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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问春归 / 004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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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宵。
  
  孟晚棠醒来之时,身侧已是没了人,那一侧被褥下冰凉一片,也不知顾渊是何时离去的,这个时辰他当时已在北镇抚司办公了。
  
  身子有些酸软,孟晚棠懒懒地翻了个身,屋外的丫鬟听闻了动静,这便出声道:“夫人,您醒了吗,奴婢伺候您起身。”
  
  孟晚棠伸手将敞开了些许的衣襟拉上,遮挡住了锁骨周围一片青红印记,这才轻声应下:“进来吧。”
  
  昨日到底是没和顾渊谈上什么正经事,但孟晚棠还记得,顾渊称霓裳为一枚棋子。
  
  到西院之前,因着念及顾渊的解释,孟晚棠倒是觉得自己昨日那副抵触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应该了,虽是未对霓裳说什么刻薄的重话,但她心里的确是带了些敌意的。
  
  可当孟晚棠转角步入西院时,却叫眼前一幕给惊愣住了。
  
  霓裳正忙碌在庭院内规划好的一片空旷的土地前,一旁两名丫鬟正跟在她身后,待到她在土壤里挖开一个洞来,丫鬟便伸手抵上一株苗去。
  
  孟晚棠眉心猛地跳了一下,一时间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大步上前便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丫鬟闻见声音一下便听出是孟晚棠,霎时慌了神起身垂头就一副惶恐的模样。
  
  霓裳后知后觉转过头来,瞧见孟晚棠又如昨日一般露出娇憨的笑:“夫人,你怎来了,我想着院子里空荡荡的,这便让下人准备了些花苗,这会正在栽种呢。”
  
  霓裳眸光晶亮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不谙世事,欣喜十足。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很难不沉下脸色,这便也没有刻意缓和,直接侧头朝两名丫鬟道:“难道此前我未曾吩咐过这片地留着开春我要种荔枝吗?”
  
  去年夏季顾渊带了些荔枝回来,那玩意稀奇,以往孟晚棠在永乐侯府时,也不是年年能吃得上的。
  
  倒是那次顾渊提及若是孟晚棠喜欢,他也可弄来一批荔枝苗,来年春季种下,以后便能年年吃上荔枝了。
  
  孟晚棠当知荔枝种植不易,但既能弄来幼苗,她也乐得尝试,即使失败了也无妨,这便将西院这片地给空了出来,一直等着来年顾渊将苗给弄回来。
  
  这事,府上自是人人都知晓的,因着春季来临,虽是没得机会向顾渊询问那批苗何时能送到,但孟晚棠也早早命人开始打理这片地,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所以丫鬟才惶恐不已,两人面面相觑,俨然感觉到孟晚棠的愠怒,不知要如何应答才好。
  
  霓裳这便小声惊呼一声,上前半步解释道:“因着夫人说,一切自便,有什么需要便吩咐下去,我这便想着,这片地也应当是让我随意种植,不知夫人已另行安排了地种植荔枝,这才叫她们这般去做,夫人莫要发怒。”
  
  孟晚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霓裳,何来的客人会在住进别人家的头一日,就在院中的土地里种上植物,屋子给她住,莫不是地也给她种了。
  
  她当真是觉得荒唐至极。
  
  而跟前两名丫鬟见霓裳帮着说话,忙不迭认错道:“奴婢知错,还请夫人恕罪!”
  
  孟晚棠是鲜少为难下人的,她性子随和,向来是不会因着下人做错一些小事而降罪。
  
  可这算小事吗?
  
  孟晚棠忽的有些不知怎么开口,终是动了动唇,抬手挥退了两名丫鬟:“你们先下去吧。”
  
  待到院中仅剩两人,霓裳垂眸搅了搅手指,一副态度乖顺诚恳的模样先一步开了口:“夫人,我不知你并未准备其他地势种荔枝,多有得罪,待会我便将这些苗给移除了,你莫要同我置气可好?”
  
  仿佛在说,如若再生气,那便真是有些小气了。
  
  孟晚棠多看了霓裳两眼,真单纯还是假天真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她顺了口气息,抚平了心绪,摆了摆手淡漠道:“罢了,既是种下了,也莫要再折腾了。”
  
  霓裳很快露了笑,见孟晚棠抬腿往院中走去,她也忙不迭跟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夫人真是宽厚,多谢夫人,不过此事的确是霓裳做得不妥,霓裳略懂调制香精,若夫人不嫌弃,让霓裳挑一款适合夫人的香精,赠予夫人当作赔礼可好?”
  
