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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就像天空亲吻过大地 / 第80节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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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落内的人群一阵喧嚷,一群穿蓝色或黑色服装的男人们,像受了惊吓的鸡窝,从四面八方纷纷朝“祥辉”楼下聚齐过去,转眼乱成一团。钟凯南和夏梦荷不知发生何事,正瞪着两眼诧异,就看见不时有从人堆里冲出来的男子,手中挥舞着两条上写“中南海”三个红字的白盒子,如同得了大奖似的满脸通红,兴奋得向同伴炫耀。
  “他们在哪里抢什么呢?”
  钟凯南拉住一个小伙子。
  “你不知道,那里小卖部正在卖白牌的‘中南海’香烟,每人仅限两条,这可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纪念品,外面根本见不到的,这送给人多有面子。”
  说完,也加入到抢购的人群当中。
  “那咱们要不要也买些?”
  “咱们买它干嘛?我又不抽烟,走吧。我们还是抓紧功夫多欣赏这里的美景吧,毕竟来一趟不容易。”
  “好吧。”
  
  夏梦荷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跟在钟凯南身后,穿过翔鸾阁华丽的堂门,朝后面走去。
  日期:2022-08-1018:16:30
  瀛台,实际上是座小岛,四周环水,唯一通往陆地的就是那架汉白玉石拱桥。可这里的风景蓊郁秀丽,奇石怪木,随处可见;更有一个庭院隐藏着另一个庭院,一座宫殿连接着另一座宫殿,中间则是回廊环复,曲径通幽。
  他们穿堂门而出,发现前面又出现一座院落,周围又是一组精美的建筑群,轩窗洞开,危榄高耸,画廊环抱,斗拱相连,一片慽绿点缀着桃红,又有耀金的明黄颜色覆盖,再辅以影壁、吉网、鸱吻、绮窗、白玉台阶,奇花佳木,让人顿时生出壮丽无二、美轮美奂之感。这院子两侧也有两层楼高的高阁,一为“藻韵”,一为“绮思”,正中间最辉煌的便是瀛台最主要的建筑:“香扆殿”。
  
  “你知道过去谁住在这里吗?“
  “谁?”
  “光绪,就是支持变法维新的那个皇帝。”
  “你不是说明清两代皇帝都住在故宫,这中南海是他们来游玩的地方吗?”
  
  “你说的不错,但只有光绪是个例外。他就是因为支持康梁变法失败,被慈禧太后赶出了故宫,囚禁在了这里;最后,他就死在翔鸾阁后面的涵元殿里。”
  “啊,好可怕,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夏梦荷面露恐惧之色,朝刚才来的路上望了望,紧张地挽着钟凯南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每逢此刻,都是让钟凯南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在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有美景欣赏,有美女作伴,夫复何求!
  瀛台的美景实在太多。他们选择从东厢的藻韵楼出来,转到后身,就来至西面的一方小院。小院面积不大,种着两颗梧桐树,一粗一细,正中矗立一所红梁绿瓦的宫殿,是为“补桐书屋”。屋内窗明几净,陈设典雅,摆放着几张古琴,外面说明牌写得明白,该殿原为乾隆皇帝作太子时读书处,这几把琴是用院内枯死的一棵老桐树所制,那株细些的,是后来补种上去的。他们感慨了一回,又循着甬路跑到东厢,与补桐书屋相对应,那里也有一方小院,也有一所精美古朴的宫殿,匾额上同样写着“长春书屋”,说明牌上注明,院后竖着的三块剑石,上面刻有乾隆题的“插勿”二字。他们兴致勃勃又跑至后院,果然发现有三块尖尖的朝天而立的石头,酷似大臣觐见皇帝手持的插勿,心想:这真应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句话,连几块天造地设之物,也逃不开皇帝的魔掌,便对乾隆这个处处留迹的皇帝,没有了好感。
  
  钟凯南遂拉着夏梦荷往岸边上走,夏梦荷也正好看腻了这些亭台楼阁,正向往一泓澄绿的太液池水。两人说说笑笑,又穿过不知多少画廊曲折,翻过多少石台假山,才来到一排摇曳生姿的柳岸边。站在这里,视野立时变得舒朗、辽阔,隔着漫漫一泓春水,中南海沿岸绿意葱茏,亭台掩映,天光倒影,云水一色,好一幅隽美的湖光春色图。朝南边远远眺望,迷迷蒙蒙的绿色中,隐约可见长安街上著名的新华门;再瞧近处,小岛最南端还竖有一座小亭子,四方环水,一桥相通,犹如宛在水中央的一个俊俏佳人,在那里发髻高挽,霓裳拽地,若有所思。
  
  眼见如此美景,钟凯南不由诗兴大发,高声吟哦: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愿在肩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
  那一日,正值他穿了一件杏黄色风衣,湖面上不时有清风阵阵掠过,吹拂得衣襟瑟瑟抖动,如同御空风行的仙子。夏梦荷旁侧见了,也不仅赞道:
  “凯南,你若是生在古代,定是一位风流潇洒、满腹才华的大诗人呢。”
  日期:2022-08-1018:23:03
  
  离开瀛台,重新走过白玉栏杆的石拱桥,旖旎西行,见路北有一片宏大的西洋式建筑,那里大门紧闭,站着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路边一块牌子写着“勤政殿旧址”,一块写着“游人止步”。当年,勤政殿是袁世凯接见外国使臣之所,现在,不知道是哪位国家领导人在此办公。钟凯南只注意到,此刻的游人都敛声屏气,异常安静地从它面前一一走过。
  这不禁又引发他诸多感慨。
  想他自小在帝都的氛围中长大,那些亭台楼阁,佳木修竹,见识得不在少数。自己也曾攀爬过景山公园上的万春亭,也曾在偌大的北海上咿咿呀呀划过船,也曾沿着昆明湖的画廊猜测上面绘制的故事;但今日来游中南海,总觉得风景虽似,气氛却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了公园内摩肩接踵的人群,不见了沸鼎喧天的吵闹,只觉得如同进了一座深山老林,一味地静隘、恬适。走了这半日,环视四周,琳琳总总不过百十来号人。而这些人也是奇怪,按常理讲,他们以外地出差的居多,又多是身健体壮的中年男子,平日里吆三喝四,粗门大嗓地惯了,可如今一来到这个地界,却一律地敛气收声,压低嗓门,只剩下切切嘈嘈的耳语,结果传染得自己也变得同他们一样。他觉得自己像是误服了仙丹的安期生,误坠入海市蜃楼,对着眼前奇幻的世界,只顾张了两眼左顾右盼,嘴里不时发出“啊啊”的赞叹之声。忽而,又觉得他们是偷了一乘竹筏,顺着海水,冒冒失失误闯入这天上宫殿,有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错觉。
  
  侧脸再看看夏梦荷,这个叽叽喳喳惯了,嘴里永远停不下来的小妮子,此刻也睁圆了一双大眼睛,只顾得出神欣赏,得意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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