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金泊市属于二三线小城市，面积很小但是风景优美，空气质量很好，城市里到处都是银杏树，秋季的银杏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陆愉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整个城市像是撒上了金粉。”陆愉热爱这座小城，她喜欢这种安逸宁静的城市氛围。现在是夏季，银杏树的叶子是深绿色，有的街道两侧整齐的种着两列银杏树，陆愉小的时候喜欢在坐车的时候开窗望着银杏树叶的绿。
　　初中的时候陆愉和何本寻在金泊一中上学，学校门口有一家名叫“等你下课”的奶茶店，“等你下课”是双层店铺，一楼只能放下两张桌子，二楼则有四张桌子，整个店的装修是轻工业风再配上田园风的座椅，店主是一位姓倪的漂亮姐姐，25岁左右，今年夏天染了樱花粉色的短发，喜欢穿碎花连衣裙。陆愉和何本寻在一中上学的时候常来，叫店主小倪姐姐，小倪有一个男朋友是金泊市公安局的警察。小倪养了一只暹罗猫，小黑脸儿，特别可爱，叫奥利奥，她会把它带到店里。
　　陆愉推开店门，挂在门上的风铃被摇动发出悦耳的响声，小倪看到陆愉笑着打招呼，并告诉陆愉：“小何在楼上。”陆愉点点头，“我还是一杯奶香绿茶吧。”陆愉最喜欢喝店里的奶香绿茶，而何本寻喜欢喝店里的奶香红茶。陆愉端着做好的奶香绿茶，上了二楼。二楼很安静，只有何本寻一个人。
　　“陆陆，我们一会儿去吃火锅好不好？”何本寻兴奋的说。
　　“好呀好呀，想死你啦小何！”陆愉搂着何本寻的脖子。
　　“快给我讲讲你在学校的有趣的事呀！”何本寻看着陆愉，眼睛亮闪闪的。
　　“嗯…”陆愉应着，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奶香绿茶，里面还有冰块，甜而不腻。“也没什么有趣的事，这马上高考了，每天就是学习呀…对了，我最近认识了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叫张付伦。”
　　“那个陈旷呢，怎么没听你提了。”何本寻没有理会陆愉说的话题。
　　“他跟我表白了，我拒绝了，然后我们就没再说话了。”陆愉用吸管搅动着纸杯里的冰块。
　　“我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怪不得他对你那么好呢，他长得挺帅的啊，性格也好，不喜欢啊？”
　　“嗯…我不想谈恋爱，他跟谁都关系挺好的。”
　　陆愉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张付伦的消息：“本来想请你喝杯奶茶的，一中附近有一家奶茶店的茉香奶绿特别好喝。下次有机会了吧，哈哈哈哈。”
　　陆愉回复：“你也喜欢？！”
　　张付伦：“你喝过吗？”
　　陆愉：“当然啦，我以前可是一中的学生。”
　　“哎陆陆，你干嘛呢，一直看手机。”何本寻凑过来，看到“张付伦”三个字。“哦～我看你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想谈恋爱的人另有其人！”
　　“什么呀！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才刚聊天。”
　　何本寻晃晃手里已经喝完的奶香红茶，“走吧？去吃火锅去！”
　　陆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消息，张付伦说，他之前是十二中的。张付伦的个签更新：“等你下课。”然后起身，被何本寻挽着胳膊下楼。
　　和张付伦聊了两天，陆愉觉得张付伦人不错，张付伦问陆愉，陆愉说在农历的四月十二，也就是5月22日那天，刚好返校，不能在家里过了。但张付伦说，那天要给她做奥利奥香蕉布丁酸奶。
　　陆愉躺在床上，突然很想听歌，插上耳机，在音乐软件上搜索《等你下课》，然后播放。
　　……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
　　“我找了份工作，离你宿舍很近，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却发现你不吃早餐。”
　　……
　　不知道为什么，陆愉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有种淡淡的忧伤。这首歌唱的是暗恋吧，而且是爱而不得。
　　陆愉刷着空间，陈旷的qq空间没有更新，他总是在线。陈旷就是个简单的性格，可以感受到他的爸妈很爱他，他在一个充满爱的和谐的家庭里长大，所以他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健康自信，学校不严抓穿校服的事他就会一天换一身衣服，一天换一双鞋，陆愉觉得陈旷的衣服有很多，多的让她都记不住，陈旷像个无忧无虑的少爷。但其实陈旷只是穿校服就很好看。
　　九点整，陆愉打算睡觉，母亲唐育端来一杯牛奶，“愉愉，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睡？”陆愉的家庭条件不算好，唐育一个人带着她，一个月只有4000的工资，还要给在乡下生病的姥姥寄钱，家里只有客厅和唐育的房间有空调，客厅的空调是和陆愉的父亲结婚的时候买的，打开一晚上特别费电，所以陆续为了凉快经常和妈妈睡一起。
　　“好。”陆愉喝完牛奶，抱着枕头打算往唐育的房间去，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愉接通。
　　“喂？”
　　“……”
　　“你好？”
