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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汴京收租日常 / 第14章 牡丹棚名伶 补完

第14章 牡丹棚名伶 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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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的地方在桑家瓦的牡丹棚,这是汴京最大的瓦子,也是汴京最好的勾栏。
  马车跑得快,带着周家母女三人,没多久就停在一扇挂着戏衣的大门跟前。
  卫夫人踩着小凳子小心地下了车道:“提着点裙子,慢点下!”
  周玉珠将裙子提到脚踝上跳了下去,凑着头到处瞧。
  她没来过牡丹棚,什么都是新鲜的。
  
  桑家瓦大大小小的勾栏有几十座,在台上的许多都一个小娘子,她们独自拿着拍板打着拍进行清唱。
  周玉珠看到一个小娘子隔壁有头大象在表演吃瓜果。
  看起来十分滑稽。
  
  卫夫人将她扯过来,牵着两个女儿昂首挺胸地往里头走。
  
  周玉珠觉得娘看起来像是去宰人的!
  她那苟延残喘了许多年的姐夫,最后的一口气看来要被她娘吹灭了!
  周玉珠紧张地期待着。
  
  巳时刚过,关小楼的戏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场,棚子里唱戏的都是不红的小伶人。
  
  卫清悟最近跟着季夫人来听过好几次,昨日又专门打了招呼,现在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上来带路。
  他嘴里道:“是来听关二哥唱戏的卫夫人罢?里头已等着了,请进请进!”
  卫夫人点头应了,又问起薛家人到了没有。中年人说前脚刚刚到,现在还在堂子里站着。
  
  堂子里?
  卫夫人皱眉,问他:“他们没有换到厢房去?”
  中年男人有些纳闷:“有个同行的郎君说堂子上看得更清楚,我劝不动!”
  
  堂子里鱼龙混杂,男女混坐,虽有桌椅凳子,也多的是到处吐痰的老男人,哪里是小娘子能去的!卫清悟长这么大,只远远地看过一回,就被鼻涕胡须吓得尖叫着跑走,穷得狠了倒宁愿不看戏,也从来没在偏僻的堂子里跟遍地老男人挤在一起看过戏!
  她拉着两个女儿火冒三丈,当即道:“劳烦你转告她们,要是不上楼,我就带两个女儿回去了!”
  想到还没有退婚,薛礼就敢做主让周润筠从楼上落到泥地里去,卫清悟就觉得往日瞎了眼!
  
  中年男人闻言飞速地跑去传话了。
  
  周玉珠挺奇怪的,薛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主张了?他不一直是个被别人做主的娇郎君吗!真是男大十八变,才逛过几次录事巷,他就挺直腰杆子了!
  
  周润筠在外也就是看花观柳写几句小诗,瓦子没有周良和卫清悟带着是不许来的,她没见过堂子也就不知道什么是偏僻的小堂子。
  她看着卫清悟还想开口问。
  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这么想着,里边已经转出来一群人。
  
  一个穿着青旋裙的年轻女娘快步走过来,兴奋地喊道:“周小乙!”
  周润筠看着来人,一下热泪盈眶,惊喜道:“薛二!”
  薛二嫁了人生了孩子,还是瓜子脸长条身,看起来跟十几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就是头发变成了妇人髻。
  周润筠只觉得恍如隔世,拉着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问她过得好不好。
  两个好几年不见的闺中密友,携手在人来人往的勾栏里旁若无人地开始叙旧。
  薛礼站在旁边做透明人,笑盈盈地看着。
  
  卫夫人本来就不愿意薛二跟周润筠多说话,怕她吹软女儿的心肠,立即化作王母隔开两人道:“这么多人。在这里说什么?往楼上坐着慢慢说也不迟。”说完侧头握住陈夫人的手,嘴里寒暄道:“嫂子,好久不见。最近正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将两个女儿和陈夫人往楼上推。
  
  陈夫人也不想在闹哄哄的堂子里挤着听戏,自然从善如流牵着女儿往上走。
  她一走薛家人自然要往上走。
  
  不想后边却多出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对卫清悟道:“卫夫人,其实头上的视角更偏些,反不如在底下离关小楼近,说不得到时候还说上几句话呢。”
  
  他可是听说了,卫夫人对关小楼极为推崇。最近半月足足开了三次厢房!
  
