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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漂萍浪客 / 序 青年往事 三

序 青年往事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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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书店生活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或许是因为我的出身,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警察并没有找到我,而我从来也是直面警察,问心无愧,一开始书店爷爷并不接纳我,但在柒的努力下,我与爷爷终于达成妥协,爷爷终于默认了我的存在,那时,柒与我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我搬货,她收银,我修理,她做饭,我看书听曲,她也看书听曲,待我俩看完听完,谈天说地,执笔作画,摆弄乐器,修行武术……人间最快乐的事情,我与她都做过啦。”
  “听上去你们两人的关系很像玩伴。”
  “其实那时我心中也有些忐忑,究竟柒是怎样看待我的,毕竟我总觉得自己样样都不如柒,不及她聪明,也没有她那样冷静与温柔,总是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而且我听说女人喜欢勇敢而又冷静的男人,虽然我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去报复章国公,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软蛋,不是个男人,慢慢的,三年过去了,柒十五岁,我二十岁,我俩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
  ……
  ……
  那一日,书店打烊。
  闹市区,灯火阑珊。
  二十岁的徐已经变得三年前更为高大成熟。他穿着围裙,一丝不苟地打扫门店,正要关门。此时,十五岁的柒,已用自己青春饱满的身体,换上新买的纯白色的洋装,盘起如瀑长发,来到他的身边。
  长日已尽,娇羞的少女低着头,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站在徐的身后。
  徐转身一瞥,只是一眼,便心如鹿撞,不敢再看,背对身子。
  “徐,今天是我十五岁生日,你不该表示一下吗?”
  “你希望我怎样表示,穿得这么正式,是要陪你出去吃饭吗?”
  听到这话,柒可爱的小脸,鼓得就像一个小包子。
  躲在书架后的爷爷,听到这话,忍不住摇头叹气:“真是不解风情……”
  柒说道:“那你还记得咱们的誓言吗?”
  徐正色说道:“你是已死之人,我是亡命之徒,或许这世道已然无咱们插足之地,但至少在这处所在,你与我,坦然相对。”
  柒说道:“娶我!”
  猝不及防的两字,在耳边如雷声响起。
  而听者心中,只有一字可堪回应。
  徐说道:“好。”
  听到答案,柒羞红了脸,不敢再待下去,匆匆而去。
  徐刚刚忙转过身,发现人已不见,但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好像心中悬起的大石轻轻落下,嘿嘿傻笑。
  躲在书架后的爷爷不禁叹气摇头,“真是脸皮薄,熬到现在,若是在我们的年代,两年前就私定终生啦……不过,能成就好,能成就好。”
  ……
  ……
  ……
  “共鉴明月,共赏晨曦,共沐日光,共览星辰,共织幻想,共游炎夏,共御寒冬,共度时光,共拂清风,共戏流水,共踏尘土,共翔天空,这是一句歌词,是我们婚礼的祝词,也是我与柒长相厮守的理想,尽管整个婚礼只有三人,但我们却很幸福。”
  “这样说起来,大叔你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为何最后会成为声名狼藉的杀手。”
  “因为有一人出现。”
  “谁?”
  “我的弟弟,你的父亲,过去默默无闻的小捕头,当今南直隶警察厅总监,徐道一。”
  “我的……父亲?”
  ……
  ……
  ……
  有一种无私,叫做铁面无私。
  有一种大义,叫做铁石心肠。
  他有一个遗憾。
  一个误入歧途、逍遥法外的兄长,正需要他逮捕。
  一个放纵亲属、仗势欺人的恶名,正等待他消除。
  为此,他选择成为正义的使者,警察。
  他进入帝国关系最复杂的警校时,所有新生都在为前途忙着站队,只有他仿佛已立身成树,自成一荫,面对任何比他强大百倍的对手,巍然不惧,自成一格。
  在学长们都忙着与教员搞好关系,为以后的前途创造捷径,只有他用最笨的办法,通过提高实力证明自己,连续跳级,最后竟然成为了学长们的同级生。
  在毕业考试时,考官故意难为本届最优秀的三位学员,说道,当上级命令他们,为大局利益,立刻停止调查,也只有他坚持选择反对,一查到底,被考官取消两科成绩,最后靠着平日成绩,以警校毕业合格最后一名的成绩,危险出校。
  十五岁走向工作岗位,当身边的人尸位素餐,也只有他任劳任怨,身在第一线,无论是简单的工作或是危险的工作,皆做得一丝不苟,毫无破绽,终于得到了上级的青睐。
  按理说,这样不知收敛、头角峥嵘的人才应是小人环绕,是非不断。可当那些想要谋害他的人,查明他的底细,却又不敢将他如何。
  因为他的父亲是定国公世子徐逸,他的母亲是书香世家计氏长女计芳,他的启蒙老师是移居海外的帝国前第一捕神解十方,而他未婚妻伊秀,是军部大院里最受老将们疼爱的小孙女。
  他叫徐道一。
  他是当今定国公徐明正,最疼爱的嫡孙。
  他有一股执念。
  父母心心念念,愧疚万分,不敢相见的长子堕入恶道。身为弟弟的他,要用正当的办法让兄长偿还罪孽,回到正途!
