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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薄情如她 / 第9章 携美

第9章 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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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的那些画面再次在他脑中浮现,对着这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甚至比起先在梦中还要清晰。
  
  眼前这只皓白的手臂仿佛水蛇一般朝他的脖子勾去。
  
  越王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啊——”变故来的太快,窦施然吓了一跳,手中的瓷瓶砰地一声倒在书桌上。
  
  “王爷,怎么了?”
  
  他没有使劲儿,手腕并不疼,只是事出突然,她不知越王究竟是何用意。
  
  看着窦施然惊魂未定的模样,越王回过神来。
  
  他情知自己失态,飞快松了手,别过脸去。
  
  “王青,进来收拾一下。”
  
  王青匆匆进来,将瓷瓶扶起,又将书桌擦干。
  
  瓷瓶没有摔坏,只是里头的青梅汤全都洒了出来,书房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酸甜的气味。
  
  “本王刚刚想起了别的事情,一时分了神。”
  
  别的事情?
  
  窦施然可不相信他的说辞,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还会走神?
  
  他叫自己备汤水只是想试探自己是不是尚膳监出来的人,并非是真心想喝吧,所以故意把瓷瓶打翻。
  
  “是我没有拿稳,明日我再做一瓶送过来。”
  
  “不必了。”
  
  “是。”
  
  窦施然正要退下,越王道:“本王正好有事找你。”
  
  “王爷请吩咐。”
  
  “不是本王的吩咐,而是皇兄有旨,让本王随他去温泉宫小住几日。”
  
  就在窦施然想询问这道旨意跟她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越王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携美同行。”
  
  窦施然是皇帝赐下的美人,皇帝要越王携美同行,这个美自然是窦施然。
  
  他等不及了。
  
  窦施然虽然才进府几日,但对他而言,迟一日都是煎熬。
  
  现在王府里多了两个绝色美人,于他而言,这两个都是碍事的人。所以他安排了温泉宫之行,让越王只带窦施然一人出门。
  
  “陛下也要去温泉宫?”
  
  她改易身份到了越王身边,已经足够难堪了。
  
  三个人同时在温泉宫……他嫌自己受到的羞辱还不够多吗?
  
  “怎么了?”越王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样。
  
  感觉到他的审视,窦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奇怪,陛下平常连乾元宫都甚少出,怎么想到去温泉宫呢?”
  
  “从前父皇还在的时候,皇兄和本王每年都会去温泉宫住几日。”
  
  “原来如此。”
  
  去温泉宫竟然是他们两兄弟过去的习惯。
  
  窦施然的确不知道此事,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对他们的兄弟关系稍稍有些疑惑。
  
  似乎是天生死敌,可幼时又的确亲密。
  
  “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动身呢?”
  
  “后日一早。”越王瞥了一眼她素淡的春衫,又道,“既是面圣,仪容不可疏忽,让佳禾带你去库房,挑些衣裳首饰。”
  
  “多谢王爷赏赐。”
  
  窦施然出了书房,佳禾已经等候院门外了,显然是早已得令,直接领着她去了库房。
  
  原以为京城王府常年无人居住,库房定然很空,不曾想这边库房满满当当,什么好东西都有。
  
  佳禾说,宫里年节的赏赐和礼部的份例全都留在京城,未曾运去越州。
  
  如今皇帝一再催促,又以外祖父外祖母作为人质,窦施然不敢再掉以轻心,郑重其事的挑好了几十样。至少要让皇帝知道,自己并未懈怠,而是认真在取悦越王。
  
  簪子、耳环、手镯、项链各挑了七八样,环佩勾带也配了几样,料想在温泉宫足够佩戴。
  
  佳禾一一登记在册,捧着沉甸甸的首饰随窦施然回了小院。
  
  放下首饰,佳禾道:“王爷说夫人的衣裳太过素淡,奴婢已经命人去京城各大绸缎庄为夫人挑选新衣,明日应当就会送到。”
  
  “有劳嬷嬷了。”
  
  佳禾朝窦施然福了一福,快要出院子,徐乐菱迎面走上前。
  
  “徐夫人。”
  
  徐乐菱朝她点了下头,径直走到屋子里,一见到桌上摆的那些华丽的首饰,顿时惊叹道:“岳姐姐,佳禾嬷嬷刚才过来是给你送这些首饰的吗?”
  
  窦施然看出了她眼中的艳羡,但也不想瞒她。
  
  “都是王爷准许我在库房挑的。”
  
  “姐姐直接在库房挑的?”徐乐菱不无羡慕道,“王爷真宠爱姐姐呢,姐姐做了汤水过去,王爷就赏赐姐姐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我几时才能得王爷送的东西。”
  
  她做的松子糖,王爷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窦施然心里正因为去温泉宫的事烦着,见她自怜自艾,又自说自话,亦不想说什么。
  
  谁还比谁更可怜?
  
  银瑶见状,上前走到窦施然身前,朝徐乐菱笑道:“徐夫人,我们夫人吃过午膳就给王爷做青梅汤,忙活了许久,这会儿才回屋,连说话都劲儿都没了,您还是明儿再来找我们夫人说话吧。”
  
  说着,不由分说把徐乐菱送出了院子。
  
  窦施然的耳朵终于清净下来,看着银瑶回屋,便问:“陛下让我和王爷去温泉宫小住,你知道此事吗?”
  
