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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滚蛋。”段钊言轻斥一声。川子认怂。
“滚蛋滚蛋。”
“老板，再来两个鲜鸡蛋。”
老板应声。
“好嘞。”
给个台阶就下的本事简直让人叹服，其他几个人忍俊不禁，假模假样地恭维起来。
“川子的知错就改，任谁都学不会。”
“前无来者，后继无人。”
川子：“滚滚滚。”
段钊言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在沸腾的火锅里夹菜。
老板将两个鲜鸡蛋拿过来，所谓鲜鸡蛋也不算是“鲜”，而是提前冷冻过的鸡蛋，将其再剥壳切块。
煮在火锅里，等沸腾之后，鸡蛋呈现出沙绵的口感。
川子觉得味道不错。
“小心。”老板要撤空盘，怕把油溅到段钊言身上。
段钊言稍往后靠。
店面不大，隔壁桌的人正聊得投入，声音也不小。
“就算我出轨又怎样，我老婆没有证据，离婚也离不成。”
“出轨可不是小事啊。”
“不过，就算出轨，为着孩子嫂子应该也不会离吧。”
段钊言眉头蹙起。
“听什么呢，这么入神？”老板撤走空盘，川子叫段钊言，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就用脚踹了一下他椅子。
段钊言凛烈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意思是：有事吗？
没…没生气？
川子偷摸地收回刚才做恶的脚。
“没事，没事。”
隔壁桌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男生来，其中两个人小声嘀咕起来。
“那男孩球鞋是不是那什么AJ限量款，之前刷到过科普的帖子，听说一双鞋也得小几万呢。”
“假的吧？”其中一个和段钊言斜对角的男人，也就是之前大声宣扬出轨的男人，一口咬定鞋是假的，口口声声，现在的高中生爱慕虚荣，假鞋属于标配。
另外一个人半信半疑，又跟他扯了一会假鞋真鞋的情况。
段钊言放下筷子。
“王凯。”
王凯被叫一怔，咬着毛肚，看着段钊言等他说话。
“鞋。”
？
或是段钊言的声音不假掩饰，也或许是别的原因，隔壁桌的两个人终于停下了对鞋的讨论。
“隔壁能听到？”
“听到又怎样？”之前一口咬定假鞋的男人估计也觉得尴尬，又把话绕回到之前的事上，继续谈自我的出轨心得。
段钊言翻出手机。
“峰哥，跟谁出轨了啊？”其中一个男的问他，“听说嫂子最近在找证据。”
“跟公司里那个刚来那个实习生。”男人说，“比你嫂子带劲。”
“花不少钱吧？”
“最少十几万。”男人做了个手势，“最高估计得几十万。”
男人一听直呼齐人之福。
“峰哥，给小三可花不少啊，可千万别被嫂子知道。”
“那不会。”
男人言辞里都是对妻子的不屑。
“峰哥，小心行事，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男人调侃道，“别到时候被逮住偷吃，嫂子让你净身出户。”
“没证据，出什么户。”
……
段钊言轻哼一声，把手机拿过来，拿起筷子去夹蹄筋。
火锅沸腾，咕噜噜地直往上冒泡，几个人聊得专注，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段钊言。
反正言哥一贯不喜欢搭理人。
“乔新是乔家老二的儿子，听说乔家老大也有两个儿子，但是好像都在国外，没什么消息，乔新的弟弟听说是个初中生，估计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王凯打篮球，认识的朋友更多一些，了解的也更多一些。
“乔新？”川子被滚烫的丸子烫到，结巴地说，“就那个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乔新？”
人是王凯提的，自然由王凯答疑。
“就是他，他就是英威国际学校教育路上的绊脚石…不是里程碑。”王凯咬了一口牛肉丸，一□□汁，嚼吧两下肉丸继续说，“乔新在英威的地位就基本等同于言哥在一中的地位。”
川子直言不讳。
“不会吧，言哥倒数第一，他不是正数第一吗？”
其他人替他汗颜，这人怎么可以做到，每一句话都在段钊言的雷区上蹦迪呢。
那壶不开提哪壶。
万幸，段钊言像是没听到，安静地夹着锅里的菜。
林昊想吃虾滑，服务员又重新端来一份给他。
“这个地位啊，也不一定是学习上的地位，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精神世界的地位。”
……
川子瞬间理解，这个还是那个看颜值的世界，没有一点点改变。
“俗，俗不可耐。”
王凯倒在他肩上，“别羡慕嫉妒恨，人就是视觉动物。”
“我不是。”川子撇嘴。
“所以，要是想要乔大小姐资料，肯定得跟乔新套套近乎吧。”刘朝往小碟里又添了点芝麻酱。
“他人好相处吗？”川子啃着卤的蹄筋，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王凯看了一眼段钊言，指意清晰：你觉得呢？