  周玉珠对这独特的老鸭嗓记忆犹新,可不是那姓秦的吗?她急匆匆转头:“娘!这是、这是......”
  是让她见面不识,记忆犹新的老嫖客!
  
  卫夫人在家已经仔细盘问过这件事,心思一转就知道周玉珠想说什么,顿时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在心里将薛礼骂了个臭死。
  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若今日自己不来,真叫两个女儿跟这等人在一起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嘴里却和煦地道:“五郎,这位郎君怎么不引荐引荐?”
  
  回答的是陈夫人:“这是五哥的同窗秦三郎,五郎听说你爱看关小楼的戏,特意拜托他弄来了几个位置给我们留着。”
  只是没用上,多少有点儿对不住人家。听说这里就是站着看也要二十文铜钱才能进来。现在不仅白费人家一番心意,还浪费许多银子。
  
  卫清悟道:“钱都是小事,玩当然要玩得高兴才好。她们小孩子出门,没有在底下跟人一起看过戏,要吓到的!”
  陈夫人生养了五个儿女,一看周玉珠瘦弱许多的身影,便改口道:“那……还是上去罢!”
  她又转头看着秦狂道:“午间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枉你费这些心。”
  卫清悟一言不发,走在最后赶鸭子上架似的两人往楼上撵。
  
  秦狂见薛家片刻间就被人化客为主,真为薛礼捏了一把汗。
  往日只在他薛礼嘴里听说卫清悟和周良生性宽厚为人大度,如今看来,别的不说,在儿女事上她可是个实打实的母老虎。
  薛家想要保住婚事恐怕是很难的,而且就算保住了,以后也必然是一对怨偶。天下哪有对娘子卑躬屈膝的郎君?一日两日过得下去,天长地久总要闹翻。
  虽然这么想着,秦狂开口却也跟着上楼去,只是叹道:“只可惜如此离着名伶就远了许多。”
  
  卫清悟头也不回道:“这值什么,戏房什么时候都能去,他们想要看关小楼长什么样子,随时都去得。何必吃那个苦头!”
  反正都由季娘子全数买单。
  
  秦狂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周家出入汴京名伶戏房可以这样随意。念及往日周家传闻,秦狂只觉得果真烂船也有三斤钉,恐怕周家还是有不少底蕴在的。
  当下脸色又好看许多。
  
  楼上的房间不大却很雅致,还有几个女孩子在苏绣屏风后边小唱。墙上有一两幅苏子山水画。门口还站着两位穿着官靴的听差,对周家母女十分恭敬。
  
  周玉珠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排场,偷偷问卫清悟道:“娘,爹升官了?”
  
  卫夫人瞪她,小声解释:“季娘子相公上峰在这里给贵人包了场子,一个月虽然只来一两回,但东西这么贵重,当然要人守了!”
  
  周玉珠懂了,娘这是扯虎皮做大旗。
  
  周家虽然七品小官之家,但周良也是有正经差事在身上的。
  而薛家只有虚职,虽还吃着俸禄。但家里其实已经靠做生意过活了。就连这几个姐姐,都是周水丞了领着同僚从榜下捉的秀才成婚。
  薛二的相公等了两三年才补到一个小缺,被派到码头检查酒水品质。
  
  别说薛二,就连陈夫人也只是略识些字汴京小户女,她嫁进薛家就没见过官靴守在门上。当下一肚皮的话儿便散了个干净,看着逐渐冷淡下来的卫清悟叹了口气。
  她也是有儿女的人,一个母亲很容易就能看懂另一个母亲的心肠。
  