　　“…陆愉。”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生的声音。
　　“我陈旷…今天我跟初中的几个…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喝了…”
　　“你喝酒了？”
　　“嗯。”
　　“我酒量不是很好。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自己走着。”
　　“嗯，快回家吧。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哈哈哈，我自有办法。”那边陈旷得意的说着。
　　陆愉没说话，陈旷接着说：“陆愉，我本来不打算再理你了，我觉得总缠着你不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还是想跟你说话的，喝了点酒，我觉得我勇敢了很多，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陆愉，我觉得你好像总是不开心，但是，我又很想保护你，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会跟着不开心，我想逗你开心，你…你还记得之前你在我后面坐，你在我的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画了一只猪，我本来都知道啊…”
　　陆愉回忆到文理分科之前和陈旷一班，陆愉在陈旷的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画了一只猪，她觉得她贴的时候用力特别轻，然后陈旷就不知情的到处在班里走，每个和他说话的人的都在偷笑，陆愉也跟着笑，笑的肚子疼。可是她今天才知道，陈旷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要装不知道呢…“陆愉，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你那天笑的很开心，我觉得我做到了。陆愉，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干净，不止是外表，还有，心灵。我喜欢打篮球，总是打的身上很脏，白衣服打的这儿一块黑那儿一块黑，但是我看到你白白净净的坐在那儿，我就觉得你像个仙女…我不喜欢喝酒的，喝酒以后第二天会很难受，他们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为什么就你看不出来…”
　　这边陈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那边唐育又催陆愉快去睡觉。
　　“陈旷…你到家了吗，我要挂了。”
　　“不许挂，陆愉，不许挂，我不管，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陈旷竟然用撒娇的口吻和她说话。
　　“……嗯。那我先挂一下，我跟我妈妈说一下，今天晚上我自己睡，然后再回你，好不好？”
　　“这么大了还跟妈妈睡，好，但是你一定要回我电话，不然我就自给你打回去。”
　　“…才没有！。”陆愉挂掉电话，跟唐育说今天晚上想自己睡，然后偷偷跑到阳台，靠着墙坐下，给陈旷回了电话。她望着窗外的天。“陆愉，我知道，快高考了，我也不想再打扰你学习了，我愿意等你。不说别的，最起码我能保证，在你饿的时候我会给你吃的，在你渴的时候我会给你喝的，在你冷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件衣服…”“噗。”陆愉被陈旷的直男体育生式表白逗笑，“你也好好学习吧，别总是想着谈恋爱！”
　　“我不是总是想着谈恋爱…那你喜欢一个人，你也会总想靠近她吧…”
　　“到家了吗？”
　　“到家了。陆愉，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别唱了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陆愉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的听着。
　　一首歌唱完，陈旷问：“陆愉，你听没听过一首歌，叫《影子》。”
　　“没有。”陆愉以为他会唱，但是他没有。
　　“陆愉，你为什么叫陆愉。”
　　“因为爸爸妈妈希望我能快乐吧，愉，愉快的意思嘛。”陆愉说着，觉得有些讽刺。
　　“我猜也是，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总是不快乐。你不爱笑，可是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你快乐的时候我也很快乐。”
　　对上了，陈旷的个签。
　　陆愉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愉……”
　　陆愉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会让她特别安心。
　　陈旷喝多了话真的很多，一直到十二点，唱了三首歌，才慢慢睡着。陆愉听那边没声音了，轻声说了一句：“陈旷，晚安。”然后挂掉电话。
　　唐育早上急着上班，给陆愉煮了鸡蛋，祝陆愉快乐，又在她的书包里放了一个苹果。
　　第二天陈旷醒来觉得嗓子都哑了，连喝了两杯水。他在去学校的路上给陆愉买了面包和牛奶。早读趁老师不在，拿给了陆愉。
　　“我不要。”
