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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沐雨晴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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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每到一个新学期,各科的第一节课老师都不会上课。只是让学生们预习要讲的知识,第二节才正式上课。安晓晨的初中就是如此,但吴思颖现在就要开始讲课了。
  难道这就是沐云中学的教学方式?还是说高中学习就是这么紧迫?
  没等安晓晨回过神来,吴思颖就点到她的名字。安晓晨以为吴思颖是在提醒她别走神,然而并非如此。不过还好,只是让她念一下课本上的一首词。
  每个班级里都不乏有表现欲的学生,但安晓晨却与之相反,更何况现在自身与众人之间的差异,让她产生的自卑感,就更想默默无闻地度过三年高中生活了。
  安晓晨刚念完这首词,吴思颖的提问紧跟而来,“安晓晨,那你从这首词中感受到什么呢?”
  安晓晨并没能感受出什么,她左思右想,才在沐雨晴的提醒下,才憋出一句话,“我感受到了词人对祖国壮丽山河的热爱,从中抒发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这首词在这里出现,也是提醒我们要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面对高考,还有……”她停顿了一下,“面对人生。”说到最后,安晓晨却有些底气不足。
  吴思颖见状,立刻鼓励道:“回答得不错!坐下吧,安晓晨。那我们继续来学习这首词……”
  安晓晨将目光偏向沐雨晴,“刚才谢谢你的提醒。”
  沐雨晴微笑道:“互帮互助,应该的。”
  安晓晨庆幸现在讲的是一首近现代的词,跟着吴思颖的思路多少能理解其中的要点,要是遇上古代诗词以及文言文,那自己真的有些头大了。这些都将是高考必考内容,就算理解了它们的意思,也会被语言上的差异导致难以记忆。
  此前,好奇心驱使下的安晓晨就翻阅了整本语文课本。这越翻越让她对高中学习产生了顾虑。这本语文书的白话文占比极少,古诗词也就还好,绝大部分是文言文。
  不禁让安晓晨倒吸一口凉气,当初中考失利的原因之一就是文言文的相关问题不会做。
  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安晓晨认真地做了十分详细的课堂笔记,生怕会有错漏的地方。
  吴思颖的教学方式挺厉害,可能是因为年龄相差不大,没有什么代沟可言,会用学生们最容易接受的方法,精简地传授给他们。安晓晨的笔记之所以详细,也是她结合了自身的原因,在吴思颖的笔记的基础上添加的。
  第一节课结束后,吴思颖告诉安晓晨,她的饭卡和校服下午才能拿到,让她先找别人借饭卡应付今天的午饭。安晓晨点了点头,继续消化着刚才的知识。
  还好我带了零钱,中午就去学校的小卖铺买点吃的应付一下算了。
  坐在她前面的女同学听到吴思颖和安晓晨的谈话,于是转过身来,“原来你叫安晓晨啊,我叫陈燕,中午的那顿饭我请你吧,日后你再请回来!”
  安晓晨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官精致的短发少女。单看长相,给安晓晨的感觉就是那种又酷又拽的女生。不过从说话方式以及神态又让她直观感受到这是一个极好相处的女生。
  尽管如此,安晓晨还是想要拒绝的,毕竟和对方不熟,贸然接受好意总感觉怪怪的。
  安晓晨正要开口时,一旁的沐雨晴对着陈燕微笑道:“不用了,我作为他的同桌,自然是我请他啦!”
  陈燕感受到这笑里似乎还带着刀,便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那……好吧。”
  安晓晨有些疑惑地看着沐雨晴,而沐雨晴直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安晓晨欣然接受了,熟人相较于陌生人她还是会区别对待的,再说了,饭菜可比零食管饱。
  第二节课随着铃声的响起而开始了,这节是数学课。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男老师,矮小到什么程度?安晓晨目测大概一米六五。
  “Hello!同学们,初次见面,我叫顾乐,是你们的数学老师,现在让我们一起进入数学的世界吧!”
  全班都被这位风趣的数学老师给逗乐了,谁也没有想到他的出场白这么好笑。准确来说,出场白并没有多搞笑,逗乐他们的主要是顾乐说话时的语调。
  连在学校中一直郁闷的安晓晨,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欢乐,唯一与大家不同的是,她笑得比较克制。
  “顾老师,您是来当相声演员的吧?”说话的人叫李一鸣,看上去就像个活宝。
  出现了,每个班里至少会有一个极具表现欲的人!安晓晨心中感叹到。
  顾乐做了个摸下巴的动作,一副回想起当年的样子,说道:“这么说来的话,我学生时期还真有个相声演员的梦想呢!”
