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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古早虐文女主拿了帝王剧本 / 第 12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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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望着翡翠糕的目光是痴迷的。透过那块巴掌大的、绿中微微泛黄的糕点,她仿佛看见了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岁月,又好似在缅怀那不值一提的幸福时光。
  
  但儿子终归是比一块能让槿娘回忆起往昔的糕点要重要的。
  
  见了儿子,槿娘把手里的翡翠糕放回了碟中。她想下床将儿子迎入屋中,结果刚掀开春天里盖着都有些冷的薄被,就又是一阵咳嗽。
  
  “娘!”
  
  景离跑到母亲跟前,他抓过床上那条薄被,三下五除二披到了被他扶着重新坐回床上的槿娘身上。
  
  “对不起啊,离儿,母亲总是给你添麻烦。”
  
  槿娘太虚弱了,她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把气给喘匀。
  
  “不过你是不是又忘了母亲的话?你不该叫我‘娘’,你要叫我‘母亲’。”
  
  槿娘笑着说,说罢还用手指点了一下景离的眉心,聊作提醒。
  
  “娘”是平民的叫法,喊“母亲”才符合世家公子的身份。景离并不是个健忘的孩子,哪儿能不记得母亲这么教过他?他平时也都好好地管母亲叫“母亲”,方才是情急之下才喊了声“娘”。
  
  景离不解的是:区区一个称呼,母亲为何要在意到如此程度?她说“娘”是平民的叫法,不符合他的身份……可他和母亲的日常生活,难道就符合皇子、皇妃的身份了吗?只怕他们母子的生活,比之平民还不如些吧!
  
  “孩儿知道了。”
  
  不想说些会让母亲黯然神伤的话,景离乖乖应是。连措辞都更文雅恭敬了些。
  
  母子无言相对,半晌过去,还是槿娘先动了起来。她拉起儿子的手,见儿子的手上满是油污、蜜浆还有糕饼碎屑,也不嫌脏,从旁拿了块帕子就给儿子擦手。倒是景离羞得跳起来想把手往后藏,又被槿娘拉了回去。
  
  “对了离儿,你知道么?兴国公主差了人来,说是我身子不好未去赴宴,所以把吃食单独给我们送来。”
  
  听到“公主”二字,景离眼前立刻浮现出被孝帝抱在怀里,为众人所环绕的谢瑶。
  
  “我之前就听说这位新被册封的公主是个善良、漂亮,性子还好的小姑娘。今日我虽无缘得见公主真容,但她果真如传闻里头一样,善良得紧。想必她性子也很好吧?她可是连我这样的人都惦记着呢。”
  
  没有注意到儿子紧抿双唇,槿娘笑道:“对了离儿,你不是去参加宫宴了么。如何?公主美吗?我听说她的皮肤像牛奶冻一样白皙柔滑,头上的黑发又浓又密,还有她那双眼睛,听说是在太阳下头是金色的呢!”
  
  景离没能看清谢瑶眼睛的颜色,或者说谢瑶长什么模样他都没记在心上。
  
  因为——
  
  她长什么模样和他有什么干系?她再美,性格再好,再得父皇的宠,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不过就是沟渠里一只脏兮兮的灰老鼠罢了,老鼠再是把那高悬在夜空之上、被众星包围的月亮看清,又能有什么用处?
  
  “我讨厌她。”
  
  槿娘一怔。她为儿子擦拭手指手掌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算什么公主?明明都不是父皇的孩子……!”
  
  明明身体里没流着一滴皇帝的血,却理所当然地穿着精致贵重的华服,理所当然的让人精心伺-候,理所当然地被无数人褒扬赞美!
  
  他母亲呢?为皇帝生下了皇子的母亲却躺在这么一间破旧、窄小,散发着霉味儿的小屋子里,盖着一床几年没换过一次、隐隐有些发臭的薄被,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上了玉牒,就是你父皇的孩子。你再不喜欢,再看不惯,公主也是公主。”
  
  槿娘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拂过耳畔的风。
  
  但这轻风吹得景离骨血生寒。
  
  “何况,离儿,你连玉牒都未上。”
  
  景离瞳孔一缩。
  
  皇子大多比公主早上玉牒。在景离之前,所有皇子都在五岁以前就上了玉牒,就是身体最差、被人断言活不过十五岁的十皇子也是如此。
  
  景离今年就九岁了。可别说是上玉牒,他甚至不曾以皇子的身份随着孝帝去明坛祭天祭祖。
  
  孝帝给予景离的,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只有“景”这个姓氏与“离”这个名字。
  
  槿娘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离儿,你何必迁怒公主?你知道这些事情由不得她做主,怪不得她。”
  
  一字一句皆是温柔,也全是透彻。旁人都说槿娘蠢而不自知,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自不量力,说她眼高手低活在攀高枝的梦里……只有景离知道,他母亲不蠢,他母亲没有活在攀高枝的梦里,他母亲清醒得很。
  
  ——在这深宫之中,身为宫女还能保住龙子的女人,他母亲可是唯一一个。
  
  “……我不怪她,又能怪谁?”
  
