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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外婆,想外婆 / 桂花是有了,裤子也破了

桂花是有了,裤子也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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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长大了一些,外婆也不住石镇街了,她随着大姨妈一起来县城里。以后的暑假,寒假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是从小县城的这头跑去那一头了。
  我家住在城北,大姨妈家在城南。一南一北,幸好县城小,去见外婆也方便了许多。
  那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应该是低年级,不然我怎么会爬上桂花树去摘桂花呢?大概是个周末,我随妈妈一起去看外婆。还没到姨妈家,相聚几十米的时候,我就开始喊:“外婆!外婆!”外婆听见了就会应我,她的声音也大,我听见了就开始叫:“姨妈!姨妈!”没多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有时候是外婆,有时候是姨妈,还有的时候是外公。要是开门的是外公,他一定会笑着问我:“喊了外婆,叫了姨妈。外公了?去哪里了?”“外公在这里。”我一把搂住他的腰,抱紧了。“哎哟哟~快进去。”就这样,我和妈妈进屋了。
  外婆那时候在干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带我进小房间里,拿出一个铁盒子出来,盒子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梅花。我最近才知道,这是梅花盒,明清就有了。是古人用来招待客人用的,可观赏,又实用。她把盒子打开,里头全是好吃的。有饼干,干果,以及各种漂亮油纸包裹住的小糖果。
  “拿着吃。”外婆说着把盒子往我面前递了递。
  我挑了个漂亮的糖纸,打开来是个粉色的球球,放进嘴里是酸甜的草莓味。
  “再来一个。”外婆说着。
  “不了,一个就好。”瞧见了吧,长大了,也学会拒绝外婆了。
  “带你去摘桂花,去不去?”外婆问,一脸期待。
  “好呀。”桂花香香的,怎么能不去呢?
  跟着外婆出了门,这下不一样了,我不再是跟在身后的小屁虫,是直接手牵手并排走了。秋天,是凉爽的。走过一个缓坡,就到了马路上。街道的两边种了树,是桑树。往火车站的路上,马路的中间有绿化带。里面一排排的种了许多罂粟花,大红色的,紫红色的,玫红色的。那时候的我,还是不懂事的。看见了漂亮的花,总想带回家。
  “不行,这花有毒。会烂手的。”外婆开始吓唬我了。
  “啊?”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外婆,不是要去摘桂花吗?”一边走一边问,这是去火车站的路上呀。难道火车站里有桂花吗?
  “去火车站里摘桂花,里面种了好多桂花树,开了好多桂花。”外婆兴奋地说着,牵着我的手又紧了些。
  到了火车站,外婆却拉着我的手走了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
  “外婆,大门不是在前面吗?”我不理解,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偷偷的。”外婆神神秘秘地说,我跟着走。原来是围墙倒了一半,还没有修好。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所以外婆也知道。我们踩着砖头,跨了过去,就到了等火车的地方。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桂花香。
  “哇!好香呀!”
  “赶紧的,去摘桂花。”
  可能是下午坐火车的人少?我们没遇上一趟火车。
  好多桂花树,一排又一排。已经有人在摘桂花了!有单独的大人,也有成群的小孩,还有像我和外婆一样的老少组合。我们学着先来的人,也占领了一颗桂花树。来到了树底下,金黄色的小桂花,花瓣小小的,用手轻轻一拨,花朵就落了下来。
  有些人是带了家伙来的。外婆看见了说:“啊呀!看看人家,多卖力,多聪明。自个儿还在地上铺了一块布,还带了个棒子来。”
  “啪啪啪!”桂花树挨打了,它一定是痛的哭了。哗啦哗啦的,一阵阵的掉眼泪。花瓣落了一地,金黄金黄的。
  我从外婆的话里听出了羡慕,于是灵机一动,准备大显身手!我捋起袖子,脱下外套。
  “外婆,你拿好了。”我把衣服丢给他,继续说:“你用这个接住桂花,我来爬树。”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万一摔跤了就不好。”外婆担忧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搞笑,她的五官好像都扭成了一团,有那么担心吗?
  “放心,我爬树厉害的很。”是真的厉害,三两下子我就上去了。站稳了以后,我就开始摇桂花树,用尽了力气,效果也不如人家的好。外婆在树下,左一下,右一下的来回跑。我是不知道她接住了多少桂花,只看见地上洒满了。
  “嘿嘿嘿!树上的那个小孩!”我和外婆都听见了这个严厉的声音,一看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好像很生气?眉毛都打结了,朝我这个方向来了。我和外婆慌了,像极了小偷作案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快快快,快下来。要挨骂了!”外婆在慌乱中把衣服包好,桂花保住了,她把衣服丢地上,双手对着我敞开。我呢?害怕极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像也找不到下来的路了。
  “还不下来?”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就下来,就下来。”外婆撇过头回答着,又转过头对我说:“来,外婆接住你。”
  “不用,不用。你让开。”我准备直接跳下来了。谁知道,我的一只脚没踩稳,滑了下来。另一只脚却还在树上,“呲啦。”裤子破了!那时候哪里知道,就觉得突然一阵凉风,咋这么凉快呢?我的手抓住了树干,就这么吊着。外婆在树底下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我一声哀嚎,明白了,都明白了!
  怎么回家的,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外婆一直在笑,无论我怎么说她,她也忍不住。最后我都生气了,她还是在笑。好吧,笑吧,确实是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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