  “诶——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坚持呢?”李一鸣的好奇心带动着全班同学,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因为如果我当了相声演员,我就不能给你们讲相声了呀!”
  “噫——”众人露出嫌弃的表情。
  “好啦,话题扯远了,让我们重回数学的世界吧!”
  高一4班的同学们没有再打趣顾乐,真正能做到动静分明。
  “我们这堂课来学习第一课时——集合的含义。那什么是集合的含义呢?它就是我们的直观或思维中某些确定的能够区分的对象汇聚在一起,使之成为一个整体。也就是说你们清楚认识到我是一名数学老师,无论我多么风趣幽默,都只会归属于老师这一整体,而不是演员……”
  直观?思维?可是直观条件下我是一名女生,思维条件下却是一名男生。我想将自己归类为男生这一整体,直观上是不允许的,把我自己归类为女生的话,思维上也不允许。直观与思维上的不统一,那我算是什么呢?
  安晓晨没想到,整本书最简单的内容——集合,竟然让她又开始陷入疑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沐雨晴的左手抓住安晓晨的右手,一脸担忧地询问她。
  安晓晨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道:“额……不是,只是……思考集合稍微入了神而已。”
  “好吧。”无论是刚才上语文课时的提醒,下课时的请吃饭,还是现在的担忧,全是沐雨晴下意识的行动。看到安晓晨困扰的表情,沐雨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关心他的冲动。
  第三节是英语课,这次的老师相较于前两位又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她看上去很年轻,但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可能阅历丰富吧。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叶梦书。以后我会从中英文讲课逐渐过渡到全英文讲课,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在我看来,英语不是一门应试学科,它是一门语言,所以我是真正希望你们能够用它与别人交流的。”
  “老师,虽说会有过渡的阶段,但是如果到后面全英文讲课,还是会有听不懂的地方,那该怎么办?”说话的依旧是李一鸣。
  叶梦书看着讲台上今天刚写好的座位表,锐利的眼神看得李一鸣心发慌,“李一鸣,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们思颖上课时没见你这么积极说话,顾乐的课你就尽情耍宝,现在我的课你还在刷存在感,想让我重点关照你吗?”
  “主要是吴老师人美心善,实在是不忍心破坏她的课堂呀!况且我也只是替大家问一下而已,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怕全英文讲课时自己听不懂的吧?”李一鸣笑嘻嘻地说道。
  “听不懂就不要听,以后出到社会也是这样,没有能力的人自然会被有能力的人给刷下去,没有人会可怜你,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全力提升自己……”
  同学们发出一阵哀嚎,安晓晨也愁眉苦脸的。当初在初中时这也是她的弱项之一,她是那种听了之后还要在心里翻译一遍才能听懂的人,而且前提还要是她能翻译得了的单词。
  “到时候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帮你将老师所说的重点概括出来。”
  听到沐雨晴的话语,安晓晨一脸喜悦道:“这么说你的英语很好喽?”
  沐雨晴鼓着脸埋怨道:“都是被爸爸逼出来的。”安晓晨都被她可爱的表情弄的脸红了,赶紧看向黑板,进入学习状态。
  第四节为思想品德课,任课老师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老师——莫子明。是一位十分和善的老师,哪怕李一鸣又在刷存在感,他仍然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在安晓晨的印象中貌似思想品德的老师都是这样的性格,至少初中时给她上过课的三位思想品德老师都是这样。
  难道成为思想品德老师的前提条件是为人和善?亦或者是这门学科改变了老师的性格?如果是后者,那也太可怕了。
  安晓晨又开始了她的胡思乱想。
  第五节为体育课,上完这堂课就能快人一步去饭堂了,简直比其他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要幸福得多。
  学生时期的人们真的会因为日常的一些小幸运而容易感到满足。
  高一4班的学生早就趁着课间时间来到了操场,铃声一响,体育老师陈健才缓缓走来。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强壮的肌肉轮廓,古铜色的肌肤搭配其中,加上平头的发型更能凸显出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是让男生羡慕,让女生倾慕的男神。
  “这就是你想成为的猛男?”沐雨晴半开玩笑地对安晓晨说到。沐雨晴之所以会这样问,说到底就是不希望安晓晨以后成为这样的男人,因为在她看来这种男人都会有大男子主义。
  安晓晨犹豫了一下,捶了捶胸口,勉强答道:“额……那……那是肯定的!”如果性别没有改变的话,安晓晨想要成为的是那种身材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像体育老师这种过于精壮的身材她还是拒绝的,因为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你刚才犹豫了一下!”沐雨晴突然靠近,她的脸现在距离安晓晨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安晓晨看着沐雨晴精灵般的眼睛,一阵体香芬芳扑鼻,让她小脸泛起红晕。
  你靠得太近啦!
