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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恐惧与支配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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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阿卡巴缓缓起身,用右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又一次梦见那个场景,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平日里那样端庄美丽的面容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大概有三天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它却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看着一旁裸露的女人,她是妓院的头牌。本以为有女人睡在一旁会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结果还是梦见了。
  带着些许不爽抓住了自己头发,或许用力拔一下会有所发泄,但只会有扯得头皮疼罢了。环顾一下四周,才发现娜巴丽卡已经安静的犹如一座雕像站在床的一旁,挂着温柔的笑容。
  “早安,阿卡巴大人,您好像又做了些恶梦呢?”见自己的主人起来了,娜巴丽卡如同侍女一般行礼,一举一动都很是优雅,不敬让阿卡巴回想起睡梦中的母亲。
  “没什么,老毛病而已。”
  “是吗....之前的助眠用药不行,这次蕾娜小姐的侍奉又仅仅让您安心睡了三天,看来得寻找新的办法了。”娜巴丽卡笑着,看向睡在阿卡巴身边的女子,挂着复杂的笑脸。
  看着眼前的女子为自己苦恼起来,阿卡巴曾经想过让娜巴丽卡陪他入睡,但是大清早看见她那惊悚的面容恐怕一整天都会不好。
  “无所谓了,等蕾娜起来后告诉她以后不用来了。”阿卡巴踹开被子,下了床,带着稍许藐视的眼神瞟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看见阿卡巴下了床,娜巴丽卡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帮他换下了睡衣。
  自从娜巴丽卡来了,阿卡巴就换掉了自己的多数女仆,娜巴丽卡身肩多职,他的秘书官,以及随身女仆,或许就差夜晚的伴侣了。
  换好衣物后,二人离开卧室朝着餐厅走去。
  “今早关于工厂那边有一些可以的举动,一些阿坎工人经常在休息的时间段聚会,且看上去十分紧张,相关负责人希望派遣一些相关人士去做调查。”
  “那些家伙在我们的看管和洗脑下基本上还是很安静的,你确定他们有造反的嫌疑吗?”
  “可能,不过也说不定。”
  娜巴丽卡走在他的身后,依旧披着斗篷,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人和一个不显面目的女人形成了一个奇妙的景色。
  “对了,昨日里伊克西安家的小姐已经抵达了巴尔沙,约定于今日上午会面。”
  “是吗.....我记得是为了王立学院的毕业作业来的吧。”
  “是的。”
  到达餐厅后,阿卡巴看见座位前那高档的银色餐具,上面的花纹都是最好的技师刻上去了。
  坐下后,一旁的女仆把餐车推上前,一点一点的把盛着佳肴的餐盘端上。阿卡巴看着眼前精致的食物,并没有那么的高兴致。看向围成一圈的女仆都低着头,一旁的娜巴丽卡也在一旁等待他用完餐。一切都格外安静,外面的鸟叫声传近室内听上去很是响亮。
  回忆起小时候,在这样的餐坐上自已同母亲共用早膳。母亲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那的位置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坐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所有人都低着头,对你一副恭敬的模样。为什么他知道呢?因为他正坐在这里。
  “阿卡巴大人,早膳不和胃口吗?”娜巴丽卡一副很担心的模样,她的话让周围的女仆和厨房人员心理一惊,跳慢了一拍。
  “不....没事么。”阿卡巴闭上眼开始享用这一餐。
  周围的一切都回归了安静。
  另一边,于昨日到达巴尔沙的诺亚和伊哈蒂娜匆忙住下,然后在贵族区的旅馆里迎接了新的一天的阳光。
  伊哈蒂娜坐在餐厅内,享受着阳光,单手握着茶杯,细细品尝着杯内的茶水,看上去格外满足。虽然比在父亲的领地内的生活还要差一些,但是已经足够满足了。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洒向少女的发丝,映衬了她的内心。不过阳光并没有照到诺亚,眼前得少年抓着自己那空了一半的钱袋,面容格外的憔悴,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一个晚上....普通住房四百克朗.....高档住房六百克朗....早餐八十克朗......”他的声音十分微弱,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实际上,也差不多。
  听见了碎碎念的声音,伊哈蒂娜稍微有些埋怨的眼神看着诺亚,手里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我说.....我到时候会把钱返还给你的啦!没有必要这么难受吧?看上去跟个病入膏肓的人似的。”巴尔沙近些年朝着娱乐方向开发,贵族区也确实有人流的增加,于是也适当的提高了住宿的价格。光原价就已经超乎诺亚那样的一般百姓,还提高了价格?他昨晚几乎是宁可睡大街也不愿意在这里住宿。
  但是据伊哈蒂娜所说,自己身为贵族必须住在这,为的就是身份。加上她已经在昨日里向领主送去了消息,今天会去拜见他,到时候会有马车过来。要是让一辆专门接客人的马车跑到到处是昨晚喝完酒的醉汉的一般旅馆去,这不仅是会让领主丢脸,更会侮辱到伊克西安的家名。
