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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无遮木有溪 / 第五章 小姐无缘

第五章 小姐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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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陆府的男仆喝完一壶酒,与店掌柜摆摆手,就离开了酒店。
  林郁溪小声说:“早产、多病,又被算命的说与自己母亲八字不合,从小远离双亲,好不容易到了议亲的年纪,都已经定下了亲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却意外葬身火海……这陆小姐也是命苦啊。”林郁溪唏嘘不已。
  石无遮点了一下头,并无他话。
  林郁溪问石无遮:“兄长,咱们还去陆府吗?”
  石无遮说:“陆老爷不同于贫苦百姓,官府捕头不会敷衍结案的,一定是仔细调查过火灾现场,退一步说,即使官差有不仔细的地方,魏同也会认认真真的查过,既然他与官差都说是意外事件,想来现场是没有留下破绽,何况这又过了几日,如果这案子真的是有个凶手存在,我们现在去了大概也无法从现场查到什么了。”
  林郁溪说:“那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
  石无遮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石无遮结了账,问店掌柜要了客店的位置,和林郁溪走了不到百步,就找了一家客店,要了房间。
  林郁溪帮石无遮收拾行李时,从他的包裹里掉出一条碧绿的细丝绦,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不过,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颜色都旧了。石无遮走过来拾起丝绦,随手塞进包裹里,他说:“我年少时做过一件特别不是人的事。”
  石无遮平静的对林郁溪说起他年少时的一件往事。
  他那时在一家商铺当学徒,东家少爷总是欺压他,东家小姐美丽又善良,每每都替他说好话。有一次,东家少爷诬陷他偷东西,令下人打他一顿,又将他撵走。
  那日,入了夜,夜幕低垂,一轮明月挂在天边,东家小姐薛曦吹了灯正准备睡觉,却听见窗口有声音,她走过去,打开窗口,猝不及防的被一个站在窗口的黑影吓了一跳。她嘴巴一张,差点尖叫出声,那黑影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姐,是我。”
  是石无遮!
  他轻巧的跳进屋,关上窗户。
  薛曦背抵着墙,大惊失色,“你不是被我哥哥打了一顿,撵出去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他直视着她,漆深的黑眸有点迫人,“你那个哥哥整日整夜花天酒地,下人们有样学样,聚众赌博吃酒,门户不严,我要是有胆子,想进来也不算是难事。”
  薛曦瞪大眼睛,有片刻失神,完全不敢相信。他俯身凑近她,呼吸近在咫尺,“在府上做事时,承蒙小姐多番教导,走之前想和小姐说一声,明天我要走了,回家与兄嫂告别之后,我便去投军。”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吧。”她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移开目光,“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你就快走吧。”
  “小姐,我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平庸,我会干一番大事业的。”
  “好,你很有志气……可是,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他看着她,眸色如墨,声音低哑,“你还惦念着与贾家的亲事呢?那个贾家二爷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不会是你的良缘!”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薛曦脑子里的某根弦紧绷得她头昏脑涨,他牢牢抓着她的双手,将她抵在墙上,“你干什么?”她动弹不得,恼红了脸,她瞪大眼睛,心狂跳如擂鼓一般,他想对她做那种事不成?
  “你敢放肆!”她这句话实在是废话,他既然深夜入室,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哪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行,“你现在叫出来,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
  “我哥哥会打死你的。”她脸涨得几乎要滴血。
  黑暗中,他笑得低沉,他对她做这种事,她居然只惦记着他的死活。
  “你果然是舍不得我的。”
  眼泪从薛曦的眼睛里流下来,在朦胧的月色下,波光一片,“我才没有舍不得你。”
  “小姐,你等我回来。”他说,“给我三年的时间,我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两人相拥相缠,海誓山盟。
  空气中有花开的气味,久久不能消散。
  石无遮推开窗户,望着夕阳渐渐落到山后面,他对林郁溪说:“我回乡本来是想与兄嫂告别,然后就去投军,可是没想到回去才知道兄嫂被恶霸欺侮。我杀了恶霸,被判入狱,等着秋后问斩,还没到秋天,大洪水就来了,当时死了好多人,我命大,捡回一条命,就跑去边境投军。本以为在军中我能够建功立业,可以闯出一番事业,可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一点儿也没错,我没成为那一堆枯骨已是万幸,再不敢奢望什么锦绣前程了。”
  林郁溪点燃桌上的蜡烛,轻声问:“那薛小姐呢?”
