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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荆棘里 / 第2章 刺

第2章 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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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城市中心圈,夏绿住的地方临近农村,她每天要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上下学,这晚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
  还好姥姥收摊晚,比她回家还晚了半个小时,她才躲过一次询问。
  
  回家之后她用凉水洗了好几遍的脸,脸不那么肿了,想必明早印子也能消下去,她用碎头发遮着脸,出去帮姥姥把卖煎饼果子的小推车推到雨棚下充电,之后又把小鏊子擦干净,把快见底的甜面酱罐子重新装满,最后把剩下的香菜和葱末倒在一起进厨房煎了个蛋。
  
  她和姥姥相依为命,做饭只用做两人份,很简单。姥姥上了年纪,晚饭吃的不多,夏绿几乎把一盘子煎蛋都吃光了。
  
  妈妈临走之前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吃饱饭睡好觉。夏绿把这话当座右铭,不用找张纸写下贴桌子上也时时刻刻都记着。
  
  周六是每星期唯一能松口气的日子,夏绿总是起得很早,妄想延长时间,但是中午十二点一过,她就开始难捱的倒计时,一想到第二天要返校,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怔怔坐在沙发上发呆,不想写作业也不想看电视,卡的要死的山寨智能机她也没心情玩。
  
  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第二天她磨磨蹭蹭赶在晨读预备铃响之前来到学校。
  
  刚要进门,好巧不巧,迎头遇见梁漱冰和梁濯雪拉着大号蓝色垃圾桶要出去——她们常借倒垃圾的名义逃早自习,溜出去抽烟或看体育生们训练。
  
  夏绿往一旁退后了两步,侧了侧身子,给她们让路。
  
  梁漱冰和梁濯雪看清对面的人是夏绿之后默契的顿住了脚。
  
  梁漱冰直来直去惯了,一个白眼丢过来:“晦气。”
  梁濯雪却甜甜笑着:“别那么凶嘛姐,我们可是同学,对不对。”
  
  夏绿每次看梁濯雪这么笑都头皮发麻,偏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拍了拍夏绿的肩,夏绿激灵一颤,把头低了下来。
  
  这是一个懦弱的姿势。
  梁濯雪眼底闪过轻蔑,笑了笑和梁漱冰离开了。
  
  夏绿进了教室,同桌小声说:“她们又找你麻烦了?”
  
  夏绿摇了摇头,这种用眼睛就看得出来的问题,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嘴巴回答出来。
  
  同桌又说:“别难过了,下周五我过生日,你过来玩吧。”
  “我……”夏绿想拒绝。
  
  同桌抢话:“放心,我不叫梁漱冰她们。”
  夏绿犹豫了几秒:“……”
  
  同桌垮下脸:“不是吧,我拿你当朋友才邀请你的,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
  
  朋友?
  这个词让夏绿愣了愣神。
  
  她有朋友么?
  她不知道。
  
  但既然同桌这么说了,她想了想,还是不拒绝比较好。
  
  她点了点头说:“我给你带礼物。”
  同桌这才笑起来:“好。”
  
  后来这一天夏绿几乎都在座位上坐着,连厕所都很少上。
  
  被校园霸凌过的孩子,就像是一个害怕被老师提问的中等生,担心被点到名,不敢有小动作,总要等到老师喊下课才敢松口气。
  
  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梁濯雪接了通电话,和梁漱冰一起猫着腰从后门离开了。
  
  以往她们提前溜走,就不会再回头找夏绿麻烦了。
  
  夏绿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放学之后平常心的往公交站去。
  
  站牌那都是人,她离近了,才看到梁漱冰和梁濯雪。
  
  刚想转头,那伙人里的其中一个忽然喊:“操,那不是夏绿吗?”
  
  一群人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梁濯雪笑容凝滞了一秒,可紧接着她眉眼舒展开,又漾起一抹笑:“影哥!”
  
