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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却恕小侄不能为您解惑了。”王定只是淡淡的笑。
宋翼也随即朗声大笑:“哈哈,无妨,世间之事确难以尽知。说罢,你想如何处置于我?”
“留您性命,却是不能。但我能为您完成一个心愿。”
宋翼眼神涌出一线光芒,随即湮灭:“你能帮我完成什么?何况,你又怎知我有何心愿?”
王定不搭话,扶着小几一探身,便从宋翼怀中拽出一卷锦帛。
“你……竟是连这念想,都不给我么?”宋翼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身体化作一滩。
王定把那锦帛展开,赫然便是任命三公的那份策书。
只是满篇黑白之色,十分单调。
王定探手入怀,拿出一方玉印,哈了哈气,端端正正的盖在了策书的左侧。
而后交予宋翼。
“皇帝行玺?你怎会……”
王定肃然拱手道:“有此玺印,宋公您就是朝廷委任的司徒了!”
“我是司徒了……我是司徒了……我是司徒了……我宋氏,自此也是高门大族了……”
宋翼捧着策书桀桀而笑,须臾间便没了声息。
曹性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对王定摇摇头道:“死了。”
王定婆娑着手中的玉玺,悠然叹道:“将这策书覆于他父子二人之身,一并烧了罢。”
火葬之时,那策书登时化为飞灰,翩然而起。
似是舞着一曲圆梦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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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宋氏父子,王定开始着手抚慰人心。
虽说左冯翊麾下营中主管皆是并州老人,但毕竟由宋翼统属了些时日。
如今虽然宣称其因叛乱而死,却终究会导致人心浮动。
于是王定安顿高顺守卫城池,自己则带着吕玲绮挨个营头拜访这些宿将。
一来是籍着吕布的威名。
二来男女组合上门拜访,更容易让人亲近。
说来这倒是借鉴了后世的习惯。
但效果确实不错。
叔伯辈的将领们,见到亲近后辈俊男美女乖巧识礼,便自觉代入了慈祥长者的角色。
哪怕对昨夜之事疑窦丛生,也总要先调侃几句:
“王公、吕将军俱是我并州人杰,若能亲上加亲,当是一段佳话!”
“你二人年岁相仿,容貌相配,更兼两家渊源深厚,此那是天作之合呀!”
……
吕玲绮此时再无半分聒噪,反而扭捏着红透了脸。
王定脸皮倒是厚比城墙,哈哈几句,便寻机引入正题。
“什么?你说陛下在你军中?”
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如此。
王定下一句便会是:“家翁不日便会率军前来,与我等汇合。”
接下来就是长长的沉默。
将领们都会想这二者之间是何联系。
西凉军入主长安,这他们知道。
王司徒挟着汉帝出逃,又在左冯翊之地集结兵马,有何深意?
是要反攻长安么?
若如此,自己又会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
众将领得出的答案究竟是什么,王定不知道。
但是万数兵马,却弹压的颇为服帖。
王定趁机与高顺曹性招募兵员,扩充战力,为打造自己的班底做准备。
平静七八天之后,右扶风来人了。
王盖率五千人,来打前站。
甫一得到消息,这些并州将领就自发前来相见。
王定看着王盖居于并州将领之间,言笑晏晏,谈笑自若。
而与他叙了话的人登时兴致高涨,有如吃了蜜糖一般。
‘这该死的嫡长子继承制!’王定暗骂道。
之前还不觉着,现在与王盖一比,那些老将根本就是把他当做个孩子。
虽说他的年纪确实不大。
认真地思虑一阵,心中略定,他便换上一副大大的笑脸,迎向兄长。
“大兄!一路可还顺当?”
王盖和一众长辈叙礼已毕,看到小弟在人群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哈哈一笑,便上前把住了他的手臂。
“你这小子,当真了得。听说陛下也被你‘掳’来了?”
王定心中琢磨了一下兄长这话的意味,当下却扮作不谙世事状:“有敌来袭,当然要护驾了,我势单力薄,只能逃了。”
王盖抚掌大笑道:“逃的好,你这一逃,我王家却是占尽了主动。长安只是一座城而已,汉帝在手,到哪都有大义傍身。”
王定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兄长,“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他竟是看得通透。
看来倒算得上一方人物。
当今之际,还是打探一些切及己身的消息吧。
“大兄,不知阿翁此来,作何打算?”
王盖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劝阿翁回返祁县,他却不听,言道不忍见陛下颠沛,只想反攻长安,占据关中。”
“可如今西凉军势大,三辅之地我们无甚基础,仅凭这些人马怎能攻长安、定关中?”王定皱眉道。
“或许阿翁想引关东诸侯叩关而来,也未可知。”
王定急忙道:“大兄千万要劝阿翁打消此念,群雄逐鹿,届时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王盖点点头,应承着,心里却有了些警醒:‘难道这老三,与我打的竟是同样的主意?’
王定捕捉到兄长眼中的惊疑,心中一紧,自己表露的有些多了,看来自己原定的计划,得快些实行了。
两三日后,王允率大军抵达左冯翊。
左冯翊右扶风合并一处,得军三万余,精骑四千,粮秣无数。
王允先与兄长王宏一同见过献帝。
君臣相对,很是洒了一把辛酸泪。
王允更是宽慰献帝,一定重夺长安,以慰帝心。
王定王盖相互对视,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王氏聚议,当先一项,便是议计王定所行之事。
王允坐于上首,对着王定说道:“你活我宗族,有功于王氏,却终究是族中事务,便不在此议当中。掳劫天子,不论心存何念,然结局尚好,记你一功。但诛灭宋氏,却让我无法向并州旧人交代,且自言罢,该当若何?”
家族内部会议,没有外人,王允的亲哥哥王宏便开口劝解了几句,道是王定年轻气盛,罚他闭门思过几日也就是了。
王盖腹中草拟了一份说辞,朝着老爹拱拱手正待阐明,也是要保这功勋卓著的三弟。
谁想这边王定却已决然开口道:“儿子行事无状,再无颜觍见襄助王氏的诸位叔伯,还请父亲将我逐出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