看向宁栀：“我…我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