  孟晚棠闻言停下了步子微微挑了下眉梢,这倒是她感兴趣的话题,这便松口道:“你会调制香精?”
  
  霓裳见引起了孟晚棠的注意,连连点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动着鼻尖嗅了嗅,全然不觉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什么不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我便注意到了,若我没有闻错,夫人现今用的香,应当是我去年的得意之作,我为它命名为,入梦。”
  
  孟晚棠一愣,心尖那根埋藏已久的针,不知为何,在此刻忽的又将她轻扎了一下。
  
  不待她思绪清明,霓裳又轻声补了一句:“为答谢顾大人的救助,上个月我便赠了他一盒一模一样的香精,就是夫人身上这个味道。”
  
  至此,在孟晚棠错愣的神色中,她清楚地看到,霓裳道完这话后,眸底划过的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狡黠。
  
  *
  
  主院内的一名丫鬟垂着头快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脚下步子匆忙,好似要赶着做什么大事一般。
  
  路途撞见一小厮,唤住她不由问道:“小兰姐姐今个儿怎这般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干什么?”
  
  紧抿着双唇憋了一路的丫鬟终是忍不住心头的话,狠狠咽了口唾沫,凑近小厮压低了声音道:“去厨房,夫人吩咐我,把这盒香精扔到柴火堆里去烧干净。”
  
  小厮一听,瞪大了眼,果真在丫鬟手中瞧见了一个外包装精致的小盒,仔细一闻,还能闻见淡雅的清香,他认得这香精:“这不是此前大人送给夫人的,夫人当时还欣喜得不行,怎如今要送去烧了!”
  
  丫鬟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随后摇了摇头:“夫人今晨自西院回来便心情不佳,将自己关在屋中一上午,而后便命我前去烧了香精,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不定……”
  
  “说不定是昨日来的那个女人搞的鬼!”
  
  “嘘!”丫鬟惶恐不已,两人在此背议主子就已是大不敬了,她忙不迭拍了拍小厮,“行了,忙你的去吧,这事莫要同人说起,叫夫人知晓了,定饶不了我,快走吧。”
  
  说完,丫鬟拿着手中的盒子,再次朝着厨房快步走去了。
  
  到底是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
  
  不过短短半日,府邸中便将她焚烧香精一事给悄然传了个遍。
  
  其中缘由无人知晓,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直到这些小道消息终是传到了孟晚棠耳中:“是谁带头在府上散布谣言胡乱嚼舌根的?”
  
  清冷的嗓音带着令人感到压迫十足的气场,即使孟晚棠长着一张没有丝毫戾气的温婉面容,此刻也仅是淡着一双眸子缓缓扫过视线,但仍叫在场的人感觉到了她威严的怒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眼前鸦雀无声,一个比一个将头垂得更低,这才纷纷意识到,此次事情非同小可,全然不是从前那般犯了点小错,主子一笑而过便罢了。
  
  可越是这样,下人们便越是觉得,事情兴许真的如同他们猜测的那般,否则孟晚棠怎会如此兴师动众。
  
  孟晚棠沉着脸站在一众下人前面,无人应答,她也一言不发,气氛凝滞在此。
  
  她也不知自己怎会发如此大火,散布谣言一事虽也是绝不可姑息,但换作以往,她柔和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刻一般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嫁来顾府这一年,她变了许多。
  
  家中生变,原本无忧无虑的她,自娇养的小姐成了顾渊的妻子,家中大小事务皆需经由她手,以往从未做过之事也得一一学着去做。
  
  至此她才明白,原来当起一个家竟是有如此多繁杂之事要做,懵懂的少女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逼迫着自己努力去适应这一切,如今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如此,怎会没有改变。
  
  孟晚棠重重叹了口气,忽的觉得有些迷茫,抬手招来了一旁的管家,方才眸中的锐利之色也逐渐淡了去:“既是无人承认,那便一并责罚,每人罚一半月钱,若再有下次,便逐出府中,我再换一批下人便是。”
  
  底下的下人们身子一颤,听着那一半月钱的惩罚,心尖尖都在发颤,当真是肉疼,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在场的每一人,或多或少都在这事上掺和了几句,若真要查起来,一个都跑不掉,一半月钱已是最轻的责罚了。
  
  管家在一旁冷汗直冒,躬下了身子,正要应声,院门外忽的几道脚步声传来,而后发出一声惊呼:“哎呀,这么多人围在这是干什么呢?”
  
