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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程财出院的日子。程程早早定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开到医院接爸爸。
在等红路灯的时候，一辆电动车窜到出租车边，没停稳一个急刹，脚踏板上摞着的大葱哗地傾撒到了地上。车主急得大喊大叫，胳膊张开护着，不让后面的骑车人压到大葱。
程程见状，拉开车门，想帮那人拾大葱。司机阻拦道：“你下去时间要算钱的哦！”
“算吧！”程程毅然决然地下了车。
等大葱都被程程敛上电动车后，车主感激地抓起一把大葱递给程程：“没什么好谢你，这几根拿去吧！”
“不用了。”程程拍拍手就上车招呼司机继续走。这时车主从车窗户噌地扔进那一把大葱。程程会心一笑，冲车主挥手致谢。车主连连摆手，微笑着示意程程快走。
程程哭笑不得地捧着大葱，不知道怎么办。
司机笑着说：“小伙子，你赚了！今年葱蒜很贵的，蒜你狠，哈哈哈！”
“那！师傅，送你一根，算小费吧。”
“呵呵！谢谢啦！”
医院门口，程财坐在轮椅上，由一位护工推着。
见程程的出租车靠边，护工麻利地拉开出租车门，把程财塞了进去，又把轮椅放到车后备箱，不忘关照程程道：“你爸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静养，出门要坐轮椅。”
“知道了，谢谢。”
见程程手里拿着大葱，程财喏喏道：“人家拿花接人出院。你倒好，拿大葱。”
程程不好意思地赶紧放下大葱，说：“不是，人家路上送的。”
“谁送的。”
“一个开电动车的，葱洒一地，我帮他拾，他送我的。”
“哦，拿开点，这个味儿太大。我最近葱姜蒜都忌口，你拿你家吃去吧。”
等车开到楼下停住，程程走到后备箱前，司机已经遥控后备箱打开了。程财扶着车边，颤颤巍巍地也来到后备箱前。
程程和程财同时盯着轮椅发呆。
过了好几秒，程程意识到不对，扭脸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忽然觉得他好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这么老了，也不和自己争着拿东西了。程程心里一揪，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轮椅从后备箱搬了下来，展开，扶着直打哆嗦的程财坐上。
望着头发花白，皮肤松弛，满脸老人斑的父亲，程程猛然间觉得自己长大了，肩上的大葱好重。不，是担子好重。
程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冲楼上大喊：“妈妈，你下来帮忙！我搞不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