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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煞不是你这样理解的。”对面那个不正常的打断了我。
“啊你在线啊！听我讲完——”我意犹未尽，“我只是远远地看到，那会儿她还没掉下来。”
看他又不说话了，呣——不错，很有礼貌嘛！我又继续编——事情是真的，只不过后面的，就不是我亲身经历的了。是眉眉转述的。
眉眉说，她是在我看到红色衣服的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回宿舍拿论文时，路过那棵树的。
上午十点多的宿舍区，没什么人。她早上去上课时忘了带论文，想着趁课间休息，抓紧时间，跑回寝室拿也来得及。她慌里慌张地跑进园区，鞋底击打着路面的声音忙乱而清脆。途中气喘吁吁地，靠了树干一下。
就是跑得太快，扶一下，借个力那种，用手撑了一下，肩膀靠了一下，可能起跑时还推了一下。
又继续跑。
“啪！”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声。吓了她一跳，本能地回头一看，什么？啊——？再看一眼。
拔腿就跑！
一口气冲上六楼，坐在床沿上，惊魂未定。
过了十来分钟，“哇——”地哭了出来。
眉眉吓坏了。那是个坠楼，不，跳楼的。
那，她，挂了很久吗？是卡在上面了？那是什么时候呜呼的？
又好像哪里没对。
她穿着红衣服，是故意的吗？有人说她就是故意落在宿管阿姨面前的……也有人说，她是在交论文之前跳的，因为怕见心里的那位最高领导。
在大学校园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就过去了。我觉得很难过，……她只是论文写不下去了而已，跳什么呢？都说是教授逼的。
也不是。大家又说是女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不同意。
后来有个男生，不止一个男生，也抱着论文在屋顶上，撕稿子，凌乱，想飞翔……那是我梦见的，我梦见的都是真的。
啊——好孩子，如果你恰好看到这一段，请一定要记得：人生有千万种可能。切莫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论文嘛，以我写过几篇的经验来看，你们是有主见的，也是很会辩论的，或者个个都是小杠精来的。会辩还不会写吗？……现在的写作，不管是小说，还是论文，还是诗歌，各有各的章法，但都是万变不离其衷，呣——其宗。论文要好好写，老师们的意见也好好听，只不过，因为培养方式和个别学术型导师的偏执性格，可能会让你遭遇从小在溺爱的环境里不曾遭遇过的否定。那也不要紧。不过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事情。成长难免疼痛，你终究会有突破的！孩子们，你们千万要好好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在等待着探索。人生充满惊喜。
“你梦见的都是真的，所以，”企鹅头像说，“你需要系统地掌握。”
“这只不过是返祖现象。”我说，“这只是动物本能。预知，感应——最原始的知觉。”
“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白来了。”又开始说不正常的话。
明明是我把他挖出来的。
“你还没说你是谁。”我终于好奇起来，也不是，是，想把他当作网友了。又提醒自己：这个人来历古怪，千万千万要清醒！
“可以叫我BIRD。”
“喔？卟儿嘚？你会飞吗？”哈哈，觉得他越来越好玩了，亲切了一点点。心里盘算着哪天给他拍一段和鹩哥吵架的视频。
“我会飞。”他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回答问题，“卜尔徳，这是我正式的笔名。”（后续推出《卜尔徳先生手记》）
好吧我记住了。至少比“不正常的正常人”好听得多。
“现在这个名字，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们的名字，我有时候拿来用用。”卟儿嘚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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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眉说她要进城来开会，顺便找我逛街聊天。
眉眉后来就换修心理学专业了，和以前的同学们来往不多，毕业后在疗养院工作。直到苏彦出事，我们才恢复了联系。
南绮眉是个脾气出奇温顺的女孩子。我们大学军训时，她什么动作都老老实实地刻苦地练，不偷懒也不耍滑，让做二十个绝不做十九个半，让跑五圈绝不跑四圈半。
但是圆乎乎的小腿和肚儿却害得她总是被罚，总是重来，总是列为重点对象。站个军姿她也能晕倒，军训还没结束，就晕倒了三次。
她体力并不差，协调性也很强，打篮球的时候，球感、方位感都很好，投篮的姿势也非常标准，可谓是深藏不露，荣辱不惊，而且相当有全局观、策略性，有一次硬是带着我们和男生对打，先不先就进了三个球，让挑事儿的男生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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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都很怀念她。曾经，她是那么明媚，柔和，阳光灿烂。她笑的时候，会荡出浅浅的梨涡；就像仙子，轻盈而洁白；就像云朵，在你向往天空时落在你的眼窝里。
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把自己挂在了门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