  管家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本该在东院住着的二嫂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此处,而她身后竟还跟了两名丫鬟,像模像样的,好似是府上的夫人一般。
  
  孟晚棠皱了皱眉,很快又敛去了面上的异色,略过人群走去几步,道:“二嫂,你怎会来这边,你身后这是……”
  
  二嫂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两个丫鬟,摆了摆手道:“哦,她们啊,是我刚买回来的两个丫鬟,这不要在京城长住了,身边没两个信得过的丫鬟伺候怎行,这便去市集挑了两个顺眼的丫头回来,你俩,还不快向三夫人行礼。”
  
  “见过三夫人。”
  
  一声三夫人,唤得孟晚棠眉心突突直跳,好似她是这府上的小,二嫂才是这府上的主了一般。
  
  方才才压下去的几分寒厉此刻又逐渐涌上了眸底,孟晚棠看了一眼两个丫鬟,眉目清秀,手脚健全,听声音瞧样貌也不过十四五岁,这般年轻的丫头在市集上买回可不便宜。
  
  “二嫂何来的银两买回了这两个丫鬟?”孟晚棠问得直接,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因着这两丫鬟的价钱压根不是她能拿得出手的。
  
  二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孟晚棠这般问她,叫她方才还有些洋洋得意的高傲,这会显得有些尴尬了,但她很快又微微昂了头,指了指孟晚棠身后的管家:“在管家那领的呗。”
  
  管家一听,顿时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忙上前解释道:“夫人,表夫人仅是在昨日向小的提出需些银两置办些物品,小的起先给了十两银子,表夫人说不够,一家三口还有老夫人的,小的这便又给了十两银子,可小的绝对不知表夫人拿钱是要去购置丫鬟啊。”
  
  二十两说多也不多,顾府并不差这点钱,可说少,在场的丫鬟小厮一年到头才能得这么个数。
  
  二嫂拿了钱竟是买了两个丫鬟回来,这事自是叫管家惶恐不已的。
  
  若要往府上添置下人,小到他们的能力性格习性,大到他们的出身家世生辰八字,这些都是需得经过严格的挑选和训练后,才能正式在府上做工的,
  
  二嫂以往哪有过买丫鬟的经验,一听管家这样说,顿时就不满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钱本就是你同意给了,我才用的,况且我们一大家子住着,也没个人伺候,我买两个丫鬟怎么了,贵是贵了点,但这两个丫鬟机灵,钱用得值当不就行了。”
  
  说罢,又抬眸看向孟晚棠:“怎的,莫不是我三弟现有了这么大的宅子,还心疼让兄嫂一家花这区区二十两银子吧。”
  
  二嫂的强词夺理当真是让孟晚棠大开了眼界,以往她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如今见来,险些要将她给气笑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二伯被暂扣在官府的全部身家,也才不过三十几两银子,而二嫂竟能说出区区二十两这样的话。
  
  况且昨日他们才厚着脸皮道出要留在顾府一事,今日便迫不及待开始置办这那,这会是二十两的丫鬟,明日又是什么。
  
  见管家被二嫂咄咄逼人的态度已是数落得说不出话来了,孟晚棠不紧不慢地抬手止了管家欲想再解释什么的意图,将话给接了过来:“二嫂,自打你们来京城,我便一直安排了下人在东院悉心伺候着,可是府上的下人哪里做得不好,今日正好都在这儿,你瞧瞧是哪个丫鬟小厮怠慢了你,我便好生将他们惩治一番。”
  
  一众下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们何曾有怠慢过这远道而来的一家子人,倒是他们,一天不是要求这就是要求那,只怕是伺候皇帝都没这般麻烦。
  
  但这些话他们不敢说,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
  
  二嫂动了动唇,面露几分尴尬来。
  
  东院的确是有不少下人,该做的他们也都做着,来此之前,她可从未享受过叫人伺候着的待遇,这几日倒是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体会了个遍。
  
  可说到底,这些下人都不是她的,他们也不全都听令于她,她想办个什么事,这些人动不动便是要向孟晚棠请示,叫她心里实在是不舒坦。
  
  孟晚棠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矜贵叫她觉得实在不爽,分明她已不再是侯府嫡女,她的父亲也被贬为了庶民,说到底她能嫁给顾渊就已是高攀了,如今还端着一副贵女的架子,叫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他们能在顾府住下来的事也定了,她便越发觉得,没两个自己的丫鬟怎行,这便天一亮迅速就把事情给办了。
  
