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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脸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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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当在一种心态下、一种角色中生活久了,会不小心忘记了自己的另外一种性格,另外一个自己。
  
  服用了一颗黄芪最为得意的全药补丸,回房睡了一个安静的午觉。
  
  醒来后,感觉身体舒畅,前几日的风寒大概总算痊愈了吧?
  
  小芝麻躺在外间的卧椅上,听见我倒茶的声音后,也起来,整理衣衫,还体贴的摸了我的额头,煞有其事的说:“很是正常。”
  
  好想白她一眼。
  
  在小苑的园子里没走几步,昨日在乐府大门见到的侍卫敲开门,汇报说:“小人景勒,周侍卫长遣我来问,唐府的两位公子一会儿参观园子,花溪苑是否同行?”
  
  我看向小芝麻,后者又捂嘴偷笑,她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拨着一旁的绿叶。
  
  “那就一起吧。”
  
  东园的布局以平冈远山、松林草坪、竹坞曲水为主,配以山池亭榭。唐家兄弟住的玉竹馆位于东园的西侧,靠近中园,竹涧境特幽回,美竹千挺。东园的面积最大,所以花圃就设在东园,午饭后,唐圣元在小芝麻的陪同下参观过。
  
  除了玉竹馆,还有翠云浮祥阁和七巧玲珑馆等,风格不同,景致也不同。其中,玉竹馆的面积最大,竹海景致最美。平日乐温良也会在各处住上几日,当有宾客到访,也可留宿他们。
  
  中园的景是乐府的精华所在。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中心,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建筑形体不一、高低错落、主次分明。面积大的池中皆有山岛,岛上建亭,四周的花草四季属性,因而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色。
  
  西园是主住宅区,建筑分成几片,布局紧凑,但林木葱郁、水色迷茫不减。我的花溪苑算得上西园众景色的点睛之笔,奇花异草、怪石嶙峋,庭院空间变化曲折、藏露掩映。
  
  唐圣元得知花溪苑是我的住所后,小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有话想表达。小芝麻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主动出击,不停的介绍些新鲜的景和故事,努力吸引他的注意点。果然,很快,唐圣元的视线又变得清晰和兴奋起来。
  
  几声鸟翅膀的扇动声,我抬起头,两只信鸽出现在庭院的上空。
  
  我从腰间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香包,手指在上面弹了几下。为首的鸽子找到目标,很快落在我的旁边。
  
  从它的脚上取下纸条,共两张,第一张写着:玉苍派掌门王义夫被灭门,妻一人,妾两人,子女三人。杀人者:“彩七杀,蓝”。第二张的字数少些:江城郁城交界,今夜。
  
  心中一阵郁结。
  
  走上廊桥,唐圣元眼尖,说了声:“下雨了。”
  
  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池子里果然出现许多涟漪,鲤鱼也渐渐浮到水面。
  
  周也去取雨伞,暂时淋不着雨,我们几个就在桥上赏鱼。
  
  “那朵紫色的莲花小小的,真好看。”唐圣元又看到了感兴趣之物。
  
  池中放了许多和水面一个高度的石柱,方便采摘莲子。我见唐圣元喜欢那朵莲花,看它的花瓣,也开不了两天了,就一跃身,踩着石柱,弯腰把莲花采了。
  
  唐圣元满眼都是那朵莲花,没注意水里的石柱,还以为我轻功了得,可以水上飞,所以他在一旁惊呼不已。
  
  我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转身,想露出淡淡的笑容,突然又是眩晕,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只感觉到自己躺入一人怀中,便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醒来,发现躺在花溪苑,我的床上。
  
  一位看似文弱的男子正给我把脉,一旁站着唐翎书,目光深邃看着我。乐温良坐在桌前,倒没有什么表情。
  
  文弱的男子是黄芪,算得上清州年轻一代的神医,在清州临城开一家黄氏医馆。能看见他,是因为我运气好,他每月的今日都来墨城乐家开的医馆义诊。他见我醒了,轻轻一笑:“吃了我的全药补丸?”
  
