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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茉莉花开正当时 / 第二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第二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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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连母亲的面部轮廓都毫无印象。按理说6岁的孩子应当有了记忆。可能是因为轰炸力太强,6岁的茉莉处理母亲弥留之际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之外,其余关于母亲所有的印迹在茉莉这里已然消失殆尽。茉莉就像一个天生没有母亲的孩子,她从来都不知道如何自然且真挚地叫出“妈妈”这个词。28岁这一年茉莉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进入产房待产时刻茉莉看着一幅宝宝喊着“妈妈,我来了”的宣传画,她有点热泪盈眶,终于她也要成为妈妈了,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探寻“妈妈”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茉莉的母亲名叫“云”。云在28岁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茉莉以及茉莉的妹妹、弟弟。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政策抓得如火如荼。为了要个儿子,云在生下第二个女儿也就是茉莉的妹妹后便将第二个女儿送到了茉莉的堂叔家里抚养。在送走妹妹的时候,茉莉听说,母亲万般不舍。无奈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生下一个儿子就连云自己都觉得是必须完成的使命。也是因为云平时与茉莉四婶私交甚好,两家离得又近,以后也方便看孩子,云便狠下心来将二女儿送给了只有两个儿子的茉莉四婶。随后不到一年,云便又怀上了第三胎。这期间被抓计划生育的乡干部盯上了,幸而茉莉的爷爷在乡卫生院担任院长,爷爷出动人脉才免于因为超生被抓和被罚款。云如愿生下了一个男孩,云的丈夫勇由村头奔走至村尾,仿佛赢得了比赛的运动员一般向大家宣告“我有儿子了”。茉莉的奶奶也是欣喜万分地给全村人挨家挨户地散了红鸡蛋。村里人后来在向茉莉传述这样的夸张情节时茉莉想的却是彼时的母亲会是怎样的心情,茉莉不得而知。所幸这个迷思在茉莉生下了自己的儿子时是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答的。
  茉莉所生长的年代虽远不同于母亲云,但在拥有几千年重男轻女思想的中国的十八线小城市的偏远小乡村,这种封建荼毒已然根深蒂固。况且茉莉怀上这一胎也实属不易,在此之前,她或主动或被动地流了两胎,此后便迟迟怀不上孩子。流第二胎的时候茉莉清楚地记得她的婆婆是异常冷静的,后来她才知晓,婆婆的冷静是源于算命先生预测茉莉这一胎肚子里怀的是女儿,所以对于婆婆而言流了就流了,损失并不大。要问茉莉封建不封建,是否重男轻女,毕竟身受多年教育,茉莉敢扪心自问只要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一样疼爱,只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茉莉生下的是男孩多少让她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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