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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问春归 / 006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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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对望了一瞬,一旁有人凑来小声提醒道:“大人,外出前,您让夫人在此等您的。”
  
  顾渊闻言眸色一颤,似是恍然大悟过来:“我以为你早便回去了。”
  
  孟晚棠抿着唇看向顾渊,也不知他此时是否得了闲能同她坐下来谈谈。
  
  但顾渊又抬头看了眼天色,犹豫了一瞬,很快又道:“天色不早了,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孟晚棠心底生出几分无力感来,可以瞧见顾渊也是略带疲乏的,自己那档子事此刻竟也有些不知要从何说起了,她本不应叫这些繁琐的小事来叨扰了顾渊,可若这些事不说,她又能同谁去说。
  
  她张了张嘴,顾渊已经转身去唤人安排马车了。
  
  马车前,孟晚棠瞧着北镇抚司门内的锦衣卫已是陆续收拾着离开或是去休息了,在顾渊同马夫交代好后,还是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今日来,是有事问你。”
  
  顾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似是没怎么将孟晚棠的话听进去,微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你问。”
  
  孟晚棠想问你是否打算纳妾,纳妾一事是做戏还是当真,霓裳为何会知道那盒香精的事,二哥二嫂一家打算究竟何时与他们明说。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孟晚棠却不知在这种气氛下要如何说下去了,句句咄咄逼人,实在不适合在顾渊忙碌疲惫之际,再道这些。
  
  踌躇片刻,孟晚棠终是只道出一句:“我想在帽儿胡同这边购置一处宅子,离得近了,此后也便你时常回来,你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顾渊放下手来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度:“就为了问这个?”
  
  孟晚棠面色一僵,顾渊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但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转而道:“这事待我回府后再说,北镇抚司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日后莫要再来了,先回去吧。”
  
  孟晚棠也感觉到她一女子出没此地的确不好,可顾渊明显带着赶人的意味,叫她心里有些不舒畅。
  
  她不由得往门前的方向看去一眼,只见那头鬼鬼祟祟趴着几个人头,在瞧见她投去视线后,又迅速将头缩了回去。
  
  抿了抿唇,孟晚棠还是打破了这份僵持,柔着嗓音问道:“那你何时归府?”
  
  顾渊蹙着眉头,今日的案件扰了他的心绪,也疲乏了他的身子,近来他并无打算回府,外出两月司里已是堆积了大把的案子,但很快他又想到隆安带回来的女子,思绪片刻,沉声开口道:“明日忙完会归。”
  
  孟晚棠闻言松了口气,既然他明日便归,那些事,便明日再谈好了。
  
  最终,这一趟到底是什么也没能说,孟晚棠憋着一肚子心事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那群趴在门栏上的身影纷纷朝顾渊这头涌了过来。
  
  “头儿,没想到夫人当真如传言中所说貌美倾城,难怪你总藏着掖着的。”
  
  “去去去,平日里词儿不会几个,这会倒知道夸了,如此绝色女子,头儿不藏着,莫不是整日让你们这些臭男人盯着看?”
  
  “刘哥,你这话说的,方才最先将眼睛都看直了的,不就是你吗!”
  
  “滚一边儿去!”
  
  “头儿,夫人在此等你大半日,连饭都没吃上一口,你就这么叫人给回去了?”
  
  “是啊头儿,今日也没什么事了,你这般将夫人给赶回去,岂不叫人寒了心。”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男人说话也没个遮掩,众人都着实想不明白,本以为顾渊每日玩命似的忙于各大案件,有时连着一两个月也不曾回府,定是因为娶回的那位妻子名不副实,叫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
  
  可今日一见,哪是名不副实,相反曾经传言中的绝色天姿侯府嫡女,远不如他们今日亲眼所瞧的惊艳。
  
  那顾渊这又是为了什么?
  
  顾渊沉眸看了眼马车离去的方向,周围下属吵得他太阳穴发胀,闻见有人说孟晚棠会寒了心,他又敛目摆了摆手:“她不会的。”
  
  顾渊的确觉得,孟晚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挂记在心的。
  
  起初这桩婚事并非他所愿,永乐侯府出事之时,永乐侯冒着风险找到了他,不是为自己求情,却是为了让他娶走他的女儿,护她周全。
  
  罪臣之女,谁人愿娶。
  
  此前顾渊与孟晚棠有过少许接触,他记得那是个娇俏明艳的少女,云鬓纤腰,貌美倾城。
  
  可他看见的也仅止于此了,他并非是会被美色迷昏了头之人,眼下也并无娶妻成家之意。
  
  可永乐侯将当年的帮扶再度拿到明面上来说,以当年帮扶流落街头的他入北镇抚司当杂役一事要挟他。
  
  的确,若非永乐侯当年相助,他兴许早已饿死在街头,甚至连进北镇抚司的机会都没有,更莫说如今一步步走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被人要挟的滋味不好受,但最终顾渊还是将孟晚棠娶了回来。
  
  起初她以为孟晚棠会是个被娇宠出一身毛病的千金大小姐,可很快他却发现,她身上虽是带着养尊处优的娇贵,却并不娇气,管理宅院,分担后宅之事,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每一样她都尽心尽力去做,似乎并无什么怨言。
  