  石无遮无声叹了口气,说:“我从军中退役回来曾混入贾府去见过她一面。”
  那日,贾府家宴格外热闹,请了戏班演新戏,奴婢们都被恩准在廊下观瞧。一出戏毕,薛曦借口更衣就独自出来了。突然,身后有人低低的说了一句,“还记得吗?三年之约。”
  薛曦如听惊雷,浑身一震,猛的转过身,霎时间面孔煞白,嘴唇都失了血色。他大步走近,一把拉住她走到僻静的绿竹掩映的鹅卵石小径上。他注视着她,那双瞪得大大的黑眼睛,像燃烧的火,像闪着寒光的剑,逼得她不敢抬头,逼得她浑身发寒热般颤抖。他久久凝视,终于喃喃地说,有如梦呓:“你过得好吗?”
  她哪里还出得了声!咬紧牙关,怯生生的点了头。
  他露出欣慰的笑,又百感丛集,“我想了好多办法……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石无遮看薛曦,她更加出落得风韵超逸。
  薛曦看石无遮,虽然人黑了,可是也成熟了,更具男子汉气概。
  “我得走了……要是让旁人瞧见可了不得,你就没命了……”她红着脸垂着眼,低声嗫嚅着。
  他声音嘶哑,“你难道就不明白,我想尽法子混进戏班,全都是为了找到你,要带你走吗?”
  薛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你……疯了?”
  “我没疯!”他怒冲冲的扳住一棵粗壮的老竹,面孔涨得血红:“你要是真的过得好,我也就罢了,可是我打听过了,那贾二爷三妻四妾的往房里收,他待你并不好!”“喀吧”一声,竹子断在他手中。
  “我……”她可怜巴巴的,欲言又止,嘴唇颤抖,满眼是泪。
  “你?”他古怪地盯着她看,面孔忽地阴暗下来,“你宁愿当不快乐的金丝雀,也不愿意与我流浪天涯,是吗?”
  如同在心窝上挨了一刀,她身子摇晃着,只得扶住身边的竹子,绝望的挣扎的说:“我……唉,你怎么不明白我的难处……”她紧紧绞着手帕,哭得全身剧烈地战抖,因为不敢出声,她痛苦得抽心结胆,眼看要透不过气了。
  “你……”石无遮差点儿叫起来,怒气全消,眼睛湿润了,满腔爱怜化作极其真挚的低语,“我错了,我错了……你的难处我明白。你只是个弱女子,是我没有能耐,我又怎么能怪你?你看!”他从襟怀里掏出一条丝绦递给她!她认出来,是当年他临走时,她送给他的。
  薛曦胸臆间倒海翻江、千头万绪,瞬时泪如泉涌,贴向腮边的丝绦顷刻间被泪水湿遍。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痴痴的望着她,乌黑的眼睛里游动着泪光,“跟我逃走吧,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薛曦心里刀剜似的阵痛,咬着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她终于小声的说:“他们家如今虽说不及先年那样兴盛,但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气象不同。这里连个丫头都逃不出去,何况是我。就算我们能逃走,我一走了之,可是我母亲和我哥哥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
  “你我之情,只是一时的欢娱,不必执迷,你就当我是那过眼的云烟,忘了我吧。”她说着眼泪又脆弱的滴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你应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千万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前程。”
  石无遮的心缩紧了,指尖发凉了,“你能忘了我吗?”一句一字发自灵魂深处的话语,痛楚的表现出他无能为力的情感。
  “事已如此,不管好坏,我认命了!”薛曦哽咽着。
  “你忘了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口里说着,她头也不回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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