  安晓晨被吓得后退几步,坚定不移地否认了刚才的犹豫。
  “嗯?真——的——吗?”沐雨晴继续靠近。
  安晓晨见沐雨晴仍不死心,灵机一动,“你——好像挺在乎我的呢!”
  沐雨晴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双手抱在胸前,头别过一边,傲娇地说道:“笨蛋!才没有呢!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不许乱想!”
  安晓晨模仿着沐雨晴刚才的样子,“嗯?真——的——吗?”
  “好啦好啦!我错了,不逗你了,上课吧。”
  陈健先让同学们做一遍热身运动,然后说道:“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一起跑,跑完自由活动,下课前来这里集合点名才能下课。”
  众人听到要跑步,还是一千米和八百米这么长,瞬间开始抱怨。
  陈健走向过来安晓晨,“安晓晨,你在一旁休息吧。”
  众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但安晓晨给出的回答却令人不解。
  安晓晨坚定地说道:“不用了,我和大家一样,跑一千米。”
  陈健再三询问,依旧无法让安晓晨改变主意,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你要量力而行,不要勉强,知道吗?”
  安晓晨点头答应了。以现在的身体,一千米确实不合适,八百米又会让别的男同学感到不公平,所以陈健只能让她在一旁休息。
  不过,安晓晨心里身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她一定要跑完这一千米。
  跑步开始,男生组与女生组同时匀速向前奔跑。没过多久,男生组开始逐渐和女生组拉开距离,安晓晨此时在男生组的最后。
  注视前方,双脚落地要轻快,挺直后背,摆臂幅度增大,口鼻呼吸,步子频率增加,幅度增大。
  安晓晨心中默念这些长跑要诀,继续努力前进。
  六百米时,安晓晨已经落后到女生组的最后了。
  疲惫感早已遍布全身,小腿和肺部像是在被烈火燃烧,口干舌燥,脑子开始有些烦躁,呼吸也得大口大口地进行。
  陈健不是没让她在八百米时停下来,不过安晓晨倔强地拒绝了。她要坚持跑完一千米,她要证明她依旧是曾经的自己,依旧是一个男人。
  女生组快跑完时,沐雨晴放缓了脚步。没错,她选择与安晓晨一起跑完一千米。通过刚才,她察觉到安晓晨现在的体质已经不如同龄男生那么好了,她猜测这其中肯定是因为那起绑架案给安晓晨的身体留下了什么严重的创伤,甚至是不可逆的创伤,不然都已经两个月了,再怎么想,都不至于跑步连女生都不如。
  安晓晨和沐雨晴同时跨过终点,还剩最后两百米。安晓晨喘气说道:“你……停下来吧……你一个……女生……体力……可不及我。”
  “别说话,保持体力。”
  安晓晨看着她一副认真的表情,会心一笑,便没再多说什么。
  男生组结束了他们的一千米,然后和女生组一起看着安晓晨和沐雨晴完成最后的两百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每一步的跨出都显得如此沉重,庆幸的是终点越来越近了!
  同学们的加油声逐渐响起,受到鼓舞的两人开始加快步伐。
  距离终点还有五十米。
  距离终点还有三十米。
  距离终点仅剩最后十米!
  终于,抵达终点!
  与此同时,掌声雷动。众人现在也看出了安晓晨的体质确实很弱,但他依旧坚持下去,没有趁机休息;而沐雨晴更是突破自我,陪伴在旁,鼓舞着安晓晨完成这一千米。
  因此,众人十分佩服二人,安晓晨和沐雨晴值得接受这些掌声。
  安晓晨和沐雨晴缓慢行走着,没有因为疲惫立即停下,这是长跑常识。
  沐雨晴看着安晓晨此时全身湿透,满脸汗珠的狼狈模样,不禁噗嗤一笑。
  沐雨晴差不多也是如此,只不过流动在脸上的汗珠,搭配她那浮现出红晕的脸蛋,则更显得楚楚动人。
  安晓晨看着沐雨晴逐渐入了神,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静悄悄地在她的心里萌发出嫩芽。
  沐雨晴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安晓晨,那起绑架案结束之后,你是不是留下了很严重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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