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连个卖袜子的都是坏人

　　八月某日，下午三点。
　　龙门市，客运总站的出口站。
　　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短袖t恤，背着蓝色背包，浑身上下都土里土气的的少年从车站里走出来。
　　“不愧是大城市，什么都好大啊，客运站像是迷宫一样，绕了十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出站口……”
　　凌羽瞪着一双明亮又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他刚刚从乡下出来，大都市的一切对他来说充满了新奇和陌生。
　　“出车站后搭45号公车……然后在南山村站下车……我记下来了，可是公车站在哪边？”
　　路边有一个摆着地摊坐着卖袜子的女贩子，二十岁出头，穿着黄色的衣服，略有几分姿色，见凌羽在旁边东张西望，就出声招呼道：“靓仔，要不要买袜子？便宜点卖给你咯！”
　　大热天的居然有人在卖袜子！
　　凌羽走到袜子地摊旁边，开口向女贩子打听道：“姐姐，你好，请问一下……公车站怎么走？”
　　女贩子迅速将凌羽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一动，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唉，小弟，你是第一次来龙门吗？”
　　“是啊，第一次出远门。”
　　凌羽如实回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大城市呢，以前一直住在乡下，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远的地方就没更不用说了。
　　“我觉得你的口音有点耳熟啊，你打哪儿来啊？”女贩子似乎对凌羽很感兴趣的样子。
　　“龙鸣县，黄山村，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凌羽也算有几分自知者明，自己是家乡是个小地方，贫穷落后，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和旅游景点，外地人都很少听说过，更别说去过了。
　　“哎呀！怪不得我觉得你的口音那么耳熟，原来我们是老乡啊，我也是龙鸣县人，不过几年前来这里做生意之后，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所以我的口音也变了。”
　　女贩子笑容灿烂，眼眸深处却透着一股寒意。
　　“是吗？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乡！”凌羽有点激动起来。
　　“看在老乡的份上，我可要提醒你，你在这里可要特别小心，车站附近骗子小偷是最多的，不要随便相信那些主动跟你搭话的人。”
　　“喔，谢谢你，姐姐，我会小心的，我的亲戚也是这么说的。”
　　这时，凌羽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
　　“对了，请问公车站到底在哪一边啊？”
　　“公车站就在你右手边那个方向。你别急着走嘛，公车什么时候都有的。你要不要买袜子啊，帮姐姐买两双袜子吧，姐姐今天中午到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开过张呢。”女贩子摆出一副苦瓜脸。
　　“好吧，多少钱一双？”
　　凌羽觉得这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请求，所以就一口答应了，尽管这大夏天的根本就不需要袜子。
　　“二十八块钱而已。”女贩子打开腰包的拉链，准备收钱和找钱。
　　“还……而已？这也太贵了吧！在我们老家，袜子三双才卖五块钱。”
　　凌羽摇摇头表示无法接受。
　　女贩子拍了拍手边的袜子，强调道：“不能光看价格啊，我这些袜子都是品牌货，质量很好的，穿几年都不会坏，既然是老乡那算你便宜点，二十二就可以了。”
　　“那让我考虑一下……”
　　凌羽走到墙边，目视贴着一大堆小广告的电线杆，凝神静气，然后在心中默念口诀：“玄冥之音，远古神魔，听我号令，速速现身……穷奇，出来！
　　身前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团白色的烟雾，紧接着烟雾快速化作一个烟圈，从中钻出一个头颅来。
　　可是仔细一看，那个头颅却不是人类的模样，粗犷立体五官，暗褐色的皮肤，有着一头浅褐色的披肩长发，瞪着一双突出的红色眼球，额头上还长着一对金色的长角，十分吓人。
　　女贩子望着凌羽这边，却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甚至一点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周围的人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显然，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个怪物人头，除了凌羽自己。
　　“穷奇，你喜欢前边那个穿黄衣服的女人吗？”凌羽小声对着人头问道。
　　那个叫穷奇的怪物头颅用鼻子吸了吸，点点头，笑道：“还行，她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虽然淡了点。这不是重点，凌小弟，你最近的功力有所长进嘛，我现在脖子都能出来了，相信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完全进入人界了。未来，这人界必定是我穷奇的天下！到时候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
　　“少做梦了，就算我以后功力升级，可以把你完全召唤出来，你也会被我用云海锁链牢牢控制，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当奴仆为我做事，想在我们人界为所欲为，别痴心妄想了！”凌羽不以为然。
　　“你这小子口气很狂嘛，不过我喜欢。喔，玄阴之门即将关闭，又要告别了。凌小弟，想要在这人心险恶的大都市生存，你会非常需要我的，努力练功吧！哈哈哈……后会有期！”
　　穷奇的头颅从烟圈里缩回去，接着，烟圈忽然爆开，消失无踪。
　　凌羽已经拿定主意，走过去对那个女贩子说道：“姐姐，我考虑好了，对不起，我不买袜子了，谢谢你给我指路。”
　　“唉，等等！小弟，老乡！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不就是两双袜子嘛！”
　　女贩子看到凌羽走远的背影，心里郁闷死了，本来还以为乡下来的小鬼很容易忽悠，没想到走的那么干脆。
　　凌羽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概：跟亲戚说的一样，大城市真是个危险的地方，连个卖袜子的都是坏人，差点就被骗了，对于我说，几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穷奇”是《山海经》中记载过的凶兽，天生喜欢坏人，讨厌好人，方才他说喜欢那个女贩子，那就说明女贩子是个坏人。
　　所以，凌羽才能及时意识到女贩子是想要骗他，那袜子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她也很可能不是自己的老乡。
　　凌羽还没走远，忽然有一个人从旁边跟上来，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
　　他皱起眉头，扭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牛仔裤，戴着墨镜的青年，嘴里还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这家伙肯定是个老烟枪，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还夹杂着某种香水味，好生呛鼻。
　　对于这个一脸痞气的青年，凌羽略有印象，这人是卖手电筒的小贩，他的摊位就在卖袜子的摊位旁边。
　　有一种来者不善的预感。
　　“小老弟，你要不要买个手电筒啊？我有各种各样的款式，买一个吧！”
　　青年扬起左手拿着的一个非常精致的强光手电筒。
　　“不需要，这是城市又不是乡下，需要手电筒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