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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帆。”
那天离开王毓敏家的时候，刚出门她便喊住了陈帆，嘴巴微微一动，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只留下一个笑容和轻声再见。
陈帆看着她的脸，迟疑了一会儿回了声“再见”，却不知转身的那刻一如三年多前一样，又是最后一面。
只不过这次，是她看着他走。
付雨整天都很沉默，仅有只言片语都是在说起她的时候，才淡淡的回应一下。
回去的路上，陈帆和李守玉走在前头，步履缓慢，却也无话。
我和付雨并行在后面，踩着他们的影子前行。我时不时余光偷看她两眼，可是一想起过完这学期就再也见不到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仍想挽留她，只是无法。
……
“喂！”
我昏沉的从酒吧吧台艰难的抬起脑袋，半眯着眼看向前方，醉的有些恍惚。
音乐在耳边越发模糊，灯光在眼前旋转不停，晃的我胃里直翻腾。
一个没忍住，单手扶着吧台岔开脚就吐了。
“小哥，来杯蜂蜜水！”那女人冲吧台喊。
“你住哪里啊！”
她近身在我耳旁喊了几声，哪怕能勉强听清她说的话，可酒精的麻醉下我的语言功能几近混乱，咿呀半天却也没说明白一句话。
调酒小哥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递给她，她站在我的身后，用力将我的头往后掰，靠在她的怀里，然后给我喂蜂蜜水。
刚一口咽下肚，胃里暖暖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喝第二口，又是一阵乱吐。
她并没有嫌弃我，始终用力的顶着我的身体。
她是第二个在我的吐的时候照顾我的人，第一个是付雨。
往复吐了有四次，直接胃里吐的干净而干呕不止。一杯蜂蜜水下去又续上一杯，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有点清晰。
我靠着她的怀里昂着头，从她的下巴往上看，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好像付雨。
“好点了吗？”她微微蹙眉，轻拍了两下我的脸。
我尽力坐直身子，俯身在吧台上，晕晕乎乎的看向调酒小哥，“再来一……”
“还喝！”她吼了我一声。
可能是离得太近，恰巧此时的音乐声又比较轻缓，这声大吼尖锐的直顶我的耳膜，愣是给我吓得一激灵。
我歪头看她，吐字不清的说了句“故事，讲到哪了”。
“住哪？我送你回去。”她没有理会我，把我架起就要走。
“我住、我住……”
喝的太多了，脑袋晕眩，双腿发软，走路直打圈，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住的是哪个酒店。
她使劲了力气把我扶到酒吧门外，我往地上一躺，她直奔着大马路拦车去了。
我极力的睁着眼，昏昏欲睡，躺着的这个角度看她，走路很是奇怪，就像是盗版游戏里的人物。
“付雨？”我低喃一句，渐渐没了意识。
第二日阳光照进房间，我眯着眼用手半遮看向窗口，许久才适应。
脑子还是很沉很疼，就像是被人敲了一夜似的。
我双手撑着坐在床头，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舒服许多。视线扫过房里的陈设，虽然同样是酒店，但总觉得好像跟自己开的房间不一样。
“醒啦。”
那女人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身着淡黄色半透睡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了我一眼打了声招呼，丝毫不惊讶为什么有个男人在这？
相反，我当即第一想法是:喝多了，发生了点什么？
我拉开被子一看，仅仅穿了一条内裤，脑子里瞬间混乱不堪，零碎的画面不停涌现却怎么也拼不完整。
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她会和我在一个房间里？
我们之间……
“那个……那个我们……”我稍稍抱紧了下被子，难以启齿的吞吞吐吐许久。
她坐在镜子前面一边擦头发，一边通过镜子看我，淡淡的说:“昨晚你喝多了，问你住哪你又说不明白，我只好把你带我这来了。”
“那我们不会？”
她半侧着身子把我打量几眼，下一句话听的我有点不明所以。
“我收费很贵的，如果你愿意给的话。”
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那张白皙的脸，一时间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她见我愣的一言不发，笑出了声，继续对着镜子擦了擦头发，然后拿出化妆盒开始化妆。
“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干。”
听她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你昨晚吐成啥样了，坐在酒吧门口就睡的跟死猪一样，你那还能起得来？”
她这话无论怎么听都有点别扭。
“谢谢。”
“谢什么？”她从镜子里看我一眼，“谢我把你捡回来？还是谢我没对你怎么样？”
“那什么……我的衣服……”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四处看了眼，没发现衣服。
“让酒店服务拿去洗了。”
“那我穿什么？就光着？”
“吐的满身都是，酸臭酸臭的，不洗你是要留着吃啊！”她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估计中午就送过来了，一会儿我要出去，你走的时候记得把这里收拾好，门关好。”
“你去哪？”我随口一问。
“怎么的，想跟我一起去？”
我没有回应，就不该多那句嘴，人家爱去哪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你昨晚上故事还没说完，听着有意思，等我回来接着听。哦对了，你手机上有我号码。”
她昨晚一回来，除了叫酒店服务把我衣服拿去洗，还顺便用我手机拨了个电话保存。
我拿起手机一看通讯录，备注是一片雪花的图案。
“雪花？”
“记着就行，你不是说我不会想知道你名字吗？那就保持点神秘感吧，熟悉的陌生人？嗯……突然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你给我的备注呢？”
“一个猪头。”
我起初以为她是开玩笑的，结果她化完妆过来拿衣服换的时候，打开手机给我瞄了一眼，还真是一个猪头。
之后她去厕所换上一条淡黄色的蓬松长裙，脚踩白色的高跟鞋往我面前一站，随意的转了一圈。
“好看吗？”
“嗯。”
我不得不承认，她这身比昨晚的好看，看起来清纯了许多。
“你还真是不会夸人。”她撅了噘嘴，站镜子前自我欣赏了一下，满意的笑了笑。
“我走了，记得，收拾，关门，OK？”她冲我打了OK的手势。
我笑了笑回了句“知道了”，随后她便拎起一个小皮包出门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看了眼窗外，又躺下睡了。
直到酒店服务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