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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初」 九华岭乱动风云,青城雾色遇紫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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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占位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在黄昏的暮色下,一个须发皆白、一身上下补满了补丁、背后还背着九个破破烂烂的袋子的老乞丐徐徐的颂着这首岳帅的《满江红》。
  他那满是污垢的手中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随手拾到的木杖,向前飞快的走着,他年纪虽然大了,可他的身子却是轻飘飘的,脚下的步子也是一步未缓。
  再向他身旁看去,一个十二三岁年纪,虽华丽的衣衫上有些灰尘,但举止投足间也能看得出是出自名门,他身姿轻盈、脚步轻点,和那老该并肩前行竟也丝毫不费力。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那老丐才徐徐的对少年说:“济之,天不早了,前面有一间破庙,咱们还是先进去歇一宿再赶路吧”。
  那少年嘴上虽不说,但从他那不情愿的表情中也能看出来他早就不想再走了,只是那老丐没说要歇息,他也就勉强的撑着。
  那少年抬起头还隐隐的能看到那深夜浮云后的月光,而身边的那一排排的老树却都只留下那模糊不清的影子了。
  当他向前方看去,只见一间破土地庙背靠着山,虽然两侧都有些树遮挡,但还是隐约的能看出那土地庙的大概的轮廓。
  这时,那少年转向老丐说到:“文伯伯,小侄先去给您探探路,您慢慢走”。
  说罢,那少年便展轻功向那破庙跑去,那老丐只好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当那少年道了那破土地庙门口,向庙门处看去,只见那庙门半塌在地上,再仔细的看了看,见蛛网在门上、墙上到处都是。
  那少年心中不由得抱怨道:“这破庙是人能住的地方吗”,可他转念又一想,“附近又没有镇店客栈,如果不在这住,就真得露宿荒郊了”,那少年想到这,也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向门内走去。
  可当他刚到门口,便闻到有一股恶臭从庙内传了出来,他年纪虽小,但自小随父亲习武,所以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从背后鞘中拔出来了一柄长剑。
  虽在黑夜之中,但那少年手中的剑却也银光闪动、粼粼若秋日早晨的浮霜,那夜幕的漆黑自也遮掩不住他手中长剑的锋芒。
  那老丐随后也到了那少年的身旁,见他将长剑拔了出来,忙上前一把将剑夺过,随后便插回了少年背后的鞘中了。
  随后那老丐严厉的对少年说到:“济之,记住了,这柄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拔出鞘来,江湖上认识它的人太多了”。
  那少年诧异的道:“文伯伯,这是为什么呀?我父亲交给我剑的时候,也是百般叮嘱我不要轻易的拔剑”。
  那老丐对少年说到:“现在你要记住是不要轻易地让别人看到你背后的剑,至于其中原委,以后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那少年见老丐这样说,也就没再问。
  随后那老丐也闻到了从破庙中传出的那股恶臭,见他将手中的竹杖成守势,立在破庙门口,随后又让少年将他的火折子点亮,两人慢慢的进了破庙之中。
  刚进入庙门便看到对着庙门有一个神龛,神龛前有个桌案,地上有两个灰尘记得很厚的蒲团,两人向前走了几步,那少年忽然发现了什么,指了指桌案,轻声地对那老丐说:“文伯伯,你看这桌角,它缺了一块,明显是被兵器削掉的”。
  那老丐看向地面的那个桌案残缺的一角,又看了看地面上的脚印,也点了点头,那老丐又转身看向神龛,也隐隐约约能看到那斑斑点点的血迹。
  当两人慢慢的转到神龛后面时,那少年不由得惊喊了一声,那老丐忙用他那满是污垢的手捂住了那少年的嘴,随着那少年的目光看去,只见神龛围布下竟然有两具尸体。
  那老丐用手中木杖将那两人翻了过来,只见两人均是身中数刀而死,再看向两人手中的黄色的老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再看向两人那被血浸的都看不清楚原样的灰色长袍,那少年惊讶的道:“文伯伯,这人穿的衣服好像是我二叔青城派的服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老丐并没有回答,而是对少年说到:“你去翻翻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那少年俯下身子正欲查看,可那两人虽然遇害不久,但仲夏炎日,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却令他难以下手,那老丐见状,也就对他说:“不必搜他们的身了,你看看他们的发簪是不是空的”,那少年随后便将两人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只见发簪后面有一个木塞,他便将发簪放在手中运掌力将两个木塞逼了出去,老丐见少年的这一掌也不有的赞叹,年纪轻轻内力就有小成。
