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书院的生活 四

　　“人和妖的区别很大，当然最明显的是在身体上，但是有没有人想过有些妖兽甚至动物的大脑比人类更大更复杂，身体也比我们更强壮灵活，为什么它们在相应的情况下不是人族的对手？我们更深层次的区别在哪里？”一个胡子花白的教习先生讲的很是投入，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一个个的诸如“妖兽”“人”“脑”词汇。“是的，灵魂。我们和野兽、妖兽甚至魔兽在灵魂上有本质的差别。”
　　书院除了给刚入学没有传学先生的学子讲授经义外还有一些先生的公开大课堂，理论上每个先生每半年至少有一次至少一个时辰的大课堂。这次的讲课先生竟然是修习道法的大修士，和武修不同修道者是真正稀少的存在。
　　余同尘听得很认真，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事实上，他现在并不太在意自己是怎么变成人的。之所以极度在意只是因为他感觉的出来，自己现在的武学天赋甚至不如以前的弋泰，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很弱，甚至打不过小屁孩李景聪。以前几百年形成的认知，太过弱小意味着死亡，虽然现在自己有余家庇护不至于被杀，但是余家照拂不到或者死无对证的地方呢？
　　“咱们就从和人类最接近的猴子说去，不咱们说猴妖，猴妖可以理解人类的各种人情世故，甚至可以更敏锐的感知人类的各种变化，但是它们不能感受人类的七情六欲，简而言之是共鸣的问题，它们的感知只是为了更好的趋利避害。说到底咱们是在灵魂上的区别。”先生停了一下示意学生有问题可以问。
　　“先生，我有问题。”一个学子举手示意。教习先生伸手示意他说。
　　“先生，是不是在理论上来说可以消除这种差别从而让妖兽甚至野兽同化变为人类，或者说只是接近人类”这是一名来自大西川的学生，姓胡名易，胡家是临仙盟的下属家族，对这些知识自然很是关心。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先生淡然一笑，显然不是太在意学生这么赤裸裸的问问题。“但是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呢？如果只是要做到心意想通或者将彼此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有的是其他简单办法，相反将兽类人化两个最大问题就基本没办法——人魂和化形。”
　　“学生受教了。”胡易躬身受教。
　　“另外，其实就能量等级来说，越是差异大的两种力量融合在一起不稳定性也就越强，也就是说如若能控制的话力量也就越强。所以胡易，你们家所传授的修炼思路是最正确的，不要走错了路事倍功半。”
　　胡易再次起身行礼，这次感谢心意更诚一些，所以腰身躬的也更低一些。当然，听雨书院先生的水平也确实毋庸置疑，从这一堂课就可见一斑。对自己研究的领域有一定造诣的同时还大致了解很多修行分支的功法原理，这就需要很好的天赋和强大资料支持。
　　说来奇怪，人们更能接受和自己不是太亲近的人所说的道理。这一点在孩子身上最为明显，自己的父母或者老师说的哪怕再有道理也很难记住更不会有很深的体会，但是其他人的只言片语反而能记住并且感觉深有体会。
　　余同尘不敢或者说不想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因为太过冒险也太惊世骇俗了些。只能通过源源不断的学习逐步弄明白自己心中的疑问。
　　“妖类说到底没有人类得天地的宠爱，我们最近发现妖类灵魂是不完整的至少是不完善的。我们研究了很多妖类，特别是猴妖，在兽潮中拘住几只死去的猴妖的魂进一步研究发现，猴妖相当于人魂的部分是不完善的，并不想天地两魂是相对凝实有灵性的，徒有其形而已。至于其他的兽类，灵魂缺失的只会更多。几百年前的猿魔如果补全了灵魂也不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先生声音里仿佛充满了惋惜。
　　猿魔余同尘知道，甚至可以说是认识。当年自己在还只是王国的北齐游历，忽然在苍梧城外感觉到一股霸道至极的妖气，很是熟悉。出城发现有一个中年人站在城外十里外的小山的山顶，留着短髯，身着一声黑色的宽大袍子，袍子背面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焰纹。站在山顶颇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这就是猿魔。猿魔甚至带着余同尘游玩了几天，还教会了余同尘一些幻术。后来猿魔以人身在人间闯出了偌大的名气，甚至一度有囊括江湖的气势。确实，猿魔很是精明却不能理解人类的七情六欲，算天算地也算不了人心。后来据说在渡度厄劫后重伤，被高手围攻身死道消。
　　余同尘记得猿魔当时很羡慕自己，不止一次的说如果能有一个这样的灵魂这片天地应该束缚不住他。后来余同尘才知道，如果当时猿魔想要掠夺自己的灵魂或者干脆吞掉自己，自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如果猿魔那么做了应该现在是一位绝世强者了吧，忽然他很是想念这为妖族的长者。
　　这几天余同尘总是去听雨轩读书，而李景聪确实迷上了书院后山深处的擂台，也就是武修们比试的地方。当然他最喜欢看的是沈彪被陆云蓝打，每次就数他去的准时。这一次非要拉着余同尘一起去看，还说余同尘一定会喜欢。基本每旬一次、最少一个月两次的“表演赛”估计没多少人看吧，果然看台边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其中几个还是赌钱开盘子的。
　　陆云蓝竟然是一头齐耳短发，漏出了一点白皙的脖子却显得女人味十足。五官精致匀称，只有鼻子显得有些高挺，很耐看。一身蓝色女武服，在威风的吹拂下英姿飒爽。
　　沈彪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一上来就强攻，一拳轰向陆云蓝的面门，颇有些丝毫不让的架势。陆云蓝轻身闪过，以脚尖为圆心身体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就游移到沈彪的左后侧。沈彪左臂向后横扫，这一击依旧威势十足，仿佛能听到他身体里气血奔腾的声音。陆云蓝依旧是轻灵的打法，身体后仰脚下却以小碎步向前移，身体马上要接触青石地面的时候忽然右臂不可思议的一掌向后拍出，腰身拱起的刹那又弹开呈现倒立状脚尖向沈彪的下巴踹去。沈彪不敢托大，曾经有一次他想抓住那只脚，不但每抓住反倒被变招后的另一只脚登在了下巴上。结果很惨，牙掉了一颗。
　　沈彪向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这一招。陆云蓝却趁着沈彪后退的功夫翻身站起，沈彪还没站稳发起进攻她便再次回身摆好了架势，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