  医者的目光如炬,我挤出点儿微笑回他。
  
  黄芪又仔细感觉我的脉象,问我:“你最近碰了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让小芝麻把我的包裹拿来,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色木盒。这是在燕城的路边,一位丰韵的妇人所赠,她当日穿着艳红色的半裙,裙摆处绣着一朵深红色半开的牡丹。她赠与的,是叫做“小脸儿红”的胭脂。
  
  黄芪看了一眼,眼睛随之一亮,用手掌作扇,在木盒上挥了几下后,便把手边的行医箱收好,起身走到乐温良的身旁坐下。他写了一张单子,递给小芝麻,吩咐说:“把这些药材放在一起煮开,再准备一桶热水,药材连汤一起倒进热桶里。”
  
  “同时准备一块方巾和老茶叶,取些茶叶和方巾放进锅里煮开,关火浸泡片刻后把方巾烤干。方巾干了以后,和剩下的茶叶一起拿过来。”
  
  单子上的药材在乐府的库房里都有,小芝麻得令,手脚麻利的去领用。
  
  “是生,是死?生死有命,却也由我。我是谁?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牡丹,牡丹,是生,是死?你很快就会知道。”黄芪突然嘴里念叨。
  
  “原来是碰上了牡丹大娘。”乐温良的语气中透着一些无奈。
  
  黄芪点点头。
  
  “牡丹大娘是谁?是坏人吗?”唐圣元问道。
  
  “牡丹大娘这人,你很难评价,她既是坏人,又是好人。”黄芪回说。
  
  “既是坏人,又是好人?”唐圣元听不明白。
  
  “牡丹大娘在医术上很有天赋,制出了‘九死还魂丹’这样玄妙的丹药,不管你有何内伤、外伤,甚至病入膏肓,只要还有一息尚在,她就能用此丹给你续命,直到找出对症治疗的办法。”黄芪说。
  
  “你这么一说,她倒像是位好人。”唐圣元皱皱眉,评论道。
  
  “她除了研制救人性命的药,还嗜好剧毒之物,她制出了‘相思豆’。平日我们见的相思豆,根、叶、种子均有毒,其中种子最毒,颜色是米红色。牡丹大娘制的‘相思豆’也是米红色,毒性却甚其百倍,能够瞬间夺人性命。”
  
  “研究救人良药,这不稀奇;而同时又钻研毒理,这也大有人在。可是这牡丹大娘独特,或者说是奇特在:她的脾气很不好,性格极其怪异,偏执得有些病态。”
  
  “她从不等病人上门求医,而是自己去寻找。不管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多么强烈,他的病如何容易就能治愈,只要牡丹大娘不想治,谁也不能逼迫她;相反,纵然一个人经受极大的痛苦,不愿意在世上苟活,只要牡丹大娘不让他死,他必须得活下来。”
  
  “这么听起来,这位牡丹大娘是让人有些别扭。”唐圣元想了半天,才找出比较适合的形容。
  
  “没错,就是别扭。所以在她自己写的这首诗里,就认为生死有命,也由她。看得出来,这是一位非常自负的人。”
  
  “当然了,即使这样,那些患了绝症的人还是满天下的去找她,希望自己的病可以被治愈。有意思的是,有些人也想尽办法希望得到她的毒药,去加害他们生意上或者生活上的敌人。”
  
  “不过都是徒然。”黄芪摇着头,语气中颇有些赏识之意。
  
  “你既然被挑中,如果你不接受她的礼物,她就会一直缠着你。”这句话,黄芪是对我说。
  
  “胭脂里有药,胭脂木盒上,也浸了药,而且木盒上的药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黄芪看着桌上的胭脂盒说道。
  
  “你说的是‘药’?”我不解的问。
  
  “你以为她给了你‘死’?不,她给了你‘生’。”
  
  黄芪的话让我吃惊。
  
  “牡丹大娘大概是喜欢你,她想激发出你的潜能。她瞧出了你的体质不凡,骨骼精奇,想试试你的能量,也检验她的眼光。”
  
  “所以她将带有侵蚀性、至寒的药物浸入木盒,短距离内经挥发进入你的体内,激发你的内力。”
  
  “以你的功力,这样的药需要很久才能对你起效,但是你近日奔波,又外感风寒,所以就被牡丹大娘误打误撞,成功了。”
  
  我却从黄芪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同,问:“牡丹大娘这个胭脂盒是特意为我而造?”
  
