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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 / 第 8 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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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屿眠作为曾经的现代人,知晓脓液里肯定蕴含着各种细菌、真菌和病毒。
  在没有抗生素使用的时代,很多病菌难以消灭,带来诸如麻风病,霍乱,鼠疫、天花、肺结核这些不治之症,随便哪个放出去,都会给村子带去灭顶之灾。
  
  宴屿眠立刻从藏身之处走出,把石板上吓得晕厥过去的婆婆抱起,放进缸里,用里面的绿水清洗她身上的污物。
  如果她没想错,这绿水有维持性命的功效,缸里的那些人病得诡奇,却都苟延残喘地活着,先让婆婆泡一泡,好歹能多撑些时间。
  
  跟蔺海程双腿软到走不了路不同,莲生早就飘出来探查周围,他兴致缺缺地看了几眼咾病鬼段成两截的躯体,就转向石台那边。
  
  菜刀很小,但飞出去时似乎带着凌厉刀意,否则也不至于把如此庞大的咾病鬼劈成两半,因此在切断咾病鬼前肢时,刀意也砍断了石板。
  
  除却宴屿眠出手的那一瞬,莲生被她的果决惊到了,之后目睹切菜砍瓜般的战况,莲生却异常平静。
  就好像他本就知晓自称是他主人的少女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
  
  用来放置病人的石板裂开,其中似乎藏着块小型玉屏风。
  莲生眉头皱起,尝试着凝时身体,将玉屏风搬出来。
  
  蔺海程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神志,就要哆哆嗦嗦地上去帮宴屿眠的忙,就看到一架微型玉屏风兀自飞起,悬在半空当中。
  蔺海程两眼一黑,又差点晕过去。
  
  “主人,看看这个。”莲生道。
  宴屿眠让婆婆在缸里泡着,一扭头就看到莲生举着玉屏风,那屏风上显露出一条条纷乱的七彩线条,如同经脉纠结在莲生体内。
  
  这是……
  宴屿眠眼眸微凝,她走近莲生,将玉屏风抬起,对准他头顶的位置。
  
  只见那些纠缠的彩线聚拢在莲生头顶,然后朝着上方飘散出去,突破一切阻值,径直地连向穹顶。
  宴屿眠又对准蔺海程找了找,同样有七条彩线,从身体连缀到天空,只不过蔺海程的线很清晰,条条分明,不像莲生的扭结纠缠成一团。
  
  “这是药王谷的东西。”宴屿眠轻声道,“明魂镜,能够探知人的七情八苦,药王谷用它来做药人的检查。”
  
  宴屿眠对药王谷没有半点好感。
  每每看到和药王谷有关的东西,她就会想起当年老二孔蕴乔的惨状。
  
  少年被取血到几近人干,苍白面容上用朱砂写着“人药三盅”,他的双眼用黑布蒙住,耳朵用蜜蜡封死,嘴巴用玉石塞着,坐在半透明的白玉瓷里,被装上药架。
  之后小药人被药王谷送给她当做礼品,宴屿眠费劲巴拉地教育数年,才勉强让孔蕴乔拥有正常人的思维。
  
  药王谷在外世看来,救死扶伤,妙手神医,可于宴屿眠而言,她知晓背后太多秘密,完全不觉得那帮家伙算是好人。
  既然此处出现了药王谷的明魂镜,那咾病鬼跟他们肯定也脱不开干系了,这种以人养病的手段,倒是挺符合他们的风格。
  
  莲生举着明魂镜,对准自己胸口,低头看着,经过宴屿眠的解释,他已经知晓这些彩线都代表着什么了。
  
  喜、怒、忧、惧、爱、憎、欲,为人之七情,每一味皆可入药。
  正是这七情的存在,才让人得以鲜活,缺了哪个都意味着魂魄不稳,即将变成丧失心智的疯人。
  
  宴屿眠和蔺海程的七情都很正常,可他的……
  只有一条红线和一条黑线最为明显,其它五条线都被纠缠在其中,要不就是浅淡到几近消失。
  
  是因为这个,他才成为如今形态吗?
  莲生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下半身,只有一团雾气,他觉得自己本应是个人的。
  
  “主人。”莲生轻声问道,“红和黑是什么?”
  “怒和憎吧。”宴屿眠回答,她倒也挺惊奇于莲生的状况,要知道老二被药王谷关在净身瓶里养了十年,也才只有欲线几近消散。
  