  二十两对她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了,可花的也不是她的钱,顾渊不差钱,她便也用不着手软了。
  
  只是她也知这些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是不妥的,再开口便有了些敷衍的意味:“倒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上街时瞧见了这两个丫头,便随手买回来了,弟妹不是连这等小事都要如此较真吧。”
  
  孟晚棠仅是瞧了眼二嫂怪异的脸色,便在心头将她的想法猜了个大概,面上不显,仍是温声道:“二嫂,此非小事,府上的下人都需经过严格的选拔,况且就算你需要买两个丫鬟,是否也应当先知会我一声?”
  
  二嫂就是烦透了什么都要同孟晚棠报备,一听她这话,顿时气势又上来了:“知会你干什么,当家做主的不是子奕吗,这事……这事我同子奕说过了,他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顾渊不是会插手这等小事的人,况且他那日一早便离了府,孟晚棠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旧是耐着性子问道:“二嫂何时同子奕说过此事了?”
  
  二嫂眉头一皱,也没想到孟晚棠这般难缠,早知道她方才便不走这道了,在此叫孟晚棠给撞见了,拖拖拉拉逮着她一直说个不停。
  
  心底一股闷气直往上涌,再瞧孟晚棠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更叫她觉得气恼了,眉眼一转,瞧着院子里头一个个垂着头的下人,忽的想起了什么。
  
  孟晚棠不知二嫂心中又在想什么离谱的事情,但也不想再叫这么一众下人在此听着她胡言乱语。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二嫂忽的一抬头,眼眸中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得意之色来,阴阳怪气道:“弟妹有时间在这逮着我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帮子奕筹备一下纳妾之事。”
  
  孟晚棠的表情在“纳妾”二字落下后骤然僵住。
  
  二嫂得逞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轻笑着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丫鬟这事,就是他今晨来寿喜堂提及纳妾一事时应下的。”
  
  二嫂的声音在耳畔嗡嗡作响,孟晚棠怎么也没想到顾渊所说的棋子,是用于纳妾这一步棋。
  
  究竟是什么棋局,需得他要走纳妾这一步才能盘活,这一步棋糊弄的是执另一色棋子的对手,还是她。
  
  思及那盒已然烧成灰烬的香精,孟晚棠眸光一沉,已是无法再维持温和的面色:“二嫂,不该说的话,便莫要胡诌。”
  
  被孟晚棠锐利的视线扫过,二嫂显然心头虚了半截,但也仍是僵硬地挺直了腰杆,涩着嗓音道:“谁胡诌了!子奕自己说的,不信你便去问他!”
  
  虽是未曾明说,但都直接将人带回了府上,不是欲要纳妾是什么。
  
  这般想来,二嫂底气又足了几分,微昂着头,十分笃定。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袖口遮挡下的手已是紧握成了拳,别过脸掩去了眸底的暗色,淡声朝管家吩咐道:“先将这两个丫鬟带下去,问明身份,做好记录,待之后再行打算。”
  
  “是,夫人。”
  
  “不是!弟妹你把我丫鬟带走干什么,这是我花银子买来的,是我的丫鬟,你不问问我你就带走,你……”一见自己好不容易拢到的两名下人就这么被管家带走了,二嫂方才还占得的一点上风霎时就消失殆尽,瞬间激动了起来。
  
  可不待她将话说完,孟晚棠这头已是有些忍无可忍了,没了好脸色,自然语气也不和善:“二嫂,我再同你说一遍,府上的每个下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排查和训练,并非花了钱,便能留在府上。”
  
  二嫂被孟晚棠毫不客气的态度弄得有些恼怒,张了张嘴就要发作,孟晚棠却是又逼近一步,不再任由她撒泼:“另外,钱,是顾府的,她们就算能留下,也是顾府的,二嫂莫要忘了自己客人的身份,越俎代庖叫人看了笑话。”
  
  “你!”二嫂顿时脸色铁青,指着孟晚棠,她却再无耐心多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去了。
  
  身后二嫂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不清晰了,孟晚棠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却并非是要回房。
  
  “备马车。”
  
  “夫人,就要用午膳了,您这是要去何处?”
  
  “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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