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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苏揉着肚子抬起头，一看。
少年逆着风朝她驶来，风吹起衣襟和他柔顺的黑发。
“谢邹。”
谢邹猛地停车，突地扭头看向姜云苏。
姜云苏被这暗沉的眼神盯得发慌，“你干嘛呢？大半夜的。”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姜云苏开着玩笑。
“嗯。”
“欸？”姜云苏一愣，自己开个玩笑，没想到谢邹真的往下接了。
“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有人找你麻烦。”谢邹依然一动不动盯着少女，似乎是在寻找受伤的证据。
“哎呀，我没事。”姜云苏尴尬地低下头，一边揉着肚子。
“真的没事？你肚子怎么了？”谢邹一瞬不眨。
不知道是天太黑还是打架打出了幻觉，总觉得今天的谢邹格外阴沉。
“大概是被踹的后遗症吧。”姜云苏不当回事。
“谁踹的？”谢邹脸色一下难看起来，眼神有点狠。
“一个仇人”，姜云苏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惹到了大少爷，“但是我已经踹回去了！”
“你”
“哎呀咱们快回去吧，都要十二点了。”姜云苏一看少年开口，连忙打断。
“上车吧，我带你。”谢邹只作就罢。
“gogogo。”姜云苏安稳地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抓着前面座椅的下沿。
谢邹骑着自行车，晚风吹在少女少年的脸上，少女的裙摆随风飘舞。
谢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多年以后，谢邹依然怀念这个普通的夜晚。
自行车骑着骑着，姜云苏的脸色突变。
用手戳了戳谢邹的背，“完蛋了。”
谢邹微微侧耳听少女说话，少女稍稍起身，嘴唇贴近少年的耳朵。
谢邹感受到一阵电流从耳朵流向心脏。
“怎......怎么呢？”
“我生理期到了”，姜云苏脸颊爆红，“前面有一个便利店，停一下。”
“好......好的。”谢邹慌忙地正过头，假装专心致志地骑着车，其实心里早就一团乱麻了。
到了便利店。
“你就在这里，我去买。”谢邹停下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是，等一下”，姜云苏惊恐地叫住谢邹，“你知道买什么规格的吗？”
“啊.....啊不知道。”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了。
“就......就分夜用和日用......”姜云苏连忙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谢邹仔细记下，然后冲进了便利店。
“不是我紧张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卫生巾吗，姜云苏啊姜云苏你是越来越后退了。”姜云苏絮絮叨叨地说道。
不一会，谢邹拿着袋子从店里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杯水，随手将水杯递给少女，将装卫生巾的袋子挂在车把手上，踏上踏板，“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一个公共厕所。”
“啊不用，反正只有一小段距离就到我家了，我回家再用。”姜云苏捧着热水回答。
谢邹点了点头。
深夜的街道除了自行车行驶的声音以外，安静无比。
路过一个巷子，“停停停，就是这里。”姜云苏连忙说道。
谢邹正准备转弯，“不用不用就在这里，里面太黑了。”少女的腿放下制止自行车继续前进。
“谢邹，看看我的屁股。”姜云苏跳下车将后背对着少年。
“啊？！”谢邹耳朵都红完了。
“看看我的裙子有没有血。”姜云苏补充道。
“没有。”谢邹连忙回答。
“那就好，那我走了，这个钱我在手机上转给你啊，晚安。”少女拿着袋子，双手放在身前，笑着看着谢邹，晚上的风吹起了少女的头发。
这一幕，谢邹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瞬间不过于此。
“晚安。”
姜云苏挥了挥手，走进黑暗的巷子。
直到少女走进了单元楼，谢邹才收回眼神，心情愉悦地骑着车走在路上。
另一边，姜云苏走进了黑暗的楼道，单元楼年久失修，散发着一股霉味，楼里虽在深巷里，依然吵闹非凡。
不知道是谁家的丈夫出了轨，妻子的叫骂声响彻楼；
不知道谁家的小孩上课开小差，做作业一直做到现在，还在挨骂。
姜云苏置若罔闻，来到六楼，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对门的门开了，一个烫着小波浪的，穿着大花裙子的大妈打开门，上下扫视了少女一番，剔了剔牙，“哟，才回来啊，穿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和谁鬼混去了。”大妈阴阳怪气。
“和你老公。”姜云苏淡淡地说道。
“一个小姑娘不知羞耻！净说不要脸的话！”大妈恼羞成怒。
“哦。”姜云苏打开门对大妈翻了个白眼，转头将门关上。
“臭婆娘，老娘给你脸了是吧，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门关上了大妈还在不停地辱骂。
姜云苏走进客厅，一股酒臭味儿，抬头看见老太太盯着她看。
“奶奶，还没睡啊？”姜云苏吓一跳。
“对面那个疯婆娘又逮着你骂了？”老太太杵着拐杖，挪着碎步，似乎想去理论一番。
“理她干什么，每天发疯你又不是不知道”，姜云苏不以为意，“奶奶你快去休息吧，都半夜了。”姜云苏边收拾桌子上的残局边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姜云苏收拾完客厅，推开侧卧的门，床上斜斜地躺了一个人。
姜云苏蹲在床边，“爸，爸，你还活着吗？”
“说的什么混账话。”疲惫的声音响起。
姜云苏什么都没说，给父亲盖上了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