  景离嘟囔着埋怨了一句。
  
  他终究是不服气不甘心的。
  
  不服气一个莫名其妙就蹦了出来的小丫头得到了所有皇子皇孙以及公主们都翘首以盼、但从未得到过的殊荣……一份来自皇帝的关爱。
  
  不甘心有着皇帝的血脉的自己,连皇帝的一个正眼都得不到。
  
  槿娘似笑非笑,露出听了荒唐话的表情来。
  
  景离心头一紧。
  
  其实他也明白,他还有别的可以怪罪。比如……
  
  怪母亲没有抓住父皇的心。怪非但没有庇护母亲还将母亲赶出仙居殿的先太后阴损。怪——他的父皇冷血无心。
  
  但,他不敢。
  
  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先太后是他的祖母。而他的父皇……那是当今天子,是九五之尊,是世间万物尽归他手中的天下之主。
  
  即便他不是父皇的儿子,身为大雍子民,他又如何能去怪罪他的皇帝?
  
  ……
  
  被人当面吹嘘得天花乱坠,谢瑶开始脚趾抠地眼冒金星,后来逐渐麻木,最后终于能笑着对那些溢美之词左耳进右耳出。
  
  一个白日过去,谢瑶算是想通了一件事情:权势能让贪慕权势的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赞颂的话听过就算,不要当真。
  
  “累了吧?”
  
  见谢瑶小老太一般无声长叹,谢皇后掩唇一笑,拍手召来几个舞姬。
  
  此时天色已暗,所有皇室子弟与朝中重臣皆被请至宣政殿中。
  
  皇子们可以旁听朝会,对宣政殿并不陌生。公主们可就是第一次被允许踏足议政的地方了。包括已经出嫁的两位公主,所有的公主们都兴奋得叽叽喳喳,年纪小的公主们更是忍不住抱一抱那几人粗的殿柱,摸一摸绯红殿壁。
  
  舞姬鱼贯入场,角落里的乐师们也纷纷把手放在了乐器上。
  
  琵琶“铮”一声拉开乐声的序幕,宫人们则趁着诸位大人被舞姬夺去了注意力的当儿,将一道一道的美味送到各席之上。
  
  “这些歌舞没什么好看的。小阿瑶若是真有兴趣,母后可以让她们一天跳一百遍给你一个人看。来,先吃饭。”
  
  谢皇后在谢瑶耳边悄声耳语,说罢夹了块烧鹅到谢瑶碗里。
  
  宫中活计分得细,每位皇室子弟身边都有专门负责布菜的宫女宦官在。谢皇后身边更是足足跟了布菜宫女三人。本来分菜这种小事是绝对轮不到皇后亲自动手的,但这会儿可没有不长眼的人去打扰谢皇后。
  
  “谢母后。”
  
  谢瑶眉毛弯弯,一双小鹿样的眼睛里闪动着孺慕的光。她不笑时身上总透出一股超越她真实年龄的早熟,笑起来时却让人感觉她果真只是个孩童,天真又单纯。
  
  原来有女儿、被女儿道谢竟是这般美妙的感受……!要不是众目睽睽,谢皇后都想把谢瑶用力抱进怀中了。
  
  谢皇后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却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她拼命地给谢瑶夹菜,不一会儿谢瑶的碗里就堆尖了。
  
  谢瑶怎么吃、怎么吃都没见自己碗里的食物下去过。很快她的胃里就撑得厉害,拿着碗的手也随之放了下来。
  
  谢皇后见状,立即问谢瑶是不是对膳食有什么不满。谢瑶正犹豫着要如何回答,就听见“咻——”的一声。
  
  一道火光划过宣政殿前的夜空,轰得在空中爆-炸了。起初有人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但很快,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场烟火秀演。
  
  黑火-药前朝就已存在,经由方士在民间广为流传——华夏人自古就有烧爆竿的习俗。而所谓的烧“爆竿”就是砍一截长竹子,把竹子放在火上烧,使其从中爆开,发出响声。爆竿的响声不仅可以驱赶野兽,据说还有驱邪祛瘟的作用。
  
  把黑火-药塞进竹筒里烧,哪怕只是小小一截竹筒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来二去,爆竹便取代了爆竿,专门研究黑火-药的匠人也做出了烟火。
  
  每一种烟火都是匠人的不传之秘。其中火-药的配比、排列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与材料去反复钻研、反复验证。一场好的烟火秀演,价值千金乃至万金。
  
  “小阿瑶,如何?这是朕为你准备的礼物。”
  
  纷落的光斑雨般落下,光影四溅。孝帝朗声大笑,将谢皇后搂到怀里。
  
  兴许是看得不够真切的缘故,谢瑶总觉得孝帝的面孔,有些可怖。
  
  谢瑶瑟缩了一下:“谢谢父皇,阿瑶好喜欢。”
  
  “那日后父皇多命人为你放几场烟花!”
  
  这一刻,谢瑶感觉到了周遭的视线。那些视线就跟木桩似的,每一根都把她洞穿了,然后把她挑起来,挂在火堆上。
  
  “不、不用的……!阿瑶、阿瑶觉着一次就够了……”
  
  手心出汗,本能摇头。谢瑶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稀有的、才足够珍贵……”
  
  孝帝的目光带刺般刷过谢瑶,让她浑身刺痛。
  
  然而下一瞬,孝帝眯眼一笑,又回到了慈父的模样。
  
  “还是小阿瑶说得对!父皇心服口服!”
  
  孝帝感叹回头,朝着皇子皇孙们道:“阿瑶这么小就这样聪慧,你们这些年长的,可得好好学学。”
  
  谢瑶很想否认,免得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可皇帝教训子孙,哪有她插嘴的份儿?
  
  无法逃离,没有遮蔽。沐浴在皇室子弟们还算克制的目光里,谢瑶感觉寒意如蛇爬上她的脚,钻进她的衣服里,一直往上游,直至缠上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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