  她也不该有什么怨言。
  
  他救了她,否则她便会同她父亲一样,在大牢中饱受牢狱之苦,最后被一同贬为庶民,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可他,给了她一个家。
  
  *
  
  孟晚棠想家了。
  
  永乐侯府出事之时,她的家散了,可那时顾渊自泥沼里将她救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家,她少女情窦初开时便倾心之人,与她有了一个新家。
  
  可今日,孟晚棠在这属于她和顾渊的家中,却不断想起她原来的家。
  
  睡到日晒三竿时,娘亲会温柔地刮她的鼻梁,笑她是个小懒猪,烦闷无趣时,爹爹总能变戏法般从兜里掏出新奇玩意来,直到将她逗乐为止。
  
  受了委屈,转头就有爹爹替她出头,遇到难题,娘亲总能教她如何去应对。
  
  还有她的喜好,她似乎已经许久未曾碰过琴了。
  
  橱柜里那把千年沉木打造的名琴,如今已是积满了灰,想必连琴弦也当是生硬难拨,再也发不出美妙的声音来了。
  
  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她平躺在床榻上的姿势,浸湿了枕头,鼻尖的酸意止不住,她却不知自己今日为何会如此难过。
  
  这一夜,她头一次想,如若自己未曾嫁给顾渊,又会是怎样的呢。
  
  翌日一早。
  
  昨夜的伤感被深埋在心底,孟晚棠面色如常起了身,今日应当去寿喜堂看望老夫人了。
  
  孟晚棠心里也知晓待会定是少不了一阵阴阳怪气的数落,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处叫老夫人这般不待见她了,再想到二哥二嫂一家。
  
  孟晚棠微微叹息一瞬,脚下步子已是到了寿喜堂门前。
  
  还未进门,却闻见里头传来一阵少女的娇笑声,听着陌生,不像是府上的哪个丫鬟的声音,更不可能是二嫂发出的声音。
  
  “你这小嘴当真是甜,若子奕得你在身边陪着,哪还会三天两头不着家啊。”老夫人的声音难掩欣喜,清晰地从里面传出,叫孟晚棠听得一字不漏。
  
  孟晚棠眉心一跳,霎时脸色便有些发沉,抬腿迈步入了里面,便瞧见老夫人坐在院中树下的摇椅上,身旁站着的,却是本该在西院的霓裳。
  
  “夫人来了。”霓裳率先看见孟晚棠,忙笑着向孟晚棠福了身。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在瞧见孟晚棠的身影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下去,不冷不热道:“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啊。”
  
  既是孟晚棠早已料到的,便也并不觉气恼,好脾气地温笑着朝老夫人走去,恭敬地行了礼:“孙媳见过祖母,昨日是因着身子不适,怕病疾扰你烦心,这才未来看您。”
  
  说完,起身之时,孟晚棠不着痕迹地在霓裳身上扫过一眼。
  
  霓裳敏锐地察觉到孟晚棠的视线,不待她开口,自己便先行解释道:“这两日霓裳见老夫人在府上闲来无趣,这便不请自来,到寿喜堂来陪着老夫人说会话。”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不舒坦,孟晚棠张了张嘴,老夫人却是忙不迭抢在她开口前,一把拉住霓裳的手拍了拍:“什么不请自来,你啊,最好天天都来,陪着我也能让我乐呵乐呵。”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也不乐得在此见老夫人给她摆脸色,但到底是顾渊的祖母,一位年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她也没必要和她如此计较,便还是温声细语道:“祖母,可是孙媳近来何事惹您不快了?”
  
  这话算是问到老夫人心坎上去了,老夫人轻哼一声,不急不缓道:“你说说,自打我从你们大姐那来了京城,子奕拢共才回了几次家,丈夫不回家,你当妻子的也不知想想办法,也不知是否你伺候得不好惹人嫌了。”
  
  孟晚棠有些疑惑,怎这事也能怪在她头上:“祖母,子奕不归家自是有公务在身,您要我留他,岂是要他不顾公事,再罢了职位吗?”
  
  “胡说八道!我哪是那个意思!”
  
  霓裳见孟晚棠三言两语就又惹恼了老夫人,忙开口道:“老夫人莫要气急了身子,夫人也并非有意不留顾大人的,兴许夫人已是开口留过顾大人,只是如今顾大人更看重事业罢了。”
  
  孟晚棠险些被这番话给气笑了,心底积郁的好些怒火,在这一刻竟也有些不想压下了,抬眸看向霓裳,冷声道:“不知我与祖母说话,你一个外人,为何要插嘴?揣摩我与子奕的夫妻私事,寓意何在?”
  
  老夫人闻言,当即就变了脸,张嘴欲要帮霓裳说话,竟又被孟晚棠沉冷的目光给喝住:“还有祖母,如今您也该是享清福之时了,孝敬您,是晚辈应当做之事,其余的,您若觉得瞧着不快,也可随二伯二伯母一同回怀城,莫要在此气急了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顿时瞪了大眼,俨然没想到孟晚棠竟如此忤逆她,大口喘着气好似要一口气上不来一般指着她:“你、你……你这是在赶我这老婆子走?”
  
  话音刚落,寿喜堂院子外便传来了二嫂尖锐的惊呼声:“好啊你,又是带走了我的丫鬟,现在竟又要赶祖母走,可算叫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趁子奕不在,你就是这般欺负我们顾家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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