  卫清悟虽然穿的是旧衣裳,但这布料也华光流转,当年薛二出嫁才只存了半匹差不多的。更不要说周家两个女孩子,就算只绑着布也没有人会小瞧她们。
  她早就看到两个人蹦蹦跳跳间露出来的珠光。
  往日见面,周家可从没有这样“尊贵”过。
  
  卫清悟让人上了一壶紫苏饮,又端了几份点心米面。
  周玉珠抓了个鸡爪在桌子上慢慢啃,竖着耳朵听戏。
  卫夫人和陈夫人还没有开口。
  她已经觉得刀光剑影!
  
  薛二扭头笑着似乎一无所知的周润筠道:“这里怪闷的,戏又没有开场,刚才不是说要看关小楼吗?不如我们去瞧瞧?”
  周润筠也有许多悄悄话要说,便立刻答应。
  
  卫清悟哪肯让薛二吹耳边风,一把将坐着吃鸡爪花糕的周玉珠推起来道:“就知道吃,再吃就要变成猪了!你也去陪你大姐走走!”
  只是几个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卫清悟又扭头看门口两个听差:“麻烦你们随她去一趟,免得人挤坏了她们!”
  
  周润筠很惊讶:“娘,你不去吗?”你不是汴京戏楼第一看客吗?关小楼都不去看了?”
  周玉珠也怀疑她被气病了。
  两只手一起放到卫清悟额头、脸上一顿乱摸。
  卫清悟拍开两只爪子,哭笑不得:“你们去一次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世间事都是不了解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我正是喜欢才不去瞧。这次去过,往后你们也再不许去。”
  
  两人又听卫清悟念了半刻钟这才准备出门。
  
  秦狂和薛礼也起身愿做护花使者。
  
  卫清悟觉得这两个人狼子野心,自然极力拖住人,眼神暗示周玉珠拖着周润筠快走。
  周玉珠很上道,当下率先冲出门去。
  周润筠果然暴跳如雷,紧随其后:“在外边不许提着裙子跑!”
  
  伶人们化妆的地方叫戏房,就在戏台子背后。
  
  有听差引着,很快就到了。路上薛二想跟周润筠说话都被周玉珠插嘴歪掉话题。
  折腾得两个人费了一路口舌都没说一句知心话。
  薛二察觉周玉珠在弄鬼,只能暂时放弃,打算再找机会。
  
  牡丹棚的戏房很大,来来往往看伶人和看戏的人都很多。人一多难免乱糟糟的一片,里头就用板壁、屏风和台帐隔成一间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只就几条窄道供人通过。
  人走在道上看不到屏风里边的人,只能看到屏风上隐隐绰绰的影子,有大人的有小孩的也有老人的。
  地上到处都是戏服,还有人在吐痰。
  
  周玉珠有幸路过屏风口,隐约看到一张涂得红紫的脸。
  她几乎跳起来,不由自主往周润筠身靠过去,用手去勾她的手心。
  温温的,很安心。
  
  周润筠还以为她走累了,道:“越大越娇气,这才几步路就往人身上跑!”
  周玉珠挨了这一下更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暖起来。
  
  她觉得这里冷得慌。外头锣鼓喧天,灯火通明。但那喝彩和光一点也透不进来,戏房里大白天都点着蜡烛,人印在白屏风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嘴里还唱着戏文。就像纸人从窗户上透出红脸蛋一样诡异。
  简直没有人气!
  