　　“拿着吧。”陈旷一说话，声音有些沙哑，然后顿了一下，自己被自己逗笑了，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陆愉，“求你了。”
　　陆愉拿陈旷没办法。
　　早读结束，是吃早饭的时间，张晶晶走过来，揪着陈旷的衣服，“我的呢陈旷，胳膊肘往外拐！”
　　陆愉正要把面包和牛奶给张晶晶，被她笑着摆手拒绝，“不用，我逗他呢。”
　　陆愉觉得自己才像个外人。
　　“就不给你买。”陈旷沙哑的声音把张晶晶也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旷，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喝酒喝伤了？”
　　喝酒的朋友里有张晶晶吗…可是陈旷说是初中的朋友，如果张晶晶没去她还知道，那他们每天都聊天吗？陆愉心想。
　　陈旷翻了个白眼，门口高佳兴叫他，他轻轻拍了一下陆愉的脑袋，指了一下门口示意要离开。陆愉点点头。
　　陆愉看着手里的面包和牛奶，刚好不用去买早饭了。陆愉撕开透明的包装袋，里面是一个菠萝包，陆愉咬了一口，软软香香的，没过一会儿就吃完了。
　　张付伦进来，手里也拿了一瓶牛奶，看到陆愉正在喝着牛奶，走到她身边，把牛奶放在她面前。“不用不用，我喝不下了，谢谢。”陆愉好快咽下嘴里的牛奶，急着说。
　　“哈哈哈哈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喝完笨蛋。”张付伦说“笨蛋”的时候声音很轻，而且“笨蛋”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油腻。
　　“可是我不能欠你…”
　　“不是吧，一瓶牛奶而已。有什么欠不欠的，下次你请我喝！”张付伦笑着。然后把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个保鲜盒子拿在了胸前，里面是他说的奥利奥布丁酸奶，“快乐！陆愉。”
　　陆愉被张付伦这一举动感动的有些想哭，在学校里没人知道她的，只有他给她说了快乐。
　　陆愉接过盒子，“谢谢你，张付伦。”
　　张付伦笑了笑，走回他的座位。
　　陆愉打开盒子，拿勺子尝了一口。
　　真好吃。
　　临近高考，所有的课程都已经结课，政治和历史课都只是自由背书，数学、英语、地理和语文课有时候是背书有时候是讲题。学校组织两天考一次模拟测试。
　　课间的时候，陈旷在饮水机边接水，问陆愉：“喝水不？”陆愉点点头，陈旷说：“把杯子扔过来。”陆愉有点迟疑，第二排隔着讲台，他站在对面的角落。“扔吧没事。”陆愉用力朝她扔过去，陈旷轻松接到。
　　“陈旷！我也喝！”张晶晶叫着陈旷，打算也把杯子扔过去。陆愉看着陈旷。
　　“你不喝！”陈旷拒绝，把接好的陆愉的水杯拿到陆愉身边。陆愉笑了一下。
　　陆愉拿出包里的苹果，问陈旷：“能帮我掰开吗？”陈旷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苹果掰成两半。“另一半给你了！”陆愉只拿回了一半。陈旷笑着咬了一口。
　　然后陈旷就离开教室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数学课，陈旷没有回来。到午饭的时间，陆愉准备去食堂，高佳兴敲了敲窗户，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
　　陆愉打开窗户。“接着陆愉，陈旷给你的。他祝你快乐。”陆愉还没反应过来，蛋糕盒子已经放在她手中。“陈旷呢？”
　　高佳兴急匆匆的走了，没听到陆愉的话。
　　陆愉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是一个正方形的透明小盒子，白色的底，系着淡蓝色的蝴蝶结，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款式比较基础的粉色小蛋糕，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着“Happybirthday”蛋糕盒上挂着一个装蜡烛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粗状的复古蜡烛。真好看。
　　可是陈旷去哪了，陆愉心想。
　　李召辰吃过饭回来看到蛋糕，惊讶的问：“你今天啊？”
　　陆愉点点头。
　　“快乐！我有打火机。”李召辰会在学校厕所偷偷抽烟，所以经常带着打火机。
　　“等等。”陆愉还是想知道陈旷去哪了。
　　张付伦回来也看到了蛋糕，问道：“谁送你的蛋糕？”
　　“陈旷。”陆愉说着。在教室吃泡面的张晶晶和徐一优听到了也围过来，说要给陆愉唱歌。陆愉还没去找陈旷，几个人就把蜡烛插上蛋糕点燃，开始唱歌了。
　　陆愉在歌声里闭上眼睛许愿。
　　吹了蜡烛以后，他们欢呼着然后切蛋糕，陆愉只想知道陈旷去哪了，陆愉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一优，你知道陈旷去哪了吗？”
　　“下了课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一直没回来。”徐一优说着，尝了一口蛋糕，“好好吃啊！”
　　陆愉也吃了口蛋糕，真的特别好吃，口感不像平时吃到的蛋糕。张晶晶说着：“这蛋糕很贵的，谁给你买的呀？”
　　“理科班的一个男生拿给我的，说是陈旷。”
　　“哦～原来是给你买蛋糕去了。”徐一优说。
　　张付伦正收拾用过的纸盘和叉子，听到这句话停下手中的动作。
　　上课铃响了。大家都回到座位上。陆愉心里感到不安，陈旷还没有回来。谢亭冷着脸进教室，把课本重重的拍在课桌上。
