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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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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不被我重视的父亲:
  在我抱怨你只会赚钱,不会与家人好好相处感情的时候,我忘了非常讽刺的一个重点——老师无论怎么教我写作文,我每次都写妈妈,根本没考虑过你。即使你的眉目实在顺眼,我也当是白写,主要是我体会不到你有何不容易。但是,越是不容易的人,他往往就越低调,越低调的人,往往根本不贪多。我也就想拿个优秀作文,结果我每次都在作文上面丢分,导致我学生时代根本就是没作文高分,有了作文,没有人会说我成绩如何的。
  说得详细点,我这叫掩耳盗铃还不知分寸;说得直接点,就是拿着任性,去折磨别人的耐性。
  我至今才觉悟,一直没努力搞趣味的并不是你,而是什么都求趣味的我。什么事都有趣味,怎么可能呢?我也开始不理解自己了,当人过于自私,他越不讲理;也就会越不惜一切代价,来忘记原本的自己。而如果真挚地去爱别人,即使不分昼夜,这股力量也终能在昼夜被彼此察觉,理由很简单——我为了你更好地活着,献上了我们最好的未来。
  原来,你就是靠着这股力量支撑家庭、支撑健康、支撑你忠爱的一切。我一直以来都以自我为中心,一切都要理所当然,还说规矩就是命令,可是我从来不把父母立下的规矩放在心里;我一直以来都想拖着你们去我想到达的地方,不管你们的意愿,更不接受你们的能力限制……这一切的自私,都让我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疾病之中,留下你和妈妈咽下泪水,再次咬牙赚钱来把我拉回来。
  明明是劣迹斑斑的孩子,你们却从未给我设立过要求,哪怕写完作业,也只是希望我能早点玩耍而已,不然妈妈也不会允许我拖着时间看《动物世界》了……我也问过母亲,为什么不给我施加管制和要求,妈妈说,你们都希望我长大之后能自己自觉起来,根本不需要你们来管我。
  这个愿望当然很美好,但是也不能说是美丽的错误,而是两棵大树的茂叶正不断供给中间的小树苗——只要时间一到,它长得惊人地快,就像你和妈妈都对我说,只要我能康复,全家都有希望了,我后悔什么都是永不为迟的。你们怎么能让绿油油的茂叶不经季节,就化为腐土了呢?啊,我知道了:你们把时光遮住了,忧愁都挡住了,于是我才有今天的毫无瑕疵,就连以前的坏事,都轮不到祸害我!
  这一堆信,不是我孤独的时候漂流过来要写给你的,而是我确定那就是我永远的依靠,所以我才来正式入驻的。我没有给你和妈妈做什么有情调的事情,所以打算写99封信献给你。虽然花言巧语实在不太惹人中意,但这才是我最开心的样子。我会变得更加朴实,学会更多生存常识;我会变得更加感恩,你尽管放心做事;我会变得更加有女人的样子,你把小公主那样培养,是不会浪费的……
  在我记忆中,你的眉毛很有英气;双眼的目光也稳重而坚定,鼻梁就像不肯塌下的沙丘;嘴唇紧闭着规律的呼吸,胡子在下巴定住;头发还很旺盛,就像博士一样讲究……
  那是我二年级对你的记忆,如今的你已经模糊了,只知道你头发掉得厉害,都秃顶了,胡子也白了,唯有眼神不曾改变。你……是不是因为长期的奔波呢……我出生22年了啊。
  都说离人最是情无奈,但最无奈的其实不是离别,是四季过去了,人的感知还不愿意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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