  周玉珠一团高兴,全部灰飞烟灭。
  
  周润筠也是第一回进来,悄悄地跟周玉珠道:“牡丹棚,多好的名字,外边瞧着花团锦簇,没想到里边是这个样子。”
  难怪娘来了一次就懒得开口!
  下次就是请她,她也不来了!周润筠心道。
  
  周玉珠很能理解她,嘀咕道:“关小楼是头牌,搞不好他的化妆间就是金雕玉砌。”
  周润筠道:“放低期待,我们先当它是个草台班子,那就只有上坡路可走了。”
  
  两个听差倒是毫不在意,他在前头都不需老妈妈带路就钻到一扇屏风后。
  
  周玉珠知道这是到了,也探头探脑地去瞧这个让汴京一珠难求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这一瞧就让她大失所望!
  
  周玉珠在现代看过许多探班明星化妆间的短视频。
  无一不是电光灿烂,华帘低垂,又宽敞又舒适。有的大牌明星只在自己的房车上化妆,整个剧组还要提供一个化妆组用专为这一个人服务。
  
  但关小楼的戏房只有一丈多深,二三尺阔,浅得一览无余。里头只摆了张罩上布的小榻,地上散放着几个木头箱子,有一个是打开的,周玉珠看见放的花花绿绿的衣裳。
  另外就还有一张梳妆台,上边放了个三寸长的化妆盒,描红绣绿看着很精致。
  这样一来,这间用屏风隔开的小房间已经满满当当。
  梳头娘子站着都局促得很,更不要说加门口站着的几个人。
  
  三个人见别人在忙,也并没有门可以敲。只是扫了一眼便默契地往后退。
  
  周玉珠想起刚刚看到的有点儿女相的小少年,穿着宝蓝色的长衫,坐在凳子上往脸上擦粉,整个人都瘦瘦的,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光景,惊讶道:“他好年轻!”
  
  “不年轻怎么吃这碗饭!就是够年轻才能吃得上呢!”两个听差的跟在后边,看着三个人走刚到就往回走,笑道:“小娘子不要怕。他们这里人来人往的,并不当回事。你们去吃茶,他们只有高兴的份儿。”
  
  “莫名其妙去几个人,别人忙着办事还要笑着招呼。”周玉珠更不想去了:“嘴上高兴心里也不高兴的!”
  这种强人所难的是她不会去做。
  
  听差的惯会察言观色,笑道:“小娘子没有吃过苦头,才会觉得这是苦日子。但别人未必觉得苦,或许还要嫌热闹不够。”
  有热闹才有饭吃,才有台登。
  
  薛二嫁了人之后跟着婆家妯娌倒是在郊外听过不少戏,还有认识的门户落魄到让家里的娘子郎君卖唱为生的。也悄声告诉她:“成名得吃多少苦才能成?被人看一眼已经不算事了。”
  被小娘子看已经算得上一桩美差!
  
  这些人或者从小被父母卖掉,或者从小家境贫寒。汴京没有贱民却有贱籍。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会来做永生为伶的艺人?
  在都城,没有人捧的伶是起不来的。人家怎么会白白的将钱砸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周玉珠知道关小楼是个小郎君,听了只觉得这些人半点底线也没有,便道:“他们可真是老少皆宜,男女通吃!”
  周润筠险些笑出声。
  薛二将她搂过来,也不生气了,她做了娘以后看谁都是孩子,现在看她更觉得一团稚气,笑道:“说得也不错。”
  天下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就是也有男人。
  
  周玉珠受过红楼梦的冲击,一时想到秦钟和贾宝玉不就在书院胡搞吗?薛蟠和柳湘莲也是一桩名事。只是她从没往这个时代想过。
  想起贾家的下场,这回她很有点紧张了:“淼淼要是敢这样怎么办?”
  他的肩头以后还要扛起这个家,她不想靠自己奋斗!
  
