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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小说邻人 / 第一章第三节

第一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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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家里的条件很差,写字台是他爸从废品堆里淘来的破缝纫机,一台电视机只能模糊地收到两个台。家徒四壁,这要怨程程那个无能的父亲程财。本来仓库看得好好的,他却嫌虚度青春,愣是把工作辞了在家闲着。事实上他的确很年轻,儿子16岁,老子才35岁,老婆茅姑姑已经40岁了。
  想当年,游手好闲的程财鬼使神差地迷上了大大咧咧的茅姑姑。长相还算英俊的程财与茅姑姑的恋爱遭到周围所有人的反对。大胆的茅姑姑拉上比自己小五岁的程财从家乡上海崇明私奔到了AH合肥。
  现在,赋闲在家的程财在茅姑姑的逼迫下开了一爿修车铺。可他手艺不精,态度又不好,以致生意冷清,门可罗雀。程财就在空闲时候捉麻雀,打打牙祭。而全家的收入就靠茅姑姑在自家门口摆的杂货铺来维持生计。
  程程的衣服很少。单调的白T恤、白衬衫、灰外套、灰棉袄。裤子只有灰色和黑色的。鞋子是黑凉鞋和白帆布鞋。书包永远是妈妈手缝的绿色挎包。即使是补丁加补丁,程程也从没想过要换掉它。
  程程所住的房子是盖韩捷妮所住公寓时民工聚居的临时工棚。疏于管理让废弃的工棚陆续搬进各类闲杂人员,并长期居住。程程家也挤进一楼的一套间。
  程程楼上住着一个拾破烂的老婆婆。大家都叫她沈婆。她对程程很好,经常让他到她那里去看书,说是清静点,有时候还会在他做功课的时候在旁边扇蒲扇。
  沈婆对程程的好,他都记在了《报恩录》上。有朝一日,他要报答所有有恩于他的人。《报恩录》上记录了:“……1992年7月18日,爸爸给我安了一个写字台……1994年4月22日,沈婆叫我以后到她那里做功课……1997年9月3日,马良送我一部随身听……”
  “阿财!死哪去啦?饭不吃喂狗啦!”茅姑姑到晚饭的点都是这样通知老公的。
  程财从门外灰头土脸地冲进屋,手里拎着一只青蛙。
  茅姑姑怀疑地问:“抓的?”
  “捡的。”
  “猪脑子!”茅姑姑一把夺过青蛙,远远地丢出门。她完全不理会絮絮叨叨的程财,边骂边布置碗筷。
  茅姑姑看见程程进屋来,亲切地招呼道:“程子啊,快来趁热吃,有鸡呢!”所谓的鸡不过是鸡头鸡爪之类。
  “本来还有青……”程财的后半句被茅姑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程程对父母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他不挑剔地吃完饭,带着随身听,又去了老地方。
  那是一片废弃的高级别墅。到处残垣断壁,一泓池塘有些浑浊,茂密的杂草将这安静的世外桃源遮掩得严严实实。这个人迹罕至的的地方成了程程散心最爱去的秘密花园。
  程程喜欢靠在池塘边的柳树下,看着夕阳洒在水面上,洒在瓦砾上,洒在跳跃的小鸟周围,也洒在自己身上。云卷云舒,微风惬意地拂过脸颊。不由得,程程又想起与捷妮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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