  他有一种信念。
  祖父念念不忘的长孙,堕入恶道。身为次孙的他。恨不得马上将兄长带到老人面前,抚平老人心中的伤痛。
  一家甫从海外归来。旧宅清扫,旧屋打理。一切都在缓慢的进程当中。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找到了他的兄长。
  当他亲眼看到兄长一脸幸福地抱着小腹微隆的女孩儿、望着星空、仿佛生活已经圆满,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团愤怒的火焰。
  他要让兄长知道错误,让兄长明白冰冷的世界还有许多罪孽需要偿还。哪怕这样做,可能会让店铺失去栋梁,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家庭从此毁灭,可他依然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上。
  他的心中只记得四个字。
  “立身为公,有罪当偿!”
  ……
  ……
  ……
  “你可以想象我的处境,在妻子的面前,被穿着警服,素昧蒙面的弟弟打倒在地,四周都是路过的行人,少年人一身正气,好似阳光般不能直视,而我,在那一刻被打上了罪恶的印记,好似最臭的污泥。”
  “看来你是相当怨恨我的父亲。”
  “那时他毁掉了我安稳的生活,我对他只有满腔怨恨!”
  ……
  ……
  ……
  在制服徐之后,徐道一自述身份,而后对压在身下的徐说道:“大哥,束手就擒吧,你的罪,我们早就知晓,只要你肯在牢中改过自新,祖父,父亲,母亲,我都会帮你。”
  “帮我?”
  徐努力地侧过脑袋,斜眼看向徐道一。
  “在我孤独一人住在无人的空屋,全身发冷,额头滚烫时,谁来帮过我?”
  “在我面对警察无故的袭击和诬陷,险些死去的时候,谁来帮过我?”
  “在这三年里的每一日,远在海外享受荣华富贵的你们,坐拥封疆大吏的官邸和荣耀,又何时想起过我?”
  “你该不会说是他们用心良苦,保护我吧?我的祖父、父亲是很厉害的人,但我却被他们隐瞒身份扔在无人靠近的角落,害得我被人陷害,而现在我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你们终于找到了我,将我一脚踩在地上,要洗尽我的罪恶,好一句帮我啊!”
  徐道一说道:“若你有冤屈,随我回警局说明吧。”
  徐惨然一笑:“我去了那里,落在野心者的手里,还有可能回来吗?”
  徐道一目光一凛,说道:“一切有我!”
  说罢,徐道一用手铐将徐拷住,用手绢遮住手铐,将徐扶起来。
  徐回眼看向身后的妻子。
  “你等我。”
  柒点点头,抚摸小腹,眼中含泪,一旁的爷爷拍了拍柒的肩膀。
  “我等你。”
  ……
  ……
  ……
  “除恶务尽,有冤必伸,这果然是我父风范,那后来如何呢?”
  “他确实查出了真相,但你认为我为何要成为臭名昭著的杀手呢?”
  “出事啦?!”
  “然也,你的父亲实在太自信啦,自信到认为可以让一切真相大白,自信到认为定国公嫡孙的身份可以顶住一切压力,自信到认为一起牵连大选的案件可以由一名名不经传的小警察一手包办,更天真地认为自己头顶的上司都是正气凛然的青天老爷!”
  “不可能,如果是父亲,我认为再难的局也困不住他。”
  “确实,如果你的父亲硬气一些,也许我的悲剧便不会发生,但你知道你的父亲一生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亲情?!”
  “没错。”
  ……
  ……
  ……
  徐家老宅,常年冷清,空无一人,如今举族由海外归来,一扫尘霾,恢复端庄之相。
  内堂中,父子对话。
  文质彬彬,好似教书先生的瘦高中年,正是当今定国公长子徐逸。
  徐道一惊呼:“什么?!你们要牺牲大哥?!”
  徐逸摇头说道:“那不是你的大哥,而是徐道全!”
  徐道一质问道:“为什么,大哥确实是被冤枉的,那两名警察,无故诬陷良民,本就是死有余辜,而吴家小姐之死,我已有把握指证幕后犯人,既然证据确凿,为何不替大哥申冤?”
