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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火萤虫”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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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周末,在学校没有社团活动或者其他安排的时候,我们会根据计划,一起学习,一起到陈留刚那帮忙,一起爬山,一起游园。
  而张泽雨由于在聚力公司的工作,和我们一起的时间较之前少了,周末几乎都是到那边的公司学习和工作。
  又一个周六,我们一行人去爬紫金山,下山的时候是从灵谷寺的那条山道下来的,聚财说,晚上灵谷寺有一个盛景值得一看。
  “我妈妈说晚上不适合到灵谷寺。”云珊被杨飞越牵着手,反应特快。
  本不是南京的其他人觉得灵谷寺只是一个寺庙没什么不适合晚上去的,况且晚上的灵谷寺一片漆黑,自然景观也看不清,应该不会有什么盛景可看吧。
  而我则告诉他们,灵谷寺原先只有寺庙,后来北伐战争后,南京国民政府为了纪念阵亡将士在灵谷寺修建了公墓,而灵谷寺有第一公墓,里面有1624个墓穴,另外还有单独的邓演达和谭延闿的墓,火性低的人不建议晚上涉足这个地方。
  “聚财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大晚上的让我们来看这些啊?”我还没说完,孙雅秀一下子跑到聚财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呦,疼死我了,下手不知轻重吗?”当孙雅秀再次抬手的时候,聚财一下子闪躲到了王志强的身后。孙雅秀立马放下手臂,变得默不作声了。
  “云珊说不适合晚上来的原因是馨雨前面所说,而聚财说的盛景则真的有,那就是南京最佳的萤火虫观赏地。”王志强替聚财解围,同时还给了孙雅秀一个绅士般的微笑。
  “萤火虫有什么好看的啊,小时候在老家,每年夏天都能看到,我们一点都不稀罕。”陈爱英一个人走在前面,似乎对观赏萤火虫不感兴趣。
  “那愿意来的晚上我们再过来,不愿来的也不勉强。”聚财倒是说话直接。
  “芦苇荡和流水河边的与这里树林里的景象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看不惯陈爱英的所言所做,但在她不作妖的情况下,我们还都会和她和平相处的。
  “你怎么知道芦苇荡和流水河?”雪菊惊诧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其他几个老乡。
  “因为我是馨雨啊!”我出自内心地笑着说道,雪菊则一直盯着我,满脸的疑惑。
  “农村不都是芦苇荡和流水河,还有那个田地什么的啊,傻子都知道的。”陈爱英回走几步,冲她的几个老乡说着,同时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暗示我别乱说话。
  “对啊,我也知道啊,不过我们不是傻子!”王志强反驳了陈爱英。
  芦苇荡于我来说,有太多的回忆,那里有芦苇一年四季的风景,有儿时伙伴们的欢声笑语,有大黄玩闹的身影,有妈妈勤劳的背影。(作品相关里的《那一片片芦苇荡》)
  “晚上要来的举手哈,到时我们就在我家正对着的那个大路口等。”聚财第一个举起了右手,接着大家陆续举手,还剩一个陈爱英没举手,她看了看大家,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不想去的我们不勉强,别破坏了夏夜美好的气氛。”聚财见陈爱英极不情愿的样子,阴阳怪气的有意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我今晚就去定了,而且我会喊上刚哥一起的。”陈爱英甩开膀子,大步向前走去。
  “张老师今晚下班后应该可以和我们一起的。”我想起张泽雨说今天钱自来经理只能带他到下午五点下班。
  聚财则在后面对着陈爱英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和一个要打的动作,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不明所以的陈爱英回头看看,没发现什么端倪,继续前行。
  晚上的灵谷寺有点阴森。
  刚进大门,杨飞越就紧紧地搂着云珊,赵旭则紧挨着周秋曼。
  自从图书馆故事之后,陈爱英没在我们面前挽过张泽雨,这次他则挽住了陈留刚的胳膊,而陈留刚似乎很享受。
  王志强一把拉过我,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火性高,有哥在,馨雨不怕。”孙雅秀见状,一把挽住王志强的胳膊,说借他的胳膊用用,她火性也低。而一直紧挨着我的张泽雨,默默无语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李永浩则说邵教官不在,他来保护赵蕊蕊,于是他就紧随赵蕊蕊的脚步。
  聚财索性为落单的雪菊做护花使者,虽然雪菊一直说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但聚财依然紧随她的左右。
  刚左拐进小树林,就看到了飘移着的黄绿色的光,大家一边感叹一边继续往前走,越往深处越多的光在闪烁,我高兴的大喊:“好多火萤虫!”
  “真的好多啊,好漂亮!”
  “和我们家里的看上去的感觉还真不一样!”
  “不枉此行!”