　　“马上都要高考了！怎么还有人想着乱七八糟的！惦记着过买蛋糕！都不知道想着多背背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才是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学校不让学生在上学期间叫外卖！怎么就是有人明知故犯呢！”谢亭生气的看着台下的学生们。陆愉知道了，他说的是陈旷。
　　“咱们班，就有一位同学，陈旷，在拿校外送来的蛋糕的时候被王校长看见了，直接带去校长办公室写检查了。能不能不要再幼稚了同学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首要的事！再发现有违反纪律的直接劝退！”谢亭说完这个事，又开讲他的大道理了。
　　后来的话陆愉都没有听进去，而是想着陈旷，为了给自己买蛋糕被罚，心里觉得特别内疚。
　　午自习时间到了，班主任说完离开教室。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开始有小声议论的声音。
　　陆愉趴在桌子上，什么都做不进去，也睡不着。
　　午自习的时间过了一半陈旷回来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陆愉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快乐！蛋糕好吃吗？”
　　陆愉回了一张纸条：“谢谢，蛋糕很好吃。可是陈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了，老班说再有违反纪律的人学校就要劝退了，快高考了，没有什么比学习重要。”
　　陈旷又传来一张纸条：“没给你唱歌看你吹蜡烛真遗憾，还有，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陆愉没再回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还有10分钟，她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午自习结束陆愉醒来，听到最后一排张晶晶在对陈旷说话：“人家根本不领你的好意好吗！我看她是个海王，钓着别人享受别人对她的好。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要让陆愉听到一样。
　　陈旷没理会。
　　“陈旷我跟你说话呢，我这是为你好。”张晶晶的声音突然放小，“我看她不光钓着你，她还钓着张付伦！”陈旷有点不耐烦了，可是张晶晶没看出来，继续说着，“又当又立！”陈旷突然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起身冷漠的低头看着张晶晶，陆愉听到声响回头看，张晶晶被他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陈旷。“别再让我听见你说陆愉一句坏话。”然后走出了教室。
　　打扫卫生区轮到了陆愉和林月晨，但是林月晨今天请假，陈旷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付伦抢先和卫生委员说自己替林月晨打扫。
　　李召晨看看陈旷又看看张付伦，笑着摇摇头。
　　2班的卫生区在学学校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天台。站在天台上可以看到整个校园。陆愉扫到一半，站在围墙边朝下看。
　　每当她站在高处，总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纵身一跃，什么都没有了吧，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痛苦，什么都没有了，那些阴影，也不会再跟着她了。当她拦着父亲打母亲然后自己也被踹的时候，她觉得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是为了受苦的。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和谐的家庭。但是她又矛盾的恐惧婚姻，她想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过得很好吧。她想要的她总得不到。小时候去何本寻家里的玩，何本寻有一套特别好看的芭比娃娃，陆愉羡慕极了，那套娃娃很贵，是陆愉母亲半个月的工资，回到家里，觉得落差很大，陆愉躺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后来陆愉习惯了事与愿违。
　　她想要的她得不到，所以想又变成了不想。
　　“看什么呢。”张付伦叫她，走到她身边。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有吧。”
　　“那你有能力拥有吗？”
　　“不知道。努力吧。”
　　“如果是注定都得不到的东西呢？”
　　“那就学会释怀吧。”
　　“哦。”陆愉点点头，继续打扫。
　　“你呢？”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了。”陆愉笑笑，把垃圾倒进垃圾桶。
　　“陆愉。”张付伦突然叫她。
　　陆愉抬头看他。
　　“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张付伦这句话说得很突然，但是他的表情很认真，语气很真成。
　　陆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