  “奴婢是今日才知道的。”
  
  “如果去了温泉宫,我跟越王还是没有同房,又如何?”
  
  银瑶低头:“奴婢确实不知。不过,以奴婢愚见,主子坐视不理,还会再想办法。”
  
  再想办法,他会想法子?难道把她和闻人璟孤男寡女关在一起?抑或说软硬兼施,把外公外婆绑到她跟前。
  
  他还真做得出。
  
  窦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
  
  徐乐菱被银瑶半推半请的送出了小院,呆呆站在门口没动。
  
  丫鬟提醒了几回,才迈步往回走。
  
  可巧裴映雪从屋子里走出来,见状顿时心中一动,摇着扇子走了上去。
  
  “唷,徐姐姐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徐乐菱受了奚落,也不是能忍的脾气。
  
  裴映雪的爹爹是五品武官,在三人中出身最好,因此从一进府就看不上徐乐菱和岳萦心。
  
  岳萦心区区宫女自不必说,徐乐菱虽是李相的远亲,但生父根本不是读书人。
  
  不过,眼看着徐乐菱跟岳萦心交好,她多少有些后悔。
  
  毕竟王府乃是高门,进了王府跟娘家便没什么关联了,尤其现在,王爷看着对她没什么兴趣。
  
  “别生气了,徐姐姐,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王爷不吃你做的松子糖,对我也是爱答不理啊。”
  
  徐乐菱不以为然,冷笑道:“王爷哪里对你爱答不理了,早上不还让你陪着他练功吗?你想得意,自个儿得意去罢,不必在我跟前显摆。”
  
  “我也不怕你笑话,王爷早上压根没搭理我,要不然,他怎么会让王青叫我们不许再去演武场呢。”说着,裴映雪的神情也低落下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徐乐菱没再多言,径直往自个儿的小院走去。
  
  裴映雪没有离开,跟着她走了进去。
  
  徐乐菱进了屋,见裴映雪紧紧跟着,面露不悦:“裴妹妹有什么话要说吗?”
  
  “徐姐姐,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之前是我不会说话,如今我算是知道了,进了王府,娘家怎么样都不重要,只有王爷喜欢才是最要紧了,徐姐姐就看着我年纪小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
  
  徐乐菱在屋子里枯坐了一天,着实有些无趣,也想找人说说话。
  
  于是命丫鬟泡了茶,请裴映雪坐下。
  
  “王爷是真的喜欢岳姐姐,你刚才是没看到,佳禾姑姑送了好多首饰给岳姐姐,样样价值连城。”徐乐菱越说越懊恼,“我做的松子糖,王爷一口没尝,却只想吃岳姐姐的汤水,他一定很喜欢,才会赏赐那么多东西给岳姐姐。”
  
  裴映雪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她比咱们先来几日,占了先机,王爷又不是花心的人,咱们以后可有的熬。”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徐姐姐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王爷要带岳萦心去温泉宫。”
  
  “温泉宫?那不是皇上才能去的地方吗?”
  
  “就是皇上邀请王爷去温泉宫小住,王爷便要带岳萦心。”
  
  徐乐菱捏着手指。
  
  温泉宫是皇家行宫,历来都是帝后和皇子公主们玩乐的地方。
  
  越王带上了岳萦心……
  
  “岳姐姐是陛下赐给王爷的侍妾,自然是跟我们不同的。”
  
  “是呀,都怪我笨,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身好,得罪了她,徐姐姐,你跟她关系好,往后一定要帮我美言几句呀。”
  
  徐乐菱苦笑:“什么美言不美言的,大家萍水相逢,我跟你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她如今得势,虽跟咱们一样是侍妾,可王爷那么宠她,早晚是在咱们之上的。”
  
  “在咱们之上也没什么可气的,”徐乐菱长舒一口气,神色稍稍恢复平静,“王府里早晚会有王妃的,咱们都只是妾,想太多反倒是自寻烦恼。”
  
  裴映雪说了那么多,眼见得把徐乐菱说动了,没成想她居然又平静下来了。
  
  她不甘心,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道:“还是徐姐姐看得清楚。”
  
  “看不清楚又能如何呢?岳姐姐是陛下赐的人,光是这一点就比你我都强,别说咱们,就算是王爷也对会对她另眼相看。”
  
  裴映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王爷就是看在那一位的面子上才给她脸面,等着她,我看她能蹦跶多久!”
  
  “裴夫人慎言!”徐乐菱听到此处,立马出言制止。
  
  这里是王府,如此对天子出言不逊,捅到越王那里,定会严惩不贷。
  
  裴映雪自知失言,小心地觑了徐乐菱一眼,故作镇定道:“多谢徐姐姐提醒,时辰不早了,我先回院里了。”
  
  说罢,带着丫鬟匆匆离开。
  
  徐乐菱看她离开,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丫鬟关了院门,走到徐乐菱身边,“这裴映雪是想挑唆夫人对付岳夫人吗?”
  
  “她?还是官家小姐呢,蠢货而已。”徐乐菱没好气道。
  
  丫鬟点了点头,附和道:“整日在王府里上蹿下跳的,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居然在王府里摆谱儿,奴婢都瞧不上她,更别说王爷了。”
  
  “是啊,王爷怕是看她一眼都烦,王爷的心只在岳萦心身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徐乐菱定定看着桌上的茶杯,喃喃道:“是啊,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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