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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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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夜里多次不睡的父亲:
  文章更新的速度令我自己吃惊,我以为我写出来会左思右想,但是,当我安静到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和我两个人守望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太多要跟你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口。有些话甚至忘记在岁月里,不知欲言又止的话,到底是什么。
  尽管如此,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掩饰自己脆弱的人是最傻的——因为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让自己和遇到的人很强悍,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很脆弱,怎么可能呢?所以,爸爸,如果你一定要以这种非常强悍的姿态来长期活命,那么,我虽然不能为你的脆弱包扎,却也至少可以减缓血液流逝的速度。不要忘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帅爸爸,你的血液流逝速度,应该跟我的血液增长速度成正比吧?只要我宁愿多吃点苦,血液就会稳定成一个速度存活。
  你也真是,说自己不是什么好男人,只是个夹着尾巴的父亲在忧愁我,何时才嫁出去成家。就因为我说,我想找个和你一样的男人嫁出去!?依赖感不要那么强,也不要太理想,也不要太天真,是这样吧?问题是,这跟爱情有何关系呢?你是看我受伤多了,想保护我又无能为力,所以才把自己当做反面教材了!?难怪你不讲理就算了,但是你还在干苦事……其实我妈妈看我要遇到啥大事,都要跟你讲;你看我有什么毛病,也会打电话给我妈妈讲一顿。所以说,我根本就是在误会你的心思,你和妈妈疼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互相诉说和抱怨养育我的辛苦呢!?你们只是觉得现实不理想,所以你们来不及再顾及我的不懂事了。
  尽管这样,不懂事的孩子摔跤了,他哭闹也好,挣扎也好,埋怨也好,终究要理解你们的辛苦;尤其是当我们不能让你们随哭随到的时候,血脉就会带着温存到处漂泊,直到温度都恰好一样为止。我不敢保证全天下父母的血一辈子一个样,但是血其实有很多种形态,比如汗水、比如眼泪、比如呼吸……我相信缘分的种种伏笔,都离不开跟父母一个类型。
  既然我多吃点苦,就能明白这么多事情,那么你和妈妈是真的很相爱吧,因为妈妈确实为了家庭四处奔波,她估计是这些年在我们家跑路最远又最久的女人了。而你,什么该负的任务都做了,也依然不满足我在家的简单条件,由此也可知:你跟我妈妈想要在一起,还真的需要很多条件支持,才能好好生下我。尽管现在家里不富裕,但是你们都尽量不添麻烦,是真的有心了。
  最近阴雨连绵,我不知道你那边如何了,我一直只知道云南是个好地方,你还说那边舒服着呢,买房子应该买云南那边去……
  父亲,你是想又进入强悍状态了吗!?我们家这个房子已经很费钱了啊,你这样说的时候,我既无奈又觉得自己实在赶不上你了。说真的,无论是谁,本来觉得自己住得挺好,看别人的豪华,顿时觉得自己的屋子不好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根本区别么——因为我们不够积极面对生活,就像人生活得不在于有多长,而在于它有多好。你啊,在农场骑摩托摔了脑袋,还断了大拇指,直接说让我照顾好妈妈,差点没把我吓死。其实积极不等于拼命,而是体面啊。
  所以我也该整整自己的脾气和能耐,不然不发脾气或者不偷懒,我瞬间还能没命了?而且这样既能控制血脉,也能让父母放心了。
  那么,我就早点睡觉了,即使病痛让我四五年睡不好觉,我也要改正这个不睡觉的坏习惯了。等我成功了,就直接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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