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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悍甲营张琅练兵 登峰县公子安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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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禹州已经日渐炎热,一路走来沿途村庄都农事繁忙,虽说春种已过但是夏季将至,一些时令蔬菜水果也要开始播种,张琅一行一路走来,几人也是十分满意,王邯在洛川附近的治理还是十分有效的,
  晌午张琅一行人刚到皋关,便有官吏出关迎接,为首的便是皋关新任守备莫庆和守备长史白子明,莫庆年方不惑,留着回字胡身穿甲袍,全身透露着一股严肃之气,
  白子明则是一身青衣,虽说已年过而立但不显老气,面容白净和一少年公子一般,
  张琅望见众人,连忙下马,快步向前行礼道:“悍甲军新任指挥使张琅,见过莫守备、白长史。”
  二人也是回礼,三人在前几日的庆功宴上有一面之交,如今再见几人的氛围并没有太过僵硬,皋关并不是很大,几人也不骑马就一同向着守备府走去,路上几人自然攀谈了起来,
  “张将军真是年轻有为,还未加冠便是一军将领,可让我们这些个老头子自愧不如呀。”路上莫庆笑道,看着张琅的眼神透露着不少欣赏,
  “不敢倨傲,张琅不过是靠着曹将军,有了点尘土功劳,几位都是张琅的长辈,张琅还要好好和几位多多学习。”张琅闻言自不敢骄傲,
  白子明看出张琅谨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张将军不必谦虚,将军的实力我可是听我姐夫说过,不愧是年少有为,你是我们的后辈,你有实力我们当然开心。”
  闻言张琅一愣,
  “白长史与曹将军是连襟,此番悍甲成军白长史会与你共事。”莫庆在一旁解释道,
  张琅这才明白过来:“那就有劳白长史了。”
  “哪里话,哪里话,以后我们一地为官,自要相互帮持,这是我该做的。”白子明笑容依旧,他是十分欣赏这个年轻的晚辈的,
  不多时众人就到了守备府,一桌饭菜已经备好,众人各自入座,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吃到一半众人论起家世,张琅自不用说乃是赫赫有名的千秋九宗之一的张氏少主,
  而莫、白两人竟也出身不凡,莫庆乃是江左莫氏的嫡出弟子,父亲乃是前朝吏部侍郎,游学至此被王建看中留了下来,
  白子明则出自肃北白氏,祖上出过数位名人大家,其祖父也曾在肃北任职,后受曹卿之邀来禹州任职,
  张琅暗自思量,这王家还真有几分本事,要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弟子可不轻意为他人效力,投靠某人就是一定程度上在这个人身上下注了,大虞内部世家林立,一些大族的影响力不逊色于皇族,李氏皇族也要依仗世家安稳地方,
  大虞朝北迁后文昭帝为安抚南方大族,和各地世家便是编纂了《宗典》,至此华族大地上的世家有了详细的区分,九宗、十七姓、五十六望族层层划分囊括了整个华族的精英阶层,最显赫的九宗家族除了皇室李家,其余都是传承了千余年的世家,历经数朝变迁依旧屹立不倒,可谓铁打的门楣,流水的皇家,
  这九宗分别是,
  中原孟氏,乃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圣人孟秋之后,世袭圣嗣公,历代家主都是文界士林的标杆与代表,
  帝幾张氏,也就是张琅的家族,家族显赫乃是“三王五公十七候”,张家历经三朝千余年中出了三个异姓王,五个国公,十七个侯爷,这还没有算上死后追封的,就连李虞建国都离不开他家鼎力相助,不过张家不显山不露水,代代都是在朔北镇守边疆,李虞皇室对他们也十分信任,
  江东项氏,世代盛出猛将,项家子弟个个力能扛鼎,勇猛无比,李虞朝追封的将近四分之一的大司马都是项家人,在李虞军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山东周氏,一个书香门第,其门徒子弟遍布天下,更可畏的是这家光是在李虞朝就出了八个内阁宰辅,最强盛的时候李虞的半个朝堂都是周家门生,