  那少年将发簪中的东西取出,只见是两张纸条,打开一看一个上面写“同仇已叛,君速离山”,另一张纸写“六门鹰犬,将攻九华”,那少年不解,讲纸条递给那老丐,问到:“这两张纸上写的什么意思呀?”,那老丐将纸条接到手中一看,心中大惊,脸色猛的变了,忙对少年说到:“此处有异,咱们别在这久待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那少年见老丐脸色不对,便追问到:“老伯,出了什么事吗,可否与小侄讲一讲”。
  那老丐犹豫了许久,方缓缓的说到:“既然你执意要问,这事也不该瞒你,但受汝父之托,老叫花我不敢相负,所以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文伯伯,随你所说,我父亲叮嘱我说,让我去青城山的一路上都听您的,你说的话,我自然遵从,决不食言”,那少年坚定的说。
  那老丐听少年这样说,也就在没有什么顾忌,“孩子,你可知道何为英雄、大侠”,那少年想了想,然后对那老丐说:“江河流日夜,这江河之序正如这世间难事,本非人力所能及,但英雄、大侠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知力不可及而欲挽狂澜于既倒,虽不能功成,但也要全力以赴,因为他们所行之事都是为国为民,铲奸除恶的善事,他们有了自己心中所愿的太平天下而耗尽心血,但生而无悔,死而不怨,如果为人如此,便就是英雄、大侠了吧”。
  那老丐听吧,心中不由想“韦大侠的后人果然少年博学多识,令人佩服”,随后对那少年道:“英雄、大侠本无定论,但英雄、大侠所行之事无不是大义为先,侠之大者,必是为国为民,让而你父亲韦怜韦大侠便是当之无愧的当代大侠之一,韦掌门一生四拒金兵于九华城下,这四拒金兵,护九华山方圆百里太平,令生民无恙,而九华守军不过万,却能阻十万金兵于城下,全靠你父亲和那些江湖正道的英雄”。
  说到这,那老丐不由得长叹一声,那少年正欲再问,那老丐继续说道:“这大宋江山十年前便摇摇欲坠,之所以能开这十年间民生太平,皆是岳元帅率兵抗金,令金人无不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可这昏君在道,奸臣滥权,使岳元帅前些日子含冤入狱,在即将破金之时,被奸臣陷害,十二道金牌令将岳元帅召回下狱,令人寒心呀”。
  听到这,那少年冠玉般的脸庞气的发白,于是道:“终有一日,我必杀尽这奸贼佞臣,那老丐听后,苦笑了笑:“孩子,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有此大志,前些日子你父亲听说岳元帅含冤入狱,便邀了我丐帮和九龙门等几个门派一起去京城营救岳元帅,可但我们到了天牢,岳元帅却不肯跟我们走,你父亲想强行将岳元帅带走,无奈禁军来的太快了,你父亲只好先行离开”。
  “为什么呀,岳元帅为什么不愿意一起走呢?”那少年不解的说,那老丐叹了口气,“岳元帅一片赤诚精忠报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为忠,所以岳元帅没有和你父亲一起离开”,那少年也低下了头,没再问,“但你父亲不甘心没有将岳元帅救出,便和众人商讨一起去行刺那奸相秦桧,商量妥当,你父亲和我们丐帮的两位长老为首,带领几名弟子去刺杀秦桧,可当他们刚进相府便被禁军围困在当中,你父亲他们虽然逃走了,却也都身负重伤,只好各自回山,再做区楚”。
  “这明明就是有人走露了风声,才让那奸相有了防备”,那少年气愤的说到,那老丐无奈的说:“当时你父亲只是怀疑,可今日这两张纸条便水落石出了”。
  那少年正欲发问,那老丐笑了笑,“对,这两人就是青城派来给你父亲送信的,说的也是,九华山有难”,那少年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道:“那我父亲……”,“刚开始你父亲将霜华剑交给你,托我将你送到青城山,我不知他们要攻打九华派,我知道今日若不告诉你,将你带走,你必会遗憾终身,所以我以实情相告,何去何从,你来决定”。
  那少年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丐面前,“文伯伯,我父亲将霜华剑交给我,我当时不知其中之意,现在既然知道了九华山有难,我便不能独自离去,弃师门于不顾,我韦容此次若有幸未死于九华山,你的恩情他日我必相报”,那老丐忙将它扶起来,说道:“韦大侠性命相托,我自也不敢相负,但……”。
  韦容还没等他说完,便开口说道:“文伯伯,你别说了,我今日必须得回去”,说罢,便转身要走,那老丐忙上前拦住,韦容说到:“伯父!今日我必须得走,您若拦我,就休怪侄儿无理了”,那老丐忙道:“济之,既然你要回去,那老叫花也就陪你走一趟,但回到九华山上时,你务必事事谨慎,一切听我安排,不能自作主张”,那少年抹了抹眼泪,”,”一切听从伯父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赶路吧”,那老丐说到,韦容“嗯”了一声,两人出了庙门便展轻功向来时路飞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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