  可他在愤怒什么?憎恨什么?
  莲生不知道。
  他心中充斥的只有茫然。
  
  这时宴屿眠已经清理掉了洞穴内她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咾病鬼的尸体,也伪装成了遭受撕咬才断裂的模样。
  至于石床,只要弄得够碎,就没人知道其实最开始是被她一刀劈开的。
  
  宴屿眠把婆婆在绿水里清洗干净,咾病鬼被分尸后,洞穴内恶臭到鼻子根本无法适应,既然人都救到,她打算快撤。
  因为宴屿眠确定,被她斩杀的咾病鬼,并非昨晚出现的那一只。
  
  相比起来,它的体型确实小了些,而且被斩断的前肢要更加发达。
  她猜测这里居住的咾病鬼有至少两只,拥有不同的分工,有的负责种病和抓人,有的负责将抓来的病人放进缸里养着。
  
  宴屿眠低声给蔺海程说了猜测,蔺海程点头,他也觉得还是快走为好。
  
  “如果真有其它咾病鬼在,就得尝试着让村子搬走了。”
  蔺海程颇有些忧伤,他觉得搬走大概也不是个特别好的办法,从洞穴里大缸的数量来看,不光是他们村正在被造访。
  
  蔺海程背起还在昏迷当中的婆婆,用衣袋把她固定结实。
  婆婆虽瘫痪多年,但湘娘把她照顾的白胖,蔺海程就是个书生,整天坐在桌前读书写字,身体素质一般,走了两步,还满费劲的。
  
  正当三人一鬼要原路返回之时,宴屿眠骤然色变。
  “往里面走!”她低声喝道,“有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莲生迅速飘过去,又飘回来,神情凝重地带来了第一手消息:
  “是咾病鬼,还带着两个病人。”
  
  宴屿眠明白了,在大家进入洞穴之前,就有一只咾病鬼前去其它村子,抓病人去了。
  现在那东西回来,必然会发现同伴的尸体。
  
  宴屿眠倒是也可以把这东西也宰掉,但她原本还打算等出去之后,就给问天阁发匿名传讯,让他们前来处理此事。
  如果留下太多自己参与的痕迹,那她的死遁计划就要宣布破产了。
  
  她才刚开始享受崭新生活呢!
  
  所以宴屿眠当即做出决定:先尝试着逃跑,实在跑不掉的话,她再出手。
  
  蔺海程跟在宴屿眠身后冲进通道深处,周围不再有水晶照亮,他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拽着宴屿眠的衣带。
  黑暗当中都藏匿着怎样未知的景象?蔺海程不知道,也正因为此,他更加恐惧。
  
  宴屿眠感觉到了风,非常非常轻微的流动,既然空气能产生对流,那至少应该有两个洞口。
  
  莲生在最前方探路,他白雾般的身影在漆黑洞穴中,倒是成为了宴屿眠的引路人。
  她疾步走着,听到咾病鬼跨越高台入水的声音,很快它就会转过转角,看到同伴凄惨的尸体。
  
  “呜——!!!”
  愤怒凄厉的叫声果然在十数息后传来,蔺海程浑身猛然一抖。
  
  咾病鬼,咾病鬼要追过来了!
  
  “别慌。”宴屿眠低声道,莲生也加快了速度。
  他不知道前方究竟还有多远,蔺海程背着婆婆速度本就不快,如果再耽搁下去,被追上只是迟早的问题。
  
  蔺海程强迫自己忘却所有事情,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赶路上。
  可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宴屿眠衣带的指引前行,黑暗当中身后传来的声音是那样诡异恐惧,咾病鬼咆哮过后,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砰!砰砰!
  身边不断传来大缸晃动的声响,压在木板上的石块晃动,很快就因为从内而外的推搡力道滚动在地。
  
  无数畸形的身体湿漉漉地从缸里爬出,他们发出痛苦的□□哀叫,却在咾病鬼的操控下,用扭曲的手脚,鼓胀或干瘪的身躯移动,朝着正在逃窜的几人靠近。
  
  宴屿眠冷眼注视着侧旁那四肢如果实般圆滚紫红,面容如狮的麻风病人,以及满身脓包,骨骼都被侵蚀处孔洞的梅毒晚期病人,稍一抬手,无数白色精魄就从地底冒出,拖住他们残缺的身体。
  
