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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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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昨夜,来助长自己的底气,他这个兄长只怕连路口都不晓得,生涩若此,万一再不持久,早早露怯,太后自然是不满意的。
  
  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瞧见崔嫣眼中的惊愕,才知道先帝远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他也懂变通,比起先帝更年轻,血气足,反倒教崔嫣怜爱他初识情爱的懵懂,手把手教他。
  
  可是他这位哥哥年岁略长,又不懂得言语奉承的巧妙,一个既不能无师自通地提供欢愉,也不能奉承舒心,自露弱点供太后取乐,崔嫣也就不肯在这人身上多用心,只拿了旧衣与他。
  
  臣子能在太后寝居有专属的衣物用具,他仍然是独一份。
  
  “这衣衫本就无主,并非为谁而作,”李悯并不为昨夜的事情辩解,嗅到他屋中浓厚的药味却蹙眉,“这病拖了许久,再不好也该换一个郎中来。”
  
  李慎并不领情,难道李悯以为他这样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就能冰释前嫌,轻易揭过去,也太可笑。
  
  只是李悯毕竟是兄长之中最看顾他的,病倒许久,也有些中气不足,他咳了两声,恨恨道:“阿兄难道还盼望我好?”
  
  他也有疑心,御医开的药他虽然不耐烦吃,但是断断续续也喝了许久,反倒越发觉得虚弱乏力,不像是寻常风寒。
  
  御医宽慰他说,是风邪入侵,气急攻心,好在他近来无事,慢慢养着也没什么不好,可养到现在,他也警觉。
  
  太医署的太医毕竟是国中圣手,他身体也强健,李慎生出疑心之后,饮食上更加用心,药吃的却是越来越少了。
  
  “你若为长信宫之事恼怒怨恨,我无言可辩驳,太后中意于谁,并非由我等左右,”李悯不疾不徐道,“但身为兄长,关怀你的病症是我应当。”
  
  “如此说,我倒要多谢阿兄费心。”
  
  李慎忍气,府中没有主母,他没见过大娘子体恤妾室的假惺惺,但一样心中不快,反讥道:“娘娘身边离不得人伺候,这些时日兄长替我安慰娘娘也辛苦,我在长信宫时,娘娘眼中只有我一人,不知兄长手段如何,将来我重新回宫,未必太后还寻你消遣。”
  
  李悯并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反而顺着李慎的话,略略问过几句他的病情,便走出来。
  
  他每日做些什么,都提前做了安排,只是除夕这一夜,打乱了他有条不紊的生活。
  
  崔嫣当年舍弃他入宫是真,如今有意依赖亲近也不假。
  
  院中梅花映雪,偶有一片覆落在他公服上,单薄精致,想起她口唇相近时的馥软。
  
  没亲近过女子的男人,即便年近而立,对晨起的反应不会陌生,但李悯下意识不喜,今日他在陌生的枕席上醒来,香雾袅袅,有些过于强烈。
  
  这种羞于启齿的异样不仅仅令人尴尬,一帘之隔正是国母,人恢复神志清明后,不免为混沌梦境中放纵的野兽之欲和以下犯上的念头羞愧。
  
  这与他所推崇的克己复礼、修身养性背道而驰。
  
  证明世人欣赏称赞的士大夫楷模,不过是克制不住己身的凡夫俗子。
  
  栖川跟随在自家主公身后,他都耐不住想替主公教训这个幼弟,只是贵人们之间的事情,下人无需多问,他鼓起勇气,请教道:“主君,我昨日读书,忽然有一点不懂,想请教您。”
  
  李悯回神,他并不介意下人也能读书识字,为他们解惑时也从不高高在上,尽量捡简明易懂的说,栖川虽然是家生子侍从,但也有几分书卷气,停下看向他:“但讲无妨。”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栖川斟酌道,“孔子既然是圣人,师生之间相知已久,只是私下隔着帷幔见南子一面,自家的学生便待他不恭敬起来,还要老师发誓?”
  
  南子美而淫,是卫国国君的夫人,把持朝政,孔子周游列国时出于某种缘故拜谒这位名声不堪的美艳后妃,也引起许多人不满。
  
  “孔子不愿为卫国之臣,却见后妃,瓜田李下,无论是否被迫,男女之间总有嫌疑。”
  
  南子阅人无数,纵然孔子高大威猛,也未必便要行苟且之事,她本身也是有智慧的女人,但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可以引起许多讨论的桃色。
  
  李悯含笑看向自己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腹:“孔子尚且如此,我与太后何止相见,还共寝一夜,遭受此等非议更是应当。”
  
  栖川诧异,他对李悯一向敬重,倒是能理解臣子违拗不过太后的难处:“主君问心无愧,为何不同公子解释?”
  
  侍候太后并不是李悯所愿,昨夜真发生什么事情,主君就算是再怎么镇定从容,也会有一二情绪外泄。
  
  但据他观察,除了值宿夜晚的倦色,没瞧出羞愤欲绝的意味。
  
  他心里自然是主君的名声更要紧:“总不能为了教娘娘与小公子断,反倒污了自己清白。”
  
  在旁人眼里,男女事情上男子并不吃亏,反而还能说一句风流,但栖川总觉得还是主君在名声上吃亏多些。
  
  李悯默了默,拂了身上的花瓣:“清者自清,且由旁人说去。”
  
  他远远见李慎的仆人抱了几盆枯萎的花草往外去:“总归是手足,陛下若再催请罪书,少不得我替他写一封。”
  
  ……
  
  崔嫣酒醒之后,还不等起身,就已经开始后悔得肠子青,酒为色之媒她没体验到,反倒是和臣子说起许多不该说的话。
  
  好在李悯在这上还算是体贴懂事,在她不算太清晰的记忆里,他几乎只倾听,不对太后的感慨主动说些有可能教他掉脑袋的看法。
  
  唤人进来伺候奉茶的时候早没了他踪影,紫苏已经让人将李悯枕过的床榻收拾好,请示崔嫣要不要沐浴。
  
  崔嫣完全不担心李悯会趁她睡着有冒犯举动,昨夜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相信他不会放在心上,日后也不会主动提及。
  
  只是梦醒之后,她还要处理后续的事:“告诉哥哥,年后上朝,就将陛下那道诏书发出去,入土为安多年,不必迁动王氏的棺椁,也不许人到王家贺喜,更不许皇帝按照给崔家的旧例封赏爵位。”
  
  崔嫣在这事上松口,也不会让皇帝和王家完全得意,这个新年,注定教他们难受一番。
  
  要是李慎不与她闹脾气,她昨夜便想不顾皇帝的颜面,宣他进宫私会。
  
  她确实也许久不曾与男子有过情爱之事了,皇帝的孝心不在她身上,她也没必要忍着。
  
  紫苏应下,却见崔嫣又问:“紫玉到哪里去了,往常这时候她早带了大皇子来请安。”
  
  “太后不晓得,紫玉这丫头学会偷奸耍滑了,”身为太后最亲近的婢女,偶尔也有互相诋毁的时候,紫苏略有不满,“我原本想着娘娘宴饮疲累,让她候着给娘娘按身,可谁知道人家一早便没了踪影,过了许久才回来。”
  
  紫苏猜测或许是她按捺不住寂寞,玩忽职守,趁着太后睡下,出去私会情郎。
  
  崔嫣闻言笑容却淡,只是“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皇帝的孝敬。
  
  “皇帝亲自熬制的药膏我倒是有一阵没用了,”崔嫣缓缓道,“等她一回来便叫来,我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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