  夏绿顺着梁濯雪的目光转身,看到身后有两个男生叼着烟往这边来。
  走在前面的少年很瘦,他只看五官,是那种中性风的美少年,邪魅,凌冽,一头银发招摇又晃眼。
  
  听到梁濯雪的呼喊,他咬着烟“嗯”了一声。
  
  影?
  如果没猜错,他就是郑影。
  
  夏绿常从梁濯雪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因为圈子不同,这才第一次见到真人。
  
  她知道他是学校混混们的头儿,华夏中学扛把子,想到这,她不动声色把视线移开,这种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危险。
  
  梁濯雪离老远问:“你怎么染头了?”
  
  “揍到了想揍的人,老子高兴,臭美一下喽。”郑影笑起来带着小说里“邪魅狂狷”的气质。
  
  他说完话,眯眼呼了个烟圈,举手投足都透着坏,把那帮女生迷的不行。
  
  夏绿却觉得特别非主流。
  
  恰好公交车到了,夏绿注意着公交车号,趁着梁濯雪她们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赶快跑进车里。
  
  她不知道,郑影刚才低眉之间,不经意扫了她一眼,眼睛亮了亮,随即把视线光明正大落在她的身上。
  
  梁濯雪不错眼的盯着郑影,自然第一时间捕捉了郑影的目光。
  
  她瞧见郑影目送夏绿上了公交,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
  
  接下来一个星期,夏绿都相安无事。
  
  殊不知暴风雨来之前都是宁静的。
  
  周五,星海KTV。
  
  梁漱冰把一口烟喷到夏绿的脸上,另有人坐在她旁边薅住她的头发迫她仰起头,而梁濯雪拿着一瓶白酒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
  
  白酒灼辣,夏绿被呛得涕泗横流,咳嗽不止,她左右转头拼命挣扎,酒都洒在衣服上,卫衣领子也被扯的皱皱巴巴。
  
  她怕极了,闭紧着嘴,被人一巴掌甩下来:“小表子,你敢不听话?”
  
  “她再敢乱动,就把她嘴撕了!”梁漱冰咬着烟骂。
  
  梁濯雪说“操,我知道”,接着用手抠夏绿的嘴,试图把她的嘴巴掰开,夏绿本能的反抗,不注意咬了一下梁濯雪的手指,梁濯雪一怔:“敢咬我,你他妈想死?”
  
  她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猛地朝夏绿胃部踹过来,夏绿痛呼一声,倒在沙发上。
  
  梁濯雪还没满意,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扯起来,刚想扇过来。有人打开包厢的门:“别打了,我爸妈来给我送蛋糕了!”
  
  “操,你爸妈怎么会来?”梁漱冰说着话把烟掐了。
  她们早就商量好要给夏绿来一次大的,憋了一星期,结果被生生打断,气不打一处来:“我真服了。”
  
  同桌说:“我爸妈只是送个蛋糕。”
  
  “好了。”梁濯雪甩了甩手,嫌弃的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发抖的夏绿,“小曼,带绿茶姐姐去厕所待会儿,别让家长看见晦气。”
  
  “去厕所给她洗洗脸,满身酒气,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梁漱冰补充。
  
  “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呼她的。”这句话压抑着捉弄的雀跃。
  
  夏绿被灌了很多酒,晕晕乎乎,肚子又痛,只觉得有人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她跟着两个女生往外走,她身上都是酒渍,她们嫌弃她,说她臭,又觉得谅她也不敢跑,就把她松开了。
  
  夏绿肚子真的很疼很疼,她觉得如果要是跟她们去厕所,她一定会死的,就这么一个念头闪过,在快该拐角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两个女生反应了几秒才喊:“我操,你他妈疯了?”
  
  然后她们跑过来追她,夏绿感受得到脚步声,咬唇跑的更快,路过拐角,她扭身跑进去,情急之下,打开了某一间有音乐声的包厢的门。
  
  她把门“嘭”地关上,靠着门捂上肚子,跑的太快头太晕,酒劲上来了,肚子上的疼都模糊了,只是胃翻江倒海的。
  她好几秒才镇定下来睁开眼。
  
  全都是人。
  
  一群混混,长满了红毛黄毛的脑袋,哪怕黑毛也不像好人,他们喷云吐雾,唱着荒腔走板的歌,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停下。只有最中间的三个男生扭头看向她这个不速之客,并且停下了打人的动作。
  