  四川上官氏,蜀州王,乃是前朝皇室后人,李家为展现自己的仁慈,封他们世代王爵,在蜀地权势滔天,
  河西班氏,李虞开国大将之后,是开国功臣中唯一一个被李虞封为世袭异姓王的家族,麾下的河西铁骑可以横推整个天疆四十三国,
  关中嬴氏,兵圣嬴诡的后人,世出帅才,但是这家人都薄寿,少有人能活至花甲,前朝重臣大司马赢秋是嬴家为数不多的高寿了,若非他李虞怕要早几年大厦倾颓,
  山东褚氏,文学大宗,族中翰林层出不穷,一甲进士更是屡见不鲜,李虞朝至今的三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两个都是他们家的,不过他们都性情清淡、木讷,在官场并不得势。”
  至于十七姓、五十六望族便是各地的豪强大家,天下九域帝畿、中原、江左、关中、山东、肃北、江东、川蜀、南疆九域以之为执牛耳者,梁文宗的妻子惠氏的家族便是十七姓之一,家族在禹州传承了千年,更是以一家之力供养了三万惠家军,
  这些豪门之下其下还有宦族、寒族,这些家族子弟占据着中下官阶,至于那些没有功名、一穷二白的平头百姓则是庶族,几世几代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虽说大虞推行科举大获成功,但只是改变了下品无士族的局面,上品豪门还是控制了国家大部分的精英岗位,君子之泽,百世不折,这并不是一朝一代可以改变的,世家、皇族共天下已经千余年了,大虞中兴不过三百年,科举不过二百年,可门阀家族传承了上千年,根深蒂固,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削弱的。
  几人论起了出身,自然免不了絮叨点家常,不知觉就说起了张琅的婚事,
  白子明脸颊泛红,搂着张琅的肩膀道:“张公子,年少春风得意,不过也要早些成家,内有贤妻帮持家业,你也能安心功业。”
  张琅也是有些微醉,笑道:“婚姻之事,小辈岂能擅定,还是要家父定夺。
  “诶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有心仪之人,要早下决断,莫要留下遗憾才好,你白叔我试过来人。”,白子明有些醉了,
  旁边莫庆笑着拉开白子明:“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小琅乃是张家少主,婚事岂能儿戏之。”
  “男欢女爱,便是天大的良缘,你这老人懂什么,诶,你家姑娘不已及笄,我看这俩小孩门当户对,也不失一对良配。”,
  莫庆狠灌了白子明一杯酒:“你这小子,还打着我家姑娘的主意,替你那儿子求亲不成,又来撮合他家,你小子上辈子不是个媒婆。”
  这时边旁的牟关功曹顾仁胜也加入进来:“老莫呀,你家那姑娘也该物色夫家了,我看张将军不失良配,不如就此结了秦晋之好,也是一桩美谈,哈哈哈哈。”
  “你这老匹夫,也在此撺掇,来来今日老夫灌醉尔等,叫你们去与月老谈谈,日后牵线搭桥。”
  “喝,怕了你不成,正好今日新来几位同僚,我们还拿不下你这个酒桶不成。”,几个牟关老人拉着徐药师、魏文若加入了这轮酒战,
  张琅见状连忙借着更衣离席,自己如何喝过这帮酒中人士,喝多了免不了出丑,自然赶紧脱身,幸亏徐药师几人加入,众人喝开也没发现他离开,
  喝了不少酒,张琅有些晃悠的出来醒醒酒,牟关守备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府中也有个小花园,张琅闲逛之间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加上喝了些酒也有些迷糊,没注意到迎面跑来一人,便是撞了个满怀,
  只听呀的一声,来人却是被撞倒在地,
  张琅见状酒醒了一半,见一男装少女倒在地上,一双大眼有些怨气的看着自己,张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的,
  随即后面小跑来几个婢女,连忙将少女扶了起来,
  “小姐,小姐。”,几个婢女连忙扶起少女,拍去少女身上尘土,仔细看看有没有受伤,转头看见张琅,便指着他喝道:“你这登徒子,怎么来的此处,冲撞我家小姐!”