“当我没问。”川子可太清楚了，那人就是另一个阴阳怪气的段钊言呗。
“搞什么暗语？”刘朝问。
“懂得人自然懂。”川子吧唧着嘴，指导别人，“虾滑得挤到面筋球里，到时候煮完，吸了汤汁，贼好吃。”
他说，林昊动手做。
一个个塞满虾滑的面筋球下到锅中，立刻就沉底。
“接下来就等这些小团子浮起来。”林昊擦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乔大小姐未免也太神秘，年龄名字身高体重星座一个都不清楚，怎么替言哥了解敌人啊？”
刘朝迷茫抬眼：“要人身高体重勉强能理解，要人星座干什么？”
“变态呗。”川子啧了一声，模仿着段钊言，用他的语气说，“滚蛋闭嘴。”
王凯竖了大拇指。
“有点那个意思。”
“耳濡目染。”
模仿但凡再多一点自我，就是对段钊言放荡不羁爱自由形象的毁灭。
林昊轻笑。
“成语不错。”
川子还想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水堵住肚子。
“多喝水，少说话。”段钊言瞟他一眼，神色不明。
“喝水喝水。”
其他人匆忙低头涮菜，完全不理川子的各种哀嚎。
川子：没义气的东西们。
段钊言捞了个牛肉丸，嚼了没几口，就注意到旁边人的小动作。
“眼抽去隔壁看眼。”
川子：“没抽，没抽。”
其他人憋笑。
川子吐气，抬头问段钊言：“言哥，你一会去哪啊？”
“警察局。”
？
四脸懵逼。
*
“小乔，人在哪啊？”王阿姨轻敲屋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把门推开。
屋里很空，也很安静。
王阿姨又喊了两声，见没人应，一瞧走廊也没人，急忙把门阖上，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一看，里面空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儿？
“偷东西啊？”
一道女声骤然响起，吓得王洁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窗帘后面有人。
“谁？”
齐橙撩开窗帘，带着乔妲走了出来，一前一后。
“原来是小齐啊，怎么不出声呢？”王阿姨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王阿姨，刚刚在干什么？”齐橙哪能轻易饶过她，正愁手里没她把柄呢。
“没干什么啊。”王阿姨摊开手，指着衣柜，“刚刚想着看不到小乔，还以为她躲猫猫藏到柜子里啦。”
齐橙轻笑，“王阿姨，这个解释我能接受，就是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接受。”
“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我又没做什么。”王洁只想赶紧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王阿姨，知道二楼的楼梯上有监控嘛？”齐橙问她，说起来也巧，要不是系统告知，她也不知道呢。
楼梯上有监控？
或许是王洁惊诧的表情太夸张，齐橙好心给她解释了一下。
听到这些话，王洁眼中闪过一道慌张，惊慌地问她：“你想干什么？”
齐橙见她面露恐惧，就知道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不由得展颜一笑，“王阿姨，别紧张，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商量。”
……
齐橙等她下楼，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被忽略的人。
“小乔。”
乔妲坐在地上，抬头看她，明亮有神的眸子，干净又清澈。
几个积木零零散散地洒落在一旁，只有几个能够看出来是个城堡的雏形。
齐橙轻笑一声，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她，问：“小乔，积木堆的城堡好看吗？”
乔妲不想说话，轻轻点头，继续埋头去弄那些积木。
“城堡里住着谁呢？”
“公主。”乔妲小声说。
“小乔说得没错。”齐橙蹲下来，哄着说，“城堡里有公主。”
乔妲展颜一笑。
“小乔，想不想乔叔叔？”齐橙拿起几个积木放上去。
积木的顶端堆得越发得高。
“小乔想爸爸。”乔妲指着兔子玩偶还有积木，“不过，小乔有爸爸的玩具，可以不想爸爸。”
积木顶端摇摇欲坠。
齐橙清楚，齐圆几乎没给乔妲买过玩具，整个房间的玩具都是乔治桑买的。
要不是后来齐圆用丑闻胁迫乔治桑，那份两个月见一次的抚养协议不可能生效。
齐橙继续说：“但是乔叔叔只有一个，所以小乔是不是应该把那些想要来争夺乔叔叔的人赶走？”
乔妲疑惑。
“小乔，知道吗？”齐橙话音刚落，门口响起敲门声，她匆忙站起来，却不小心将积木带落。
摇摇欲坠的积木如今受到重击，像火花一样在地上炸开。
“小乔。”来人轻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