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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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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带了些东西奉与太后,”李悯将携来的小盒让宫人拿与崔嫣,“寒微薄礼,只怕不入娘娘的眼。”
  
  上一回李慎送的似乎也是花纹款式类似的首饰盒,崔嫣启开,扫了一眼内里,是许多梅花样式的软金花胜。
  
  正月初七是人日节,宫中历来也重视,登高望远,吃羹赠胜,长信宫中的屏风已经贴上许多金箔做的人像,只是她觉得有些太俏皮,并没戴在头上。
  
  李慎送这个虽有换汤不换药的嫌疑,但也合乎节日的氛围。
  
  她故意问道:“这是尚书赠我的,还是旁人的巧思?”
  
  李悯却与她打哑谜:“是谁相赠,在娘娘看来十分要紧?”
  
  “自然要紧,要是尚书相赠,我便好生收着,要是旁人献上,不妨赏给紫玉她们一同戴。”
  
  崔嫣腹诽这似乎也太多,她就戴一日,简直浪费他做这些的心意,只是李慎送的东西她才好随便处置,要真是李悯相赠,她倒有些怀疑是皇帝的意思了。
  
  元朔的心意难测,也不知道是瞧不惯她与任何人谈情说爱,还是专与李慎这人不对付,她换个情郎便无所谓。
  
  长信宫一夜之后,皇帝待李悯反而更亲厚信任。
  
  “物事与心意都是一般无二,即便是旁人所做,想来也是十分费心,”李悯面上笑意温和,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娘娘何必因为主人的不同厚此薄彼?”
  
  不可否认,崔嫣善于玩弄人心,但凡有意,总能教人为她三言两语而生出波澜。
  
  那日李慎将崔嫣退回的梅花花钿打翻,他倒是还记得她偏爱的花样,照着记忆做了几个。
  
  他在绘画上比李慎强上许多,这花胜也打得更精巧。
  
  她收了他的花胜,却退回了李慎的首饰。
  
  “慎郎的身子好些了么,”这个旁人是谁,彼此早就心知肚明,崔嫣放心,取了一枚花胜别在发髻上,“李卿做了尚书,长信宫少来几回无妨。”
  
  她揽镜自照,欣赏片刻,心满意足,笑道:“他既然闲着,也该为你分忧,哪有做哥哥的累得半死,他却在家享清福的道理。”
  
  “劳娘娘挂心,舍弟这些时日仍病着,太医说或许是不肯吃药的缘故,”李悯的声音依旧平和,但是袖中的手却微不可察地一颤,“恐怕还要告病一段时日,不能来侍候,还请娘娘担待。”
  
  崔嫣微微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目中稍露关切:“他当真病了?”
  
  李悯难得笑了一下:“臣与太后说过几回,太后想必是忘记了。”
  
  崔嫣稍有些尴尬,她哪里会忘,只是她最初以为李慎和她赌气,又少不得为这人的不听话头疼:“讳医忌疾,不吃药怎么好得起来,他一向是最听你话的,尚书也好生劝一劝。”
  
  李悯面上的和悦渐渐散去,崔嫣担忧李慎之余也注意到他面上神情,自嘲一笑,教一个巴不得她与弟弟分开的古板臣子替她关怀情郎,她在说什么胡话?
  
  既然不肯服药,还有力气闹,就说明病得也不是很重。
  
  “紫玉,你替我走一趟,”崔嫣不方便亲自出宫探望臣子,吩咐道,“送些滋补的药和金银给他,宽一宽李将军的心。”
  
  冷淡他这些时候,也不晓得他暴烈的脾气有没有柔和一点。
  
  “皇帝事忙,今日未必过来,尚书留下来陪我用些鱼生和七宝羹好了。”
  
  元朔近来到长信宫请安的次数不多,崔嫣轻轻叹,“听闻朝中有人上书请求陛下选妃,我正拿不定主意,想寻个人来参谋。”
  
  李悯冷眼瞧着崔嫣欢欢喜喜戴着那花胜,却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关心李慎,那难言的波澜渐渐平息。
  
  飞燕与合德之间,汉成帝不否认自己更偏爱妹妹,她坦然享受左拥右抱的乐趣,甚至不避讳在一人面前坦诚,若是李慎能来,便更中意他来筹谋。
  
  “婚姻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娘是陛下的母亲,您选定的后妃,陛下自然无异议,臣下也无话可说,”李悯起身,谢绝了崔嫣的留膳,“娘娘赏赐,臣不该推辞,只是官署里尚有许多公务,臣还未理出头绪。”
  
  他这样说,却站在原地不动。
  
  崔嫣也不过就是客套,见他东西送到便想回官署去,也没什么可留他的,见李悯还站在原处,仍在等她同意,便道:“尚书有事便去,这有什么可告罪的?”
  
  许远毅今日当值,见李悯出来,颇有些失望,这时间实在是太短,他悄声道:“娘娘不留尚书用膳?”
  
  他分明看见李悯进长信宫的时候拿了送女郎的玩意,以为是这千年铁树开窍,太后本就有意收他为裙下臣,岂不是一拍即合,没想到却是一场空想。
  
  “太后确有赐膳的意思,”李悯顿了顿,“我尚有公务,便婉拒了娘娘。”
  
  许远毅没想到他这样坚贞不屈,连太后的颜面也一拂再拂,倒吸一口凉气:“末将从前真是小觑了李尚书。”
  
  顺便也不免感慨,他们这位太后娘娘最近怎么就好强取逼幸这一口,李尚书这样不识抬举,崔太后居然还和颜悦色,待他如初。
  
  或许还觉得李尚书这样十分与众不同,他的上司在太后面前缺少的便是这种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的新鲜感。
  
  李悯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等他回府时,下人已经挂起了灯笼。
  
  他时常被皇帝召见,留在宫中许久,傍晚归家并不是陌生事。
  
  只是往常安静的府门前却停了马车。
  
  大门一般是不开的,然而有着禁宫徽记的马车却例外。
  
  一名年纪略小的女子从马车下来,毕恭毕敬搀扶另一个衣着稍华丽些的女子下车。
  
  那女子瞧着年轻,举止端庄,衣着如外间的富家娘子,头上也簪了人胜与花胜。
  
  栖川识得是宫中的马车,只是对长信宫知之甚少,他大吃一惊,忍不住低声问:“主君,是太后亲临?”
  
  他只知道自家小公子是太后的相好,没想到还能有探病的殊荣。
  
  娘娘不是已经冷落小公子许久了么?
  
  日光黯淡,李悯望了一眼,他目力甚好,淡淡道:“不过是宫中女婢,来送太后的赏赐。”
  
  栖川舒了一口气,他虽跟随李悯,但面见太后这种荣耀,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而言,都有很大的压力。
  
  只是他细听主君的口气有些不快,似乎十分不喜太后这种过于张扬关系的举动。
  
  “主君也知道,京城之中,谁人不晓得这件事,”栖川小心道,“小公子病了这些时日,太后才有表示,想来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李慎肆意妄为,然而他们的家主却十分看重家中名声,又分别效忠于太后和皇帝,帝后如今的关系紧张,李家手足失和是难免的结局。
  
  “没什么要紧的,”李悯自提了一盏灯,若有所思瞧着,“或许是我多虑。”
  
  有时候目力太佳也是一种苦恼。
  
  他分明看见紫玉的鬓边簪了数朵金梅花胜。
  
  李慎病得起不来身,她竟还会以为这东西是他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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