  听了徐道一一番陈述,徐逸冷然说道:“因为,章国公本就是咱们的人,这背后牵连着咱们徐家未来的大计。”
  徐道一不理解,说道:“父亲是糊涂了吧,为章国公牺牲徐家的长房长子?”
  徐逸摇头笑道:“糊涂的是你啊,那名孽子本就是我们留在应天府、迷惑他人、可有可无的质子,否则,我为何对他不理不睬呢,唯一的错算便是那天,他会遇到那场事故,更杀死了咱们准备的替罪羔羊,何况要杀他的人,不正是吾儿,你吗?”
  徐道一愣住,说道:“要杀大哥的人,是……我?”
  徐逸嘴角上扬说道:“是啊,原本这件事石沉大海,我本不打算继续追究,而嫡子杀人这个污点也正可以让咱们的对手以为抓住咱们的把柄、掉以轻心,既然你坚持找到那个逆子,那便是天让这个蠢货找死,不如顺天而为,如今已是大选关键时刻,咱们正可以将他名正典刑,以证明我徐家处事公正,若他翻身过来,你是我从小培养的继承人,而宗人府又无时无刻不想分化咱们这些世家,难道你还希望那名逆子与你争夺定国公之位不成?”
  徐道一睁大眼睛说道:“那您往日在我面前说,您对大哥念念不忘,难道都是假的?”
  徐逸哑声失笑:“傻孩子,那都是为父故意说给你听的,正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你只有知道自己在应天府还有一位大哥与自己争位,才会不断激励自己变强,不是吗?”
  ……
  ……
  ……
  “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那父亲他是怎么做的呢?”
  “你的父亲妥协啦,那天他双眼无光、失魂落魄地找到了牢中的我,跪在我的面前,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一声接着一声向我道歉,他知道如果不是他翻出这桩案子,也许,我也不会有那天的灭顶之灾,但我当时也并不怪他,因为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生不如死的煎熬,为了亲情,牺牲尊严,甚至理想,并不可耻,所以,我放空一切后,决定接受命运,只向他交代了一件事情。”
  ……
  ……
  ……
  “柒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挂念,也许是四个月,也许是五个月,我的孩子便要出生,我的妻儿,你能代我照顾吗?”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弟弟,而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徐道一知道,这是无法拒绝的请求,而答案也早已注定,沉声说道:“从今以后,她们便是我最亲的人。”
  “记住你的承诺!”
  徐深深看了徐道一一眼,而后转过身,默默坐下,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与妻子的回忆,等待死亡降临。
  在离开前的一刻,徐道一问道:“你不想和大嫂见一面吗?”
  “见了又如何,徒留伤悲。”
  徐道一看着兄长颓然身形,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
  ……
  “听上去似乎要大结局啦。”
  “是啊,要大结局啦,我以为这一切都会随着我的死而沉寂下来,而柒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但是我错啦,以往,我以为柒是比我冷静、比我优秀的人,而一个女人做了母亲也会更加温柔,但我却疏忽了她的心意,忘记了她的年龄,忽视了她的理想?”
  “理想?”
  “是啊,永远不要不经过与重要的家人协商,就一厢情愿地盲目牺牲,因为你并不知道自己付出的是否是心爱之人想要的,我要的是柒与孩子的平安,而她要的从来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未来,而非是牺牲一人换来的平静。”
  ……
  ……
  ……
  “有人闯入大牢!!”
  “拉响警报!!”
  大牢外,一名老者手持长剑,看着眼前这座困锁无数鬼魂的庞然大物,开始了此生最后一次生死之战。
  一圈又一圈的守卫将老者围住,轮番交战。
  令人吃惊的是,老者勇武,百战不败。
  “为人而死,值得,为自己的孙女而死,值得,不是亲生又何妨,我从不在乎血缘。”
  大牢内,暗影浮动。
  一道身形,越过几重守卫,一层一层来到大牢最深处。
  剑,刺破铁门,惊醒睡梦中的人。
  血,自剑刃滴落,凉彻被囚人的心。
  门缓缓打开,光明渐渐到来。
  他认识这口剑。
  在三年前的夜晚,这口剑给了他莫名的勇气,助他在雨夜中猎杀三人,摆脱了命运的桎梏,从此天地开阔。
  他认识这个人。
  尽管她现在戴着斗笠,一身粗布衣,衣着宽大,肚子隆起,手指浮肿,好似邋遢胖汉,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柒。”
  随着斗笠摘下,心心念念男人浮现眼前,少女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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