  黄芪微微颔首,已是不言自明。
  
  “她果然很有耐性,居然一直远远跟着我。”我以为和她是偶遇,原来却早已被上心。
  
  “胭脂里也有药,是什么药?”这句话是乐温良所问。
  
  “释魂散。”
  
  “毒药?”
  
  “对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来说,是毒药,只需吸上几口,药便慢慢在体内扩散,不出半个月,就浑身乏力,卧床不起。不过,对于内力很好的人来说,只是体内的真气受到入侵,运气艰难。”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奇怪的是,牡丹大娘给我的这盒胭脂,指明要我把它送给我娘,这该怎么解释?”关于这一点,我印象非常深刻。
  
  乐温良的脸色凝重起来。
  
  “噢?”黄芪来了兴致,又盯着木盒静静思考。
  
  “胭脂盒我先带走,回去好好研究,你就按照我的方子药浴,驱除体内的寒气。”谨慎起见,黄芪又取了少量的胭脂和盒上的木屑,与他随身带的几副药粉和药水中和。结果显示,他对于我目前身体状况的判断是正确的。
  
  黄芪让人去催促小芝麻。
  
  很快,小芝麻就拿着方巾和一袋老茶叶进来。
  
  其实它们的用途很简单:用方巾把胭脂盒仔细包住,将老茶叶放在其中,既可以吸附盒子本身挥发的药性,又将盒子和胭脂中可能挥发的未知成分简单隔离。这样一来,缓解了胭脂盒对人体的直接伤害。
  
  黄芪虽人长得文弱,却也是位风一般的男子。他见已经掌握了我的病情,又拿到待深入研究的胭脂盒。便起身告辞。
  
  乐府的人大多都了解他的性情,也不做挽留,乐温良也担心这盒胭脂是否还有隐情,更希望他尽快查明成分。我好心建议他要慎重对待这个胭脂盒,不要被它伤到自己。
  
  黄芪难得嘴角一勾,神色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公孙大娘虽是位天赋较高的人,但想伤我,却不容易。”
  
  黄芪向来不打诳语,我放下心来。
  
  “你这不算是病,是内力遭到侵害。”
  
  临走之时,他想起什么,说道:“除了用药,给你输入些热性的内力,或是带着你打几套疏通内力、巩固内力的拳法,都可以帮助你快速恢复。”
  
  我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黄芪离府后,唐圣元瞧我躺在床上,仍十分不放心,和唐翎书提议,再多留几日,待我好转。
  
  唐翎书也没想到我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也表示并不着急回籽州。
  
  小芝麻再次回到房间,已经准备好药浴。
  
  于是很快,房间就剩下小芝麻,麻姑和我三人。
  
  她们二人将我扶入木桶中。
  
  坐在水中,开始的时候,并未觉得如何,水的温度让人舒适。可渐渐地,水温像是在慢慢升高,似乎生出了无数的枝条,插入我的肌肤,钻进我的血脉,开始蔓延。
  
  我感觉到了体内那股寒冷的入侵者,它在纠缠着我体内凝聚的内力。但当那些温度很高的枝条出现,进而如猛虎一般扑向它的时候,它只能停下行动,转而与这些“不速之客”扭打在一起。
  
  于是我的体内,同时出现了热与寒,冰火两重天。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体内不同属性的力量在冲撞,我只能调整呼吸。闭上眼,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热与冷的交手无处不在,它们反应的速度比我每一次的身手都快:正面过招,侧身避过,追逐,还有燃烧。
  
  有时候,你很容易就进入一个角色,生活在其中,不小心,就会忘记了你的全部,你的另一个角色。
  
  如果说牡丹大娘是猎奇者,那么黄芪,就是我的贵人。他给我开的药浴,只一次的感觉,足以让我醒来,找回另一部分的我。
  
  双手抬起,手臂外旋,向左推,收回,双手同一方向画圆,左手交于右手手臂,穴位贯通。双手打开,推,收,呼,吸,配上心中默念的口诀,运功。
  
  冰与火,这样的世界,我很熟悉。
  
  一声马嘶,黝黑色的马儿出现在我的窗外,它的四肢修长,步伐轻盈,是汗血宝马中最好的几匹之一,它叫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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