  “还不都是萤火虫吗,在哪看都一样!”陈爱英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陈留刚用胳膊点点了陈爱英,应该是在提醒她别这样说话吧。
  王志刚和聚财直接走到前面想近距离地看萤火虫,而我们则站在那静静地看着飞来飞去的荧光,不时发出兴奋的尖叫。
  “馨雨,这个叫什么?”始终在我身边的张泽雨突然指着萤火虫问我。
  “火萤虫啊,你在逗我吗?这个还要问!”我无暇思考,脱口而出,伸出手放在半空,希望能有萤火虫停留在我的手上。
  “火萤虫!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张泽雨居然不看萤火虫,只看我了。
  当张泽雨重复“火萤虫”三个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改掉对萤火虫的喊法,而小时候注意到我喊错的似乎只有张泽雨一个人。
  就在四年级离开家乡前往南京的那个暑假前,班上的陈留刚抓了萤火虫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带到学校玩,课间,大家都围着瓶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你应该把火萤虫给放了,一直放瓶子里它们会死的。”我冲正在玩得忘乎所以的陈留刚说道。
  “我就不放,我就想看看它们能活多久。”陈留刚拿着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对于当时的陈留刚,还真的无奈又无语,我只能悻悻地坐回座位,坐在那发呆。
  “是萤火虫,不是火萤虫!”同座的张泽雨轻声地告诉我,并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萤火虫”三个字。
  “我知道了,萤火虫!”我跟着重复了一遍,张泽雨开心地笑了。
  连着几天张泽雨问我陈留刚那天带过来的装在瓶子里的是什么,我第一反应都是“火萤虫”,纠正几天后,我终于开口说对了一次“萤火虫”,当时的张泽雨比自己考试拿了第一还开心。
  又一连几天,张泽雨每天问我同样的问题,还让我每天写一遍,或许他感觉我已经记住了吧,就没再问我了。谁知,多年后的我第一反应还是“火萤虫”。
  “小雨,你们快过来,里面的更壮观!”陈留刚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宏亮,同时也打破了我和张泽雨之间的沉默。
  我们小跑到陈留刚他们所在的点,那里的萤火虫灿若满天繁星,盛景岂是壮观两字能够形容的。走在它们中间,犹如走在仙境,孙雅秀她们忍不住翩翩起舞,诚然萤火又变成了大家心里最美的霓虹灯。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从那边晃过?”杨飞越忽然指着我们不远处的树林,胆怯地说道。
  我们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除了漆黑的树林里有无数的萤火虫,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而云珊已经紧紧地抱着杨飞越,一直往他怀里钻。
  孙雅秀第一反应也是抱住了王志强的胳膊。
  就在我还想走近看仔细的时候,张泽雨将我拉到王志强的面前,而他则挡在了我前面,一直紧抓着我的手腕。
  “我逗你们呢?看把你们给吓的。”杨飞越哈哈大笑,就势抱紧了云珊,猛亲了两下额头。
  “你怎么这么坏。”云珊捶打着杨飞越的前胸,可始终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王志强打了打张泽雨的手,让他放开我,张泽雨连说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而我们发现身后的陈留刚,紧紧地抱着陈爱英,即便已经知道是杨飞越的恶作剧了,他们两个还是保持着互相抱着的姿势。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决定还是早点回去吧,似乎这里真的不适合晚上过来,偌大的地方只有我们几个人。
  “你们后面真的有个人啊。”杨飞越面对我们,指着我们的身后惊恐地说着,他的脸有种惊吓后的变形的感觉。
  “还玩是不是?玩上瘾了你!”陈留刚冲着杨飞越就是大吼。
  “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干嘛呢?”一个陌生的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先是一愣,然后全都尖叫着往大门跑去,可后面的脚步声始终没断,一直追着我们到了大门口。
  微弱的路灯下,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你们。。。。。。干嘛。。。。。要跑啊?累死我了。”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叔。”聚财指着那个中年男子,“你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啊,还装沙哑!”
  “热感冒还没好,这不是要去检查一下吗,就像你们这些晚上过来的,得提醒注意安全是不是,还有人不自觉会破坏萤火虫的环境。”男子沙哑着,连着咳嗽了几声。
  “你不是说很少有人来吗?”聚财似乎认识这个人。
  “少有,不也是有吗!早点回去吧你们。”男人挥挥手,让我们出大门,他该关门啦。
  原来他是聚财的邻居,在这里守门,萤火虫的事也是他告诉聚财的。
  在回去的路上,张泽雨再次问我刚刚我们看的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萤-火-虫”三个字,犹如小时候在心里想着他写的字,然后嘴里慢慢说出来一样。
  “你们俩在玩游戏?这么幼稚的?”其他人当然无法理解我俩的对话,而我则看出了张泽雨内心的那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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