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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走向满山的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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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风,格外的柔。』
  山间吹起了风,院子里的草木轻轻摇曳,抗拒着春意中的枯焉。
  破旧的木屋,像路边破败的坟冢,不一样的是,木屋葬着活人。
  它:“然后呢,苏警官就那么放过那几个人了?那些人也太嚣张了,不去查一下他们吗?”
  它很不忿,纹身男与欧阳的父亲,说话很过分,做事也很过。
  我耸耸肩,转身走到已经积灰的背包前,没有说话。
  苏宛亦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收拾了纹身男,就不会再去找他们的麻烦,她也知道,欧阳已经彻底废了,农村走出的人都不容易,再为难他们,她于心不忍。
  至于那点言语上的侮辱,她不在乎,她在意的是我为什么非要受那一刀。
  它看着我,眼神诧异。
  它:“要出去吗?你决定了吗?”
  我点头,拍掉灰尘,扬了一屋子,呼吸之间,淡淡的尘土味道,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活人就应该向前,不能坠沉在记忆的深渊里。
  向前,去遇见未知,才是生命的惊喜。
  『我很想你们。我来了……』
  它欢呼雀跃,高兴得像个孩子。
  它:“这才对嘛,是该走走了。”
  我:“嗯,走了。”
  我挎起背包,有些陈旧,里面装的是泛黄的日记,满本都是过去,没有未来,永远停留在十九岁。
  『活着的,死去的,都不该背负包袱,埋在流言里。』
  我与它,穿过满园的枯败,停在院子门口。
  它:“走吧,别犹豫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我回头,身后是在春天里一片死气的草木,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枯萎、凋零。
  它望向我看着的方向,在身边绕了一圈,一半在春天里,一半在死亡里。
  它不喜欢这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劝我离开,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走到这里,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每次踏出半只脚,我就像是触电一般,飞速收回,转身就跑,回到木屋,挂起背包,回到窗前,抓起杯子……
  不敢,不想,不愿。
  这一次……
  敢扯开旧忆,大步向前吗?
  风吹着满头,山里的花,树上的叶,脚边的生命,都在欢呼。
  我看见院落里的鹅卵石小路上,爬满了螺型蜗牛,在堆积的壳旁,它们舞动着触角,风吹过,响起海的声音。
  小路上的鹅卵石,被它们啃得坑洼,像当年啃过的骨。
  它们,还活着。
  活着的,是他。
  ……
  我看见,小路边,堆满了破碎的蜗壳。
  我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犹豫——他必须死,不能活着。
  潜意识中,有声音在咆哮。
  『他不能活着,必须死,踩碎它们。』
  踩碎它们。
  我转身,抬起脚,踩向最近蜗牛。
  不,我分不清那是蜗牛,还是海螺,耳边全是海的咆哮。
  ……
  它:“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有人也曾这么对我说过,她说不要害怕,一切有她在。
  我记得她的眼神,认真凝重。
  她说大不了丢了工作……,大不了她打一顿她哥哥,让他哥哥往死里查。
  她说你别害怕,她去求她爷爷帮忙。
  他说过他爷爷因为她父母的婚事,跟他们断绝了关系,连她母亲因为生她离开的时候,他爷爷都没有来。
  她记得,她小时候,他的父亲带着哥哥与她,跪在爷爷的门外,淋了一天的雨,那扇门都没有打开过。
  她记得,那时候她又冷又饿,屋里飘出的米香,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呢?』
  『死都不怕,我还在怕什么?』
  收起了脚,踏出了院子。
  向着生,向着未知。
  它欢呼雀跃,在生与死之间,转了一圈,与我一起沐浴在外界的春风里。
  “走吧!大步向前……”
  满山的春花烂漫,生机簇簇。
  走出半里地,它打破了沉默。
  它:“后来呢?”
  随手折了一枝花,嗅了嗅。
  『后来,后来啊,她开始查我了。』
  ……
  原定于今天的检讨,因为挨了一刀而取消了,桌子上摆着两份五千字的检讨,一份是浮生写的,一份是语文老师写的。
  欧阳同学的事,苏宛亦出面作证,洗清了嫌疑,不过班主任他们几人一脸的黑线。
  班主任:“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搅一块了?”
  我捂着伤口,看向陈副校长。
  陈副校长沉着脸。
  他:“年纪都不小了,也不犯法是吧,苏警官?”