  张琅见状连忙抱拳致歉:“在下牟关新任武将张琅,于府中聚会,离席更衣闲转至此,无意冒犯,还望恕罪。”
  几个小婢女只觉他眼生,一个青衣婢女还是训斥道:“我家小姐乃是莫府千金,你这小官,不在前院聚宴,怎着乱闯到这里,冲撞我家小姐,小姐要是受伤你可担待的起!”
  这一顿训斥,张琅只能艾艾,左右不知如何,
  男装少女整了整仪容,转头对青衣女子说道:“青儿不得无礼,此处并非府中内院,小哥在此处闲逛并无不妥。”
  再看看张琅,问道:“公子可是新军指挥张琅?”
  “正是,无意冒犯,还望莫小姐海涵。”,张琅挠了挠头,
  少女行了个万福,道:“见过张将军,早闻将军仪表堂堂,今日偶遇到时有些意外。”
  “什么小将军,到处乱转,还把小姐你冲撞了。”,旁边青衣婢女还是噘嘴,
  张琅一时尴尬,男装少女敲了下青衣婢女:“张将军也是无意,你呀不要在揪着不放了,我又没受伤。”,青衣婢女哼了一声扶着少女也是不说话了,
  张琅赶紧道:“在下离席,现在还要赶回去,来日派人登门致歉,告辞。”,少女轻笑了一声:“没事的,张将军也不是故意,那就不打扰将军了。”,说完少女就带着几个婢女转身离开了,
  张琅赶紧原路返回,到了前院宴席,自然又被拉入战局,最后众人尽兴大醉而归。
  次日清晨,张琅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起床更衣,吃了早饭,徐药师几人已经在正堂等候,几人结伴骑马赶往新军大营,
  到了营门白子明已经到了,众人见过,话不多说一起进了大营,
  军中校尉早已集结好军士,一万军士乌压压的一片,军旗招展好不威风,张琅几人站在高台看着台下军容整齐之军,也都十分满意,白子明在一旁说道:“这一万兵士,都是莫守备在乡下挑的勇武之夫,我前几日整顿了整顿,这才勉强成阵。”
  “有劳白长史了。”,张琅谢过,向前一步看着台下军士,朗声道:
  “诸位都是我大虞勇士,既入军中自都是为了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如今天下动荡,盗贼四起正是我等军人除暴安良、安抚四方之时,今后还望诸君鼎力相助,共建功业,为朝廷排忧解难,搏个马上功勋,也算是不枉此番投身军旅”
  台下几个大嗓门将张琅的话大声吼出,一万兵士同听了个仔细,
  “愿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阵呐喊迎面而来,竟将张琅脚下高台都微微一震,
  “诸君既然入了我这营门,万事自有军法,若有犯奸坐科我自不姑息,还望诸位遵纪,军中训练、生活遵守军法,莫要自误。”
  张琅侧身,徐药师自觉上前,展开手里文书,道:
  “新军初立,伊制军法曰:
  不尊号令,罔顾军令者,斩!
  祸乱乡里,侵扰百姓者,斩!
  拉帮结派,营中私斗者,斩!
  无故逃训,屡次怠训者,斩!
  破坏甲械,损害辎重者,斩!
  贪赃舞弊,徇私欺瞒者,斩!
  作威作福,霸道军营者,斩!
  至于军阵,日后征讨曰:
  临阵怯逃,徘徊不战者,斩!
  杀良冒功,谎报军情者,斩!
  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者,斩!
  祸乱军心,散布谣言者,斩!
  军容不整,阵前无状者,斩!”