  是的,再看一看,更确认了他们正在打人。
  夏绿不敢喘气,眼尾向下扫瞄了一眼被三个男生摁在桌子上的人,他浑身是血,可能被打的太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银色的头发像破抹布一样躺在桌子上,遮住了脸,手掌摊开,颤在桌边,指甲缝里都是血。
  
  夏绿浑身冒虚汗,牙齿打颤,接二连三的强烈冲击让她崩溃了。
  
  她想吐,弯腰干呕了一下。
  
  打人的男生骂:“哪来的醉鬼,滚你屋去。”
  她又“呕”了一声,惹旁边唱歌的人停下:“操,别他妈再吐了。”
  
  “呕……”那人话落,她真吐了。
  
  “麻痹的,恶心死了!”
  “操,这女的谁啊。”
  “沃日,三哥的新帽子,我给挑的……”
  
  夏绿是吐了。
  情急之下她胡乱拿了门边衣帽架上的一顶渔夫帽,吐那里边去了。
  
  吐完之后,她好受多了,可这满屋子的人倒是难受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沾满污秽的渔夫帽,刚想发火。
  
  忽然:“让她走吧。”
  
  声音是从沙发中间的位置传过来的。
  
  “三哥。”男生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别误了正事。”那人不耐烦道。
  
  他的声线很有少年感,但却透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而这声音很熟悉。
  
  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儿,发了话,男生再不情愿,也只能说:“赶紧滚。”
  
  夏绿如获大赦,没再细想这声音为什么熟悉,也压根没敢往沙发那边看,就赶紧打开门逃走了。
  
  她手上还拿着那只渔夫帽,东倒西歪进了厕所,把帽子扔掉,狠狠往脸上扑了几把水。
  
  抬头看镜子,她的脸颊红成了猴屁股,连耳朵都在冒火,眼睛肿的睁不开,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坏了,露出一片锁骨,接触到空气,冷冰冰的。
  
  真的很像酒醉失足女。
  
  她害怕那些女的还在找她,不敢逗留,走消防通道下了楼,果然看到小曼几个人在门口,应该是想堵她。她不敢过去,又等了二十分钟,她们蹲不住上楼了,她才抓紧离开。
  
  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星期天下午放学,夏绿去后门买饭,不意外的被梁漱冰一群人拖进了巷子里。
  
  梁漱冰永远是打头阵的那个人,她抓起夏绿的头发,质问:“你胆子肥了,KTV那天居然敢玩消失?”
  
  梁濯雪和梁漱冰长了一张相似的脸,但梁漱冰的大眼睛里全是戾气,梁濯雪却不是,她爱笑,笑起来很甜。
  就像现在,她咬着棒棒糖,甜甜弯起眼睛,问夏绿:“你让我们扫兴了,现在该怎么让我们消气呢?”
  
  夏绿咬着唇,不说话。
  
  梁漱冰拧起眉:“老娘最烦她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怂样!”
  
  说着,梁漱冰就忍不住想动手了。
  巴掌抬起又落下,再抬起,嗯?竟然没打下来。
  
  夏绿抬眼,倏然对视上一双锋利冷漠的眼眸。
  
  “你平时就是这么被打的?”
  
  是他?
  
  夏绿眨了一下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怜,眼圈红红的,噙着水光,眉毛担惊受怕的微蹙着,凌乱的碎发黏在脸上,一滴泪痕挂在粉红色的巴掌印上。
  
  操,这模样,碰上个S早干多少回了。
  宋璀错恶趣味的想,心底闪过一丝同情和轻藐交杂的情绪。
  
  “你想帮她出头?”梁漱冰本该重重落在夏绿脸上的巴掌,此刻正被宋璀错捏在手里,她挣了挣,没挣开,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他妈哪里混的……啊!”
  
  话没说完,宋璀错忽然把梁漱冰往水泥墙上一推。
  
  梁漱冰一个“啊”字还没落,宋璀错又薅住她的马尾,甩烂泥一样往墙上砸了过去,在她“啊啊啊”的痛呼中,他毫不留情把她往前拽了两三米,胳膊一挥,把她抡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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