  咾病鬼庞大的身躯让它的行进受限,但众人离去的速度也不快。
  
  蔺海程很快就力竭了,精魄们汇聚在他身后,用力推搡着,更是有不少白软团子撑住婆婆的身体,帮他分担些许重量。
  
  蔺海程只觉脚下似乎陡然多了一阵风,让他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
  他顿感振奋,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在全然的黑暗中,紧跟宴屿眠的步调。
  
  洞壁在融化,一些惨白的纤细手臂伸了出来,疯狂地朝几人所在的方向抓挠。
  大缸还在继续打开,病人们跌跌撞撞地或爬或走,竭力阻拦他们的脚步,有水再从头顶低落,可浓郁的腥臭味道表明,那绝非什么洁净之物!
  
  咾病鬼蠕动的声响更近了,它就在身后!
  
  “前面就要到了!”莲生大声喊道,见一只诡谲的六指之手就要抓住宴屿眠的衣角,他倏然移去,狠狠按住了那只手腕。
  
  这一瞬,宴屿眠隐约看到莲生胸口漆黑的莲花纹路骤然闪烁,仿佛有什么电光火石间顺着脖颈,蹿到了脸颊。
  那雾气般的身影,竟是前所未有的凝实。
  
  她略一颦眉,抬脚踢飞了六指病人,对莲生道:“谢了。”
  
  莲生愣了愣,意识到虽然情况紧急,但对宴屿眠而言,似乎根本算不上危险。
  刚才冲过来是他的本能反应吗?
  
  他默然地收回手,而此时,宴屿眠也看到了前方的那一点微光。
  一群精魄正探头探脑地从洞口处望着,准备迎接她出来。
  
  “啊——!”
  蔺海程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脚,他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去!”
  
  宴屿眠单手持刀,朝着后方一指,乳白色的游魂们灵巧冲锋。
  它们挡在了咾病鬼面前,也挡住了从它狰狞口器中喷洒出的臭气和涎水。
  
  宴屿眠猛然拽住衣带,蔺海程只觉双脚骤而离地,他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手中的救命衣带,他大张着嘴,却惊骇得忘记了该如何尖叫。
  
  也许过了一眨眼的光景,又或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脚底终于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蔺海程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面条般跌倒在地。
  
  点点星子让夜幕不至于全然漆黑,弦月只露出一条窄窄的弧边,风吹得树影婆娑,火折子点燃,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宴屿眠清丽的侧脸。
  她随手一抛,燃烧着的光源便落入洞穴当中。
  
  “啊啊啊啊!!!”
  畸形人体们发出惨叫,它们不知道在缸内浸泡了多长时间,早就适应了黑暗,突如其来的光亮宛若最致命的毒物,带来无与伦比的痛苦,让所有身形都争先恐后地退回黑暗。
  
  也包括咾病鬼。
  它每逢月初夜光最为昏暗之时才出现,当然是有原因的。
  
  燃烧的火折子把它堵住,饶是无比愤怒,也只能畏惧地后退。
  光,和热,都是恐怖之物。
  
  蔺海程怔怔地望着宴屿眠。
  
  纵然在洞穴里折腾了那么久,还仓皇逃窜,至始至终,狼狈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宴屿眠仍旧是刚开始时气定神闲的模样,除却被解开当做牵引的衣带,身上甚至未沾污物。
  
  她未施粉黛,让蔺海程瞬间就想起了一句诗。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是如此优雅又潇洒,挥刀便将咾病鬼斩成两半,面对畸形人体沉着冷静,最后逃脱时更是聪慧稳重。
  
  “正当年,柳眉星眼芙蓉面,绛衣缥缈,麝兰琼树,花里遇神仙。”蔺海程喃喃道。
  
  莲生抱着明魂镜,清楚看到蔺海程身上代表着“爱”的橙色线条变得无比闪耀。
  他皱起眉头,更加仔细地去看。
  
  蔺海程也因此注意到了漂浮在空中的明魂镜。
  知道这是好东西,莲生就一路抱着出来了,刚才洞穴里太黑,蔺海程什么也看不见,现在稍微能够视物,就见玉屏风凭空飘着。
  
  “啊!”
  蔺海程双眼一翻,今晚所受的全部惊吓爆发,当即晕了过去。
  
  宴屿眠:“…………”
  
  她哭笑不得,对着木着脸的莲生道:“看你干的好事。”
  “与我无关。”莲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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