  一条条军令颁下,斩字骇人心魄,一万兵士中一些人面色泛白,各级将校也是低头聆听,没有人想成军法的刀下亡魂,
  听着徐药师念完军法,张琅走上前来:“令行禁止,方是强军基础,来日我不希望阵前斩士,还望诸位不要知法犯法,张某虽年少,但军法无情我不怕亲手斩了祸害之人。”,说完张琅身上竟然涌出一股肃杀之气,台下新军将校只觉背上一冷,连忙附身听令,
  “当然,诸位有功,王公自不会亏待诸位,我帝幾张氏也不会亏待诸位,还望诸位细想。”,此话一出几个新军将校身体更低了,这新来的年轻指挥竟然还出自帝幾张氏,
  剩下的事忙完已是下午时分,张琅散了军马,送走了白子明,召集军中将校于中军集会,
  张琅座于首位,左首徐药师,右首魏文若,其余诸将按次坐下,张琅见众人安坐说道:“新军初立,不知各级官校安排如何?”
  左列第二位上一位中年将领站起,乃是新军副指挥万清,万清递出一份文书,张琅接过细看完道:“嗯,既然长史未定,那便由徐公担任吧,判官便由魏公当值,至于司马、四部功曹,便交与万副指挥挑选裁定,我尚未熟悉全军就不用我细说了,我相信万副指挥的慧眼,日后军中军务当要多仰仗万副指挥了。”
  万清闻言连忙抱拳:“岂敢,岂敢末将必尽心尽力,不负指挥使厚望。”
  张琅挥了挥手继续道:“明日起便要正式练兵了,此事便交于徐长史负责,万副指挥可要多多帮持。”
  “自然,自然。”
  张琅又交代了军中杂事,与各级将校熟悉了一下,悍甲新军虽说为一战军,但并不是满编一师,只有一军的兵力,下分设四部、二十卫,各级军制也是十分完备,张琅熟悉了一下,便叫众将散去,只留了徐药师和魏文若,
  “徐叔、魏叔,今日下来有何见解?”,张琅微笑问道,
  徐药师想了想道:“我今日看了看这些新兵,底子都不错,可以打造出一支劲旅,不知公子要如何练兵。”
  张琅挠了挠下巴道:“就按朔北军的法子吧,祖父的练兵之法可以遵照。”,闻言徐药师颔首,张老将军练兵之法可以照做,
  “我倒是有别的见解。”,一旁的魏文若开口了,“这支乃是公子的根基,必要牢牢掌握,一支劲旅是不够的,我以为可以按照帅府亲兵的法子来。”
  张琅与徐药师对视一样,沉思片刻徐药师开口道:“一万人都按着帅府亲兵的练法不是不可行,但怕要耗时良久,但若功成这就是一支死战之军了。”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就按照祖父帅府亲军的法子来吧,我们现在也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张琅开口一出定音,“还有些事,两位叔父要注意,军中还是要多安排些亲信,这万清今日之见也不知底细,若是最后祸起萧墙悔之晚矣。”,
  “这是自然。”,徐药师、魏文若点头示意,
  “那就如此吧,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向萧老要点人来。”,张琅想了想又说道,“牟关守备府那边也要多多打点,白长史和曹公贤的关系我们也要多多注意,还有王邯那边也要时刻警惕,他叫我来训练新兵之意,变数很多。”
  徐药师两人也是认可,几人又说了许多,直至半夜才散了,张琅独自坐在帐中案几前,把玩着手里的半个玉佩,看着面前的地图,王邯四周都是些虎狼之人,训练新兵估计又是要开战了,这天下估计是太平不了了,
  张琅起身走出营帐,想西北望去想起了家中父母,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转身回营帐,张琅拿出笔墨写了一封家书,放在了案几之上,吹灭了油灯进内帐休息去了,张琅走后一道黑影无声掠入,案几上的家书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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