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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池堂晚秋 / 2. 风起

2.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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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六月中旬了,久违的夏天随着北上的人群一起来到小城。气温开始逐渐燥热起来,而城门口的难民们和小城管理者们的冲突也变得更加尖锐。小城里居民的气氛也从原来的安静变为惊奇,进而到如今的惶恐。我站在旅馆的窗子前,看到楼下的小摊子并不在那里,便也就放弃了外出的打算。
  在一个星期前,小城下达了封锁令,除了必须的日常物资的运输工作,一切进出都被禁止。也是自那天开始,小城的城门外,便时常聚集大量的北上难民。他们大都走了很长的路,各个都面目干黄,衣衫褴褛,也许是真的无法再去往下一座城市寻求机会,又或是他们认为下一座城市也不会接纳他们,便在小城外搭起了简易的棚子,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又过了些日子,小城开放了出城的权限,小城里的难民区域被取消了,城中的难民可以自己寻找安身的地方,或者选择离开小城。政策刚实施的日子里,小城中居民和难民们的矛盾激增,整个城市显得十分混乱,和旅馆老板闲谈时,经常可以听到最近小城的哪里又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多少人在冲突中受伤。一切似乎都在向坏的方向发展,最紧张的日子里,城中随处可见一排排高度警戒的守卫。而我也在紧闭大门的旅馆中,每天从窗子看外面混乱无序的街道。旅馆的老板在政策下达的第一时间,便把旅馆大门关闭了起来,一切物资都是通过平时构建的应急渠道来获取。几乎每个夜晚总会有无数的人敲击旅馆的大门,他们大都是想要寻得一个安身之所的难民,老板总会坐在旅店的大堂里,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嘈杂和恳求从热切到失望,最终总归为一边寂静。而旅馆中居住的旅客们也都像往常一样,除了吃饭时间,大部分人都喜欢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每一个人都在尽力保持表面上的平淡,对于旅馆外的恳求声,大家也都非常默契的选择充耳不闻。在这段时间里,我写了好多封信,写给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的先生,在信中我写下我所在的小城中发生的事情,表达自己对于她的处境的担忧;写给在南方小城的阿姐,担心她是否安全,她所在的城市有没有被这次混乱所波及又是否找到了安全的栖身之所;写给在儿时小城的朋友,打听小城如今的情况,是否和我所在的小城这般,充满了混乱和惶恐。我一封封的写着,直到最后,在窗前的小桌上堆叠起厚厚的一沓,而手中的笔墨也终是不再可以支撑我游走的思绪。黄昏时,太阳透过窗子打在床边的墙壁上,屋子显得暗淡且安静,没有了寄托的媒介,孤独和不安也随着我的思绪在房间里飘荡着。
  入夜,小城便刮起了很大的北风,印象中这风竟记不清是哪一天开始的,只记得每个晚上,总能在窗前听到那凄凄的呜咽和幽怨的诉说。我坐在窗前,缓缓地打开窗子,安静的坐着,安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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