  看着眼前的诺亚,为了省钱只给伊哈蒂娜买了早餐钱。让同行的随从这么花钱也还是稍微有些不忍,但是自己从那次被山贼追杀丢了行李便身无分文,行李也只有相关的几本书和换洗衣物以及父亲为她定制的短剑。让她为了旅费把短剑挡掉?这无异于取她性命。
  突然有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字穿着高档的一服的服饰走进旅馆,眼睛扫视周围,最后锁定在伊哈蒂娜的脸上。再三确认后小步靠近。
  “您久等了,伊克西安小姐,多有得罪。”说完便夸张的行礼,把头放的比伊哈蒂娜还要低。
  “没有,我们也才刚刚起来。”伊哈蒂娜换上最标准的笑容,把双手放在大腿上,双脚侧摆,一副优雅的贵族模样。
  刚刚回了神的诺亚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他可能就是伊哈蒂娜提到的会来接我们的人,也不敬挺直了背正坐起来。
  “我的主人阿卡巴·诺巴·麦多命令我接送您和您的随从入主城,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伊哈蒂娜轻点了点头,便起身同男人离开。诺亚见状也马上调整了一下表情跟着离开。他还记得昨天伊哈蒂娜提醒过他,等到时候见到领主时,他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表情也不要有,一直默默的跟着自己便可。
  虽然诺亚不太喜欢这样,但也明白这次的会面算是比较正式的,自己也有一个虽然不承认,但是是伊哈蒂娜的随从兼任护卫的身份,否则自己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
  马车稍微有些颠簸,但都还好。这些年道路也稍微修了一下,起码让巴尔沙看上去比较干净,费了点心。当然,清洁工作是有选择性的。
  伊哈蒂娜透过马车的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诺亚也是,不过他的眼睛里闪着过,而伊哈蒂娜却看上去有些沉重。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不少人还在为早上的工作与其他东西忙活着,不过在稍微一些角落里,还是能看到一些醉倒的醉汉,甚至有些人在大街上边喝酒边叫嚷着什么,周围的人都捂着鼻子快步离开。
  这里看上去生活质量算一般,不过联系到麦多领的历史,或许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是联想到他们现在的生活是建立在压榨阿坎人上,还是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即使压榨了阿坎人,他们的生活也仅仅达到了正常水平。
  稍微有些声音穿了进来。,可以看见在广场上的中央讲台那里站着一个肥胖的男人戴着政府官员的帽子。
  “....阿坎人不仅占据了我们的资源,还上海了麦多的人民。伟大的阿卡巴是绝对不会旁观的!我们都记得!阿坎人最初是怎么伤害奥尔特拉的人民的,是怎么伤害无辜的百姓的!这里就有个例子!”说完,演说家的脸上呈现怒意,呲牙裂齿的表情仿佛巴不得让在场所有人知道自己是多么痛恨阿坎人。他的语言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自我正义,语调的高低在告诉别人阿坎人是多么的令人痛恨,挥舞得双手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战士,手上那无形的剑刃是专门拿来痛饮阿坎人的鲜血的。
  但是他的身旁是一个绞刑架,上面挂着一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阿坎人尸体。是一个无头的尸体,很明显,他是被砍头的,但还是被装作吊死的样子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令人愤怒的混账干了什么?他去到城里的面包店里偷面包!”演说家抓起放在身旁的皮鞭,开始奋力抽打尸体。
  “这个肮脏的阿坎人不仅企图抢夺别人的财产!还在被面包店老板发现的情况下不接受逮捕,反而拿起了刀具刺向了他!哦!天啊!他夺走了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夺走了一个善良的丈夫和一个温柔的父亲!只是因为自己没钱去买?”
  此刻,人群中有一对母子在那里,母亲捂着脸抖动着身体,而女儿满脸憔悴的抱着自己的母亲。人群之中表情千万,愤怒,悲伤,平静,甚至耻笑。
  “他在最后一刻都不知悔改,叫喊着工厂工作的辛苦,达标的困难!哼!简直是笑话!”演说家停住了鞭子,转身看向群众。
  “这只是慵懒者的谎言!是借口!这是阿坎人那令人感到愤怒的不知廉耻!他们强占我们的资源!拥有比我们更加优秀的身体,却不知劳动,只会索取!“
  大多数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开始叫喊起来。
  “杀光他们!”
  “他们是我们永远的奴隶!“
  “夺走他们的一切!”
  一开始是一些人在喊,之后又有一些人在喊,然后就像是跟上群体一样,越来越多地人开始喊了起来。场面越发狂热,所有人都高举着手臂,台上的演说家看达到了满意的结果,脸上笑了起来。
  他之前的表情和现在截然相反。如果是假的,那他一定是一个好演员;如果真的,那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伊哈蒂娜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有痛苦,愤怒,但更多的,是惊恐。
  诺亚盯着这个场景,保持着平静。伊哈蒂娜原本想看一眼诺亚的表情,抱着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如火焰般的愤怒,但只看得见他死死瞪着外面的眼睛,和看不出温度的面孔。
  两人保持着沉默,看着眼前的闹剧,朝着主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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