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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叶渊!”
赵老头面色瞬间惨白，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鬼啊!”
他浑身哆嗦着叫了一声，连滚带爬掉头就走，没走出两步便筋酥骨软，感到一阵无力。
近两年前灵河镇铸剑师叶渊被柳家主柳重山派人丢入太古废墟的事情人人皆知，甚至柳家的护卫统领和两名护卫两年来都毫无音信，想来必定是凶多吉少，叶渊怕就更是十死无生了。
眼下叶渊浑身重伤着出现在灵河镇，着实将赵老头吓得不轻。
但当赵老头冷静下来后，便少了几分畏惧，但他脸上还是掩藏不住惊疑之色。
难以想象，叶渊是怎么在太古废墟那种宛如无间地狱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其中的苦难，赵老头心里想想都感到发毛。
深吸一口气后，赵老头壮起胆子叫了几声。
“小子，你怎么样？”
并无回应，想必是昏迷了，上前探了探，叶渊已是奄奄一息。
“伤的不轻啊。”
赵老头捋了捋白须，皱起了眉头。
此时，叶渊眉心有紫红二光一闪即逝，难以察觉。
此时在叶渊脑海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宏大广阔的世界，日月当空，星辰漫天，六道光柱顶天立地，凛冽的罡风四处扫荡，正中雌雄双剑悬浮，剑气凌厉，摧垮山河的气息层层而起，直冲云霄，使得天地动荡，星辰闪烁。
两道剑气，缠绵交错，渐而合二为一，化为一片金光，金光大盛，陡然间支离破碎，符文自破碎金光中而出，一化二，二化四，化为千千万万，如潮水般涌动、排列，最后形成一篇经文，透着耀眼的金光。
叶渊在太古遗迹空间崩碎时身受重伤，灵气几乎耗尽，神识也受到创伤，如今虽然能感应到这篇经文，神识也难以看清，强行穿透金光去看，只觉神识的效果越发微弱，强烈的倦意涌上头来，让他彻底昏迷了。
……
三日后，清晨时分，窗户被打开了少许，一阵辰时的凉风吹进来，有些微寒。
叶渊睫毛颤了颤，神志逐渐清醒，立刻便感到脸颊痒痒的。
睁眼一看，叶渊嘴角抽搐片刻，将小狐一把抓起，丢掉一边去，随后翻身坐起，查探周围。
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甚至有些简陋，却让叶渊恍如隔世，他已经近两年没见过人族的居所了，此刻心头万般感触涌起，情难自禁。
身上的黑袍也被换成了普通人家的衣衫，叶渊淡淡一笑，这种感觉，可真好。
再查探浑身伤势时，叶渊微微蹙眉，他外伤近乎痊愈，但内伤却极为严重，一身灵气耗尽还不算什么，起码日后能修炼回来，但却没想到他的经脉也受到了损伤，断得七七八八，怕是一丝灵气都修炼不出来了。
神识再向深处探去时，叶渊才发现神识的损伤竟也不小，没了灵气的滋养修炼，神识的效果正在逐渐减退，甚至可能会消失。
“经脉受创，这可怎么治……”
叶渊感到一阵郁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落下这个病根。
小狐鸣叫两声，跳上了叶渊肩头。
“罢了，我们出去转转。”反正都逃出太古废墟了，叶渊也懒得去想了，没走两步，便在木桌上发现了他的储物袋，顺手收回，神识一探，练气丹、诸般法宝、以及那具晶莹剔透的仙骨一样不少。
看来救他的人不是修士，否则这些东西肯定早没了。
叶渊将储物袋挂在腰间，推门而出，一阵凉风拂面，让他感到心旷神怡，太古废墟的风虽寒，却总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嗅多了令人麻木。
院子里，赵老头正在藤椅上假寐，听得声响，猛然站起身，盯着叶渊看了看，试探道:“叶大师，果真是你？”
叶渊脸色亦是一变，又惊又喜道:“原来是赵大爷，多谢救命之恩了!”
这里居然是灵河镇!叶渊心头大喜。
赵老头干硬地笑了笑道:“老朽听说……一两年前柳家主派人将你丢入了太古废墟，此事是真是假？”
叶渊目光一冷，微微颔首，赵老头不提醒他差点忘了!柳重山此人，他绝不会轻饶!
“果然如此，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老朽听说那种地方，连传说中的仙人都不敢擅闯!”赵老头捏蒲扇的手，微微颤抖，说话间仿佛再替叶渊哆嗦着。
叶渊莞尔一笑，道:“阎王不肯收我，如之奈何？”
“没事就好，那你的伤势如何了？”赵老头笑了笑，知道他不愿说，也就不问了，便重新坐下摇了摇蒲扇道。
“已无大碍。”叶渊自然不会把内伤告诉他，毕竟赵老头只是一介凡人，告诉他也没用。
“赵大爷，既然我伤势已经好了，就不便久留了。”叶渊沉吟片刻后又道。
“不多住几日了调养调养了？”赵大爷好心道。
“不了，这几日多谢大爷照料了，叶某告辞了。”叶渊拱手说道。
赵大爷稍稍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强求了，只是灵河镇最近也不太平，叶大师切记多加防范。”
“好。”叶渊应了一声，心中不以为然。
与赵老头告辞后，叶渊行走如风，凭着模糊的记忆向柳府而去，双眸闪烁着一道精光。
近两年过去，灵河镇变了许多，道路愈发宽广，行人也熙熙攘攘，叶渊穿行其中却不引人注意。
很快，记忆中的柳府遥遥在望。
府邸高大了许多，朱门华柱，琼楼玉宇，在方圆一片建筑中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很好。”
叶渊轻喃一声，脚步慢了下来，散步一般向着柳府而去。
“小妖狐，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叫喊。”他对着肩膀上的小狐说道，语气有些淡漠。
小狐叫了一声，似乎是答应了，又似乎在疑问。
在叶渊身上，一股嗜血狂暴的气息腾腾而起，如一柄万丈凶剑，要将这苍穹刺破!
太古废墟中的日日夜夜，早已铸造了叶渊的麻木冷漠和嗜血杀伐，九层祭坛那股浩然的伟力磅礴，却也没能将这种血性荡涤一空，如今一想到自己无数心惊、恐怖、绝望、悲伤以及受到的非人苦难都是来自柳家主柳重山，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而无法遏制的杀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浓重!
叶渊离柳府越来越近，眸中的寒光与杀意几乎化为实质，滔天的血气使柳府门前的两名护卫腿脚酸软，让他们感觉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无边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一名护卫浑身哆嗦着，他眼中的叶渊凶相毕露，强忍住心底骇然，这名护卫颤抖着出声:“什么人!快站住!”
下一刻，血光闪现，腥气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