  苏宛亦靠着墙,笑着点头。
  她说今天开始我可能要经常缺课了,还请几位老师不要找我的麻烦。
  华老师:“也剩下不多的时间,他基础还不错,缺一些课,不会有多大影响,苏警官看着办就行。”
  苏宛亦点头,文件拍在桌子上,盖着鲜红的章。
  苏宛亦:“那这人我以后暂时归我了,也有可能几天不回学校,不要打电话找我们,我不喜欢。”
  班主任无奈,抓了一把头。
  苏宛亦:“以后我管着,您几位就好好上课,带好那些学弟学妹吧。”
  陈副校长:“有劳了。”
  他深深瞥我一眼,眼神里我看到了笑意,不寒而栗。
  我嘴角勾起,眼神深处,是燃起的烈火,还有钉在教堂的头。
  苏宛亦:“我会查出真相的,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年级组长与班主任松了一口气,伛偻的腰,挺起了几分。
  苏宛亦揪着我衣服。另一只手里把玩着带血的刀。
  “走了。”
  我:“去哪儿?”
  苏宛亦:“校医室,是嫌弃血太多了?”
  我才注意到,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半。
  “老师?”
  班主任摆手:“去吧。”
  我跟着苏宛亦,走向校医室。
  楼道里来往的人,看着我与苏宛亦,避而远之,曾经的同班同学,现在的,都远远地看着。
  云秋和、杨益,李伟国迎面走来。
  苏宛亦把带血的刀,递给我。
  我笑着接过,舔着刀上的血,淡淡的甜与腥,别样的滋味。
  我盯着他们,嘴咧开,满手满嘴的血,狰狞得不像一个高中生。
  他们三个,贴着墙,一直盯着我,生怕我突然冲上去。
  走出教学楼,苏宛亦停下了脚步。
  我:“怎么?”
  苏宛亦:“这是你学校,不是我学校,你带路。”
  哦,对,我是这学校的学生,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三年。
  收了带血的匕首,来到医务室,苏宛亦说明了身份后,护士为我处理伤口。
  护士检查了一下,说是需要缝上几针,要给我打麻药,我摇头拒绝了。
  护士:“苏警官这……”
  苏宛亦:“缝针不打麻药,要做硬汉?”
  我:“疼痛才能让我感到一丝真实。”
  苏宛亦:“护士小姐姐,随他。”
  护士点头,简单清洗之后开始缝针。
  她倚在门口,瞥着我。
  苏宛亦:“为什么非要挨这一刀?”
  我:“看见陈副校长面前的检讨书没?我可不想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来……”
  苏宛亦:“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想出风头的人。但怎么跟命案挂上钩了?”
  苏宛亦的话,让护士的手抖了一下。
  针线撕开了血肉,口子更大了。
  护士:“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事,继续就行。”
  声音没有任何的异常。
  苏宛亦转过正身,一脸诧异。
  苏宛亦:“还真有点硬汉的样子。”
  苏宛亦说她也受过伤,最狠的一次是手臂上被一名持刀的流氓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缝了七针。
  她说,那流氓进了派出所,被赶来苏简箫狠狠收拾了一顿,所长跟同事都拉不住两米一的他,像一座山一样。
  苏宛亦就坐在一边看着苏简箫暴打流氓。
  最终那流氓折了五根肋骨,打人的苏简箫一点事也没有。
  看着讲着往事的的苏宛亦,我轻笑着,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苏简箫,应该是他哥哥,能在所长面前八人打骨折,还没有一点事,背景很大……
  交谈之间,护士已经把伤口缝好。
  苏宛亦付了钱之后,让我回宿舍换一套衣服,她在小卖部的凤凰花树下等我。
  换好衣服后,来到小卖部,阳光下,她趴在栏杆上,望着天与云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来往的人和不远处上体育课的学生的动静,不能打扰她分毫。
  我站在凤凰花树下,站在埋着尸骨的位置上,凤凰花在飘零。
  苏宛亦:“来了就不要呆着了,交代一下你跟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
  我:“你后脑勺还长眼睛呢?”
  苏宛亦转过身来,小脸都被气变形了。
  她:“少贫嘴。”
  我耸耸肩,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在手里揉搓着,手指一片红,像血。
  趴在栏杆上,脑海里回忆着与向他们几人的过去,也就一些不痛不痒的矛盾,唐警官与方警官查的期间已经都记录了下来,巨细无遗。
  我:“方唐二位警官的审问记录你应该看了,我们之间的矛盾,也就一点小纠纷。”
  苏宛亦学着我,捡起几片花瓣,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护着。
  苏宛亦:“你的那点把戏,骗不了我。你与向之间的矛盾,可不止那么一点点。”
  果然是个难缠的女人啊。
  我:“苏警官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吗?”
  她微微一笑,扬了花瓣,扬扬洒洒,灿烂如火。
  苏宛亦:“听说你以前喝酒,把自己的后背烧了,可我调查过,在那件事之前,你几乎不会喝酒……”
  这一刻,后背在灼痛。
  旧忆与疼痛,如水涌。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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