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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归去来兮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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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在湖中飘飘荡荡,漫无目地的遨游。
  华友可能是因为划船太热了,他居然问我敢不敢下湖去游两圈,想我还带红领巾时便可在这湖里随意翻滚、纵横了,何况现在,于是硬着脖子道:“你敢我就敢。”
  “好,真英雄也。”小马哥也在旁赞许。
  “几个神经病。”汤二妹有点不高兴。
  我试探着摸一下水,“有点冷哦。”
  “你现在才知道啊。”
  没办法,骑虎难下了,唯有把虎打死才可脱身,但它又是保护动物。我极不情愿脱掉外套跳了下去,哇,时值深秋,湖水冰凉刺骨,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向我扎来,我紧紧地抓住船舷,害怕自己会上演一部秤砣落水的黑色喜剧。
  梦亚蕊俯在船舷边,笑嘻嘻地问我:“冷吗?”
  “你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我随手扬起几滴晶莹的水珠在她脸上。
  她用手抚去脸上的水滴,嘴里狠狠的骂:“你这个死坏蛋,把你冻成冰块最好。”
  “哈哈哈,又想谋杀亲夫了。”
  她用劲向我打来,面带愠色。
  就在这时,华友、小马哥都相继噗通、噗通地跳入湖里,传来一声声撕心呐喊,接着便传来嘻嘻哈哈地打闹声,冷并快乐着。何山因为实在不会游泳,他就负责给两位女生划船。
  我趟起许多浪花后扎向湖水中,冷得实在有些个受不了,他妈的死华友逞什么英雄,把我害苦了,我奋力向远方游去,心想活动一下手脚免得被冻僵,很久也没有这样痛快过了,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哈哈,冷啊,我们都开怀大笑起来。
  正前方几十米远的小船上好像有几个小女生,我们更精神百倍拼命向她们游去,时不时地还在水里翻滚,或是击起一圈浪花后在水面上消失,惹得她们尖声欢呼,而我们就愈加兴致高昂,搅得着平静的湖面波浪涟涟,真可谓翻云覆雨。就这样恣意地畅游着,仿佛又找回了童年戏水的愉悦,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我忽然想到梦亚蕊还在船上,我可不能丢下她,于是胜利返航,水调歌头。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离我已经很远了,并且小船还在向湖水的深处划去,华友和小马哥也没跟着过来,宽阔的湖面上只有我一个人,瞬间涌起一丝恐惧感。要知道这个湖里每年都会有“勇敢”的人儿要去祭龙王,我不可能那么、那么……那么噩运吧。想到这,就有点手忙脚乱,一种不详的预感铺天盖地向我袭来,今天早上我的左眼,不,不是,我的左眼右眼都在跳个不停,当时还以为今天会走大运,哎呀!结果是倒大霉、走背运,我佛慈悲快渡我平安上岸。
  “喂!你们过来啊。”我朝他们大喊,湖面宽广,居然连反应都没有,“梦亚蕊!”我又接着大喊,结果呛了口水,没有味道。
  梦亚蕊像是听见了什么,她走到船尾:“洪浪,你怎么了?”
  我看见她朝我挥手。
  “梦亚蕊,你过来呀!”我又被灌了一口湖水,好难受。
  平静的湖面传来她的疾声呼喊:“洪浪,洪浪,别慌”
  常识告诉我,现在所处位置的湖面有四、五米深,如稍有不测,那只有明天或后天才有机会重见天日,只有堕入轮回、万劫不复。记得读初中时,曾亲眼目睹一位戏水者在湖中央挣扎一番后便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圈一圈的涟漪,当时还以为他在玩游戏,后来见他被一丝不挂地打捞上岸时,才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他双目怒睁,肚子鼓得如皮球一般,浑身苍白得如同一条死鱼……后来我一看见鱼就直打寒颤,半年不敢吃鱼。
  我努力在水中挣扎,双手有些不听使唤,梦亚蕊站在船上不停地挥舞着手,只见她们正调转船头,冲我而来,但相距甚远。我生怕手脚抽筋撑不下去,被湖水无情地吞噬,记忆中那条“大白鱼”仿佛正向我伸出一双双恐怖的魔爪。
  “洪浪、洪浪、洪……”她的呼喊声中夹带着丝丝哭腔。
  蓝天碧水、艳阳当空,却也处处隐藏着陷阱,我后悔万分。田地苍茫,此时的我显得如此渺小、何等脆弱。手脚越发僵硬,湖水不住地灌在我嘴里,要是将来在大漠里走上一个月,也会担心会被渴死。
  “洪浪,我们来了。”
  我看见梦亚蕊脸上淌着晶莹闪亮的东西,是湖水?还是泪水?
  这正是人类之所以能够战胜万物的伟大之处。
  近了,终于近了。
  我搏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把抓住梦亚蕊伸来的手,瞬间我平静了,任身体缓缓地下沉,我闭上双眼,进入了一个温馨梦乡,那一双虽柔弱却安全的手把我紧紧拽住,一切惊慌、恐惧都过去了。
  感觉有炙热的雨滴落在我额头上,顺着脸颊流到嘴唇边,咸咸的、甜甜的。
  《归去来兮》
  抓住你的手时,
  我平静了,
  纵然刚才还是狂波暗流命悬一线。
  拉住你的手时,
  我认命了,
  即使片刻前还曾梦想浪遏飞舟。
  遥远天际还回荡你倾情的呼唤,
  它穿过森林,
  越过高山,
  唤醒我沉睡的心房。
  是你滚烫的泪水,
  激荡我灵魂深处的浩然力量,
  让我无惧无畏、搏击风浪。
  起航,
  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起航,
  朝着我们携手同行的方向。
  梦亚蕊终于说话了:“逞英雄,你再去游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曾落下的泪珠,随着眼睛的眨动扑闪、扑闪的。
  “快上来。”汤二妹在旁扶着船舷说。
  “哦。”我刚准备爬上船,忽觉得这样上去是不是有些难为情,小马哥和华友也游了过来,一人一边扶着我肩头关切地道:“好吓人啊,把脚都吓得抽筋了。”
  梦亚蕊只是楚楚动人地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怜惜。
  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清风和煦缓缓拂过面颊,丝丝冷意传遍全身,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回想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活着真好。
  船靠岸了,梦亚蕊先跳上去,向我伸出手,然后我拉着她的手也跳上了岸。“我头好痛。”我在她耳旁悄声说。
  “活该。”梦亚蕊绷着脸狠狠道。
  下午我们回了学校。
  何山无不羡慕地对我说:“你好幸福,今天梦亚蕊看到你在水中呼喊她的名字时,她都哭了,我听汤二妹说的。”
  “幸福?差点连命都丢了。”
  “救命啊,救命啊。”扑天的巨浪向我打来,那条死白鱼正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黑暗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唉声叹气:“唉,都喊一晚上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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