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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哑然地顺着这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向上望去，钟云也正望着他。
“这……这就是你那次去，造成的？”
“所有人都能进入那个山谷，除了我。”钟云拉下衣服，倒了两杯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只要我接触到那里的水，皮肤就会灼痛异常，像置身火海，身上也会留下烧伤一样的痕迹。”
也就是说，她的腿，应该也……
“所以我只能穿长裤长裙喽，好可惜，这个时代什么都不好，唯独漂亮衣服特别多。”钟云笑道，“我的腿可是很漂亮的。”
小霖脸上一红，他现在越来越相信，钟云曾经是从事特殊风俗业的了，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撩拨别人。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至少她这些轻描淡写、不落刻意的举动，总是能奏效的，对客人也好，对小霖自己也好。
小霖忙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轻咳了一声，问：“Celia说要等到枯水期才能再去，原来是这个意思。”
只要钟云不戳穿他，他就可以假装那些想法没有被她窥探到。
钟云轻轻叹了口气：“可惜那是一座雪山，快三年了，我还没等到它水位略略低些的样子。”
“Celia呢？她会被烧伤吗？”
钟云摇摇头：“上次一起去，她没事。也幸好她与我同去，不然，我也回不来……不过，她不能潜水。”
小霖明白钟云的言下之意，他思忖了一会儿，说：“我去吧。”
钟云看着他。
“我马上去，趁我还没开学。”小霖喝光自己那杯水，似乎在给自己灌注勇气一样，“那里面可能不止有大盘子的使用方法，万一还有掘梦盐的终极秘密呢？”
钟云仍是看着他，语重心长：“如果你现在去，正是水位极高的时候。到了荷塘，需要下潜一段，在水中找到暗室入口；进去后，几百米的甬道岔路丛生，伸手不见五指……这些你都可以克服吗？”
小霖看着她的眼睛，找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他心里有些发怵，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
钟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良久，她终于开口说道：“好。”
她站起来往楼下走去，小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一起下去。
Celia正在一个人处理下午茶阶段的大量外卖订单，见两人终于出现，正要招呼帮忙，却看到钟云不同以往的神色。她静静地目送两人进入酒窖。
她喃喃道：“是时候了吗？”
钟云递给小霖一杯水，水面闪过一丝冷光，旋即消散。
小霖疑惑地看着她。
“喝了，为了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要将那里已知的一切都告诉你。”
小霖拿过那杯水：“通过做梦？”
“嗯。”
小霖坐到沙发上，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杯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钟云在他耳边轻轻说：“别怕，只要稳住心神，就不会有危险。”
才不过几秒的恍惚，他就沉入到了一片湿冷的空气里。
他睁开眼，囚杏沚。
八角亭静静地立在水中央，铃铛仍是像上次一样，无风而动。
小霖想起钟云的嘱托，深吸一口气，轻身一跃，跳到亭子里。
关于这个梦，他最怀念的，就是自己可以飞，虽然笨重，好歹也是飞。
没想到这次，他能如此身轻如燕。
他立在亭子中间，一动不动。突然，他感到脚下明显的震动。正当他以为要像上次一样溺水时，亭子竟然悠悠地顺着溪水流淌起来。
这竟然，是一艘船。
有几片粉白的花瓣吹落到他脸上，他轻轻捏起，放在手心里把玩。
水流速度明显加快，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岸边开始出现垂柳，不一会儿，他被带到了一处朗阔之地。
一时间，他以为自己眼前是一片草坪，仔细辨认才发现，是荷塘。
果然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这一片密密麻麻毫无间隙的荷塘，与周围的绿堤、远处的青山连成了一片。
他自言自语道：“就是这里了吗？”
咔哒。
似乎是机关咬合的声音。
小霖这才发现，八角亭早停下了，它已经嵌入一片塘基，严丝合缝，就好像它一直就在那里一样。
走出亭子，双脚踩到塘基上，他眺望着满塘绿色，不知从何下手。说是水塘，一眼望去却无边无际。成片成片的翠绿更是模糊了视野对于边界的判断。
“这个堤岸，走一圈怕不是要三两个小时……”
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他忙蹲下身子，抑制住想吐的冲动。
“咦？”
蹲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自己脑袋又晕了，而是……
整个荷塘都在转动。
他看着一片有些残破的荷叶，正贴着堤岸，朝着顺时针方向，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感到脸上又有杏花拍上来，迎着有些凛冽的风，他望向那几棵杏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们在瞬间全部凋零飘散。
荷叶的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整个水面的旋转，水位也在快速下降。
“枯水期到了？”
在他右手边约莫两三百米远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方形洞口，正往外汩汩地淌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