  周润筠一下没接上她的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严肃道;“有星流和李小郎看着他,他要是敢早被爹娘打断腿了!”说完又道:“天下都是可怜人,你也不要去看不起人家。而且人家也不全是这样。还有许多伶人会自己省吃俭用把钱存下来,找文人墨客写一点小文章,在小报或者茶楼请人传唱。这样挣得少点,却不至于要卖身。”
  
  汴京到处都是秀才举子,文笔口才但凡好些的,逛录事巷不仅不花一分,还要反赚一笔钱走。
  
  就是因为有许多在下等巷子里的妓|女或清倌人想过得好点儿,身价高点儿。更显得自己背后是有人罩着的,地痞流氓上门也要掂量掂量。
  
  只是一朵开在泥地里的鲜花,即使浑身洁白,在被抬到烛光下时,也自然有慕名而来的贪心人想一揽它被折下的模样。
  
  周润筠叹了口气,她本来是好奇,现在却像无意成了别人五月的风刀霜剑。
  
  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往回走。
  
  只是花团锦簇的小娘子站在逼仄的戏楼里,完全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来去之间吸引了许多看客。
  
  一个脸上还涂着胭脂的小孩子一看到陌生人就回头大声道:“二哥!二哥!你有客人在门口!
  
  里头很快有一个不太高的少年,素面朝天地走出来,他看着几个人就笑了,道:“你们是来瞧我的罢?怎么又半途回去了?家里地方小,挪一挪也可以坐下喝两杯茶水。”说着又回头吩咐红脸蛋小孩儿:“芝娘帮我找两个干净杯子出来,回头请你吃糖!”
  
  小孩子一听有糖吃,便应声蹦蹦跳跳的笑着跑了。
  
  周玉珠看周润筠:“姐,要不要去?”
  
  周润筠见关小楼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小家子气,说话也诚恳,便低声道:“陪他说两句话咱们就走,那样不显得突兀不客气。”
  
  周玉珠很吃惊,关小楼长得不算特别好看,嘴巴还很薄,只是一双眼睛生得格外好,看着人波光流转,像在说话一样。
  看着真像像个小姑娘!
  她心道。
  
  关小楼见惯了男男女女的来客,大大小小的都有。看到三个小娘子就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只一撩开帘子进去便拜托两个听差的帮忙,将箱子挪到榻上,找出来几把胡凳让她们坐了。
  两个听差依然站在帘子守着。
  
  薛二要要长两人几岁,又嫁人生了孩子,不等他招呼就自己开口道:“你叫我薛二娘就行,这是我两个妹妹,她们都姓周。”
  关小楼还坐在镜子前梳头,一听是姓周就笑:“原来是周大将军的后人。”又道:“小楼只是外头人浑叫的。我在家里时爹娘都叫我小月,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
  
  周玉珠觉得很奇怪,自己家里从不会再外提主动提起往事。
  现在汴京人也很少有知道周老将军的了。
  关月怎么会知道?
  也许是像他们这样出入名流豪门府邸的红郎君,都要熟记京城百家,查一查老黄历。
  这样的话倒也不足为奇。
  
  这么想着,小孩子已经脚步匆匆地捧着一壶茶水过来了。
  
  关小楼一瞧就笑:“怎么拿瓷的来?还不快去换了我新得的玉杯子过来。”
  周玉珠不渴,道:“不要换了,怪麻烦的。我们家喝水也没用过玉。”
  她话音刚落,芝娘已经熟门熟路地柜子里抓了把糖,剥了一个塞到嘴里,笑嘻嘻地端着杯子又走了。
  关月笑道:“不要管她,一下子就回来了。这鬼丫头想挣两回糖吃!”
  
  梳头娘子这时候已经给他梳好了头发,听了这话就咂舌道:“这才是名伶的排场。就是这屋子多少有点局促。你妈妈也不给弄个大点儿的!”
  
  外头跟着芝娘一起过来的老妈妈就站在窗外道:“只要你愿意多去几次都亭驿,给贵人唱几场,别说一个牡丹棚!就是在皇城边上买一栋金屋子也成!哪里还用在这里苦挨!”
  
  关月笑:“妈妈不知道,那里胡人生得高壮,我瞧了心里怪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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