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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头部被重创，身上多处重伤，甚至有一处致命伤，现已经被送往医院，但抢救回来的几率不大。”江副队没有刻意避讳林月，他觉得可以相信林月。
“是万豪做的，三十多岁，头发染成了灰色，身高大概一米八五，耳朵上有一道疤。但万豪这个名字是假的，证件也是伪造，你们查不到的，没有人听说过他的真名。”
江副队用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正要开口问其他问题，却被林月打断了。
“不要忙着去查他，他养的替死鬼太多，你们忙着去查只会陷入死循环。”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跟万豪是什么关系？”江副队向林月抛出这句话。
虽然在林月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这句话来得这么快。林月顿了一下，没有开口。
“她跟万豪有过接触。”蒋韩楠替林月回答，他知道要让林月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太难受了，“但话说起来太长，或许现在这个时间地点不太适合解释。”
林月本来不想再回忆起这些事，可既然她决心要淌这趟浑水，就做好了必然会遭受痛苦的觉悟。但她需要时间。
“我之前招惹过他，被他警告过。”林月说得言简意赅，她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让自己曾经的狼狈暴露于人前，她想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解释这一切。所有的错综复杂，林月想让自己一条条理清楚了，再交给警察，让万豪避无可避。而林月，她要尽她所能，保护好姜辰，保护好蒋韩楠。
江副队也算通情达理，敏锐地察觉出了林月对这个问题的抗拒，他猜测，也许又是一个受害者，遭受过万豪的折磨。但他的职责是查案，他不能置案件信息于不顾，他需要更多信息。
“你口中的万豪是什么身份？嫌疑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地下组织的头目，很多起案件都跟他有关，但你们查不到他头上。他组织的势力很奇怪，既没有确定的据点，也没有特定的联系方式或者交流平台，组织里说不清有多少人，但每次有活的时候，负责执行的人都不同。”林月对万豪也是充满了疑问，在万豪的势力这一块，她还了解得不够透彻。
“据你所知，他还组织过哪些违法行为？”
“我知道的他的勾当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贩毒是一点，他还做皮肉生意，组织卖淫，不过也没有据点。倒卖人口，创建暴力俱乐部，以及，非法监禁，来豢养替死鬼，但没有人能查到证据，这股势力太分散了。”林月的眼皮动了动，似乎对这一点格外敏感，说完顿了一下，在思考着什么。
“那你是否……”
“林见！对！你们可以去查林见，他在万豪身边做事，今天到过案发现场，或许你们可以查查他们有没有疏漏，暴露了他的行踪。”林月忽地打断了江副队的提问。
“疏漏？为什么这么说？是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段来掩盖这个林见的行踪吗？”
“在万豪身边的每一个人出行都会非常谨慎，即使是跟他待过一会儿的，离开都必须采用特殊的规避手段，以防暴露万豪的位置。”
“是万豪在操作还是他有专门的团队？”
“他专门组织了一伙负责善后和躲避追查的团伙，技术堪比高精尖分子，很多次眼看万豪就要被查了，却被他们一脚拦下。我很不理解，这些能力这么强的人，为什么甘愿受这么穷凶极恶的人驱使！万豪究竟拥有多少势力！”
林月的眉皱得越来越紧，她担心这次即使警方确定了调查方向，也没有办法对抗万豪的反侦察手段。她害怕失败，甚至有些恐惧。也许失败后会生不如死，还会让姜辰和蒋韩楠被牵连，一起坠入苦海深渊，三个人连同一切的痕迹都消失在这座城市的表面，被埋藏到地底深处，挖不出来，也冲不出去。
万一这次选择是错误的呢？万一万豪的眼线提早发现了呢？林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发现她的嗓子有些干，抓着裤腿的手也攥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发抖。
“我相信你所说的，我们会先着重调查林见的行踪和本市所有会所里出现万豪的名字或身形相似的人。”江副队看出林月的情绪不稳，担心再问下去林月会胡言乱语，打算暂时结束询问。
“好，你们尽快！”林月的声音有些哑了。右手的伤被攥得裂开了。姜辰坐在林月的右边，时刻观察着她的状态，看到她右手渗血，忙不迭地抓住了她的手。
“询问暂时到这。”江副队合上笔记本，“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和个人信息，你们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我们会派警员开便车将你们送回，可能还需要通知你们的家长。”
“不用，我们不用通知家长，你们要想好，如果通知了他们，我们就没办法随时配合了，没有谁家的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林月说完看向姜辰和蒋韩楠，没有问题，他们的眼神告诉她她没说错。
“可……”江副队对此有些纠结。
“万豪的人如果得到我们报警的消息，很可能出现在芳庭苑，他只要想找，随时都能找到我们。”林月被姜辰一直抓着手，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嗯，我们会派执行小组到芳庭苑各点蹲守，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江副队义正言辞地说，并立即在手机上发送各项指令。
接到指令的警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林月三人在警员掩护下坐进了一辆白色的奥迪。分随其后的，是一众黑白的执警便车。这阵仗，在林月他们眼里可以说是相当大了，看来这桩案子确实牵涉甚广，确确实实地被列入了重大案件。
林月坐在警车上，左右是蒋韩楠和姜辰。还好，有人陪着，不是她独自面对。林月的心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