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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予又来了，虽然仍旧是标志性的美式浓妆，却遮掩不住形容的憔悴。才几天功夫，她好像瘦了一大圈。
她想点一杯花雕拿铁。
“我想谢谢这杯饮料。”她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倦怠萎靡。
小霖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回绝道：“……不好意思，这款还没正式推出呢。”她的失落是那么明确且迅速地传达出来。
“这样啊……那……”她的目光在菜单上茫然地搜寻着。
钟云走过来挽起她的胳膊，笑着说：“我的VIP客户，且坐着去，我去亲自给您调一杯。”
黎予被她按坐在靠窗的位子。
小霖忙闪身进到操作间，钟云抱着酒坛子进来了，见他已经等着了，神情颇有些严肃：“别擅离职守，今天我不放盐。”
小霖抑制不住地失望，悻悻回到吧台。
看着别人在钟云操纵下进入梦境，好像成了小霖留在这里的唯一期盼。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被搅碎了一个角，他太需要一些切实发生的事实，来帮他解决一些混沌的问题。
黎予痴痴地坐着发呆。
她专门挑店里最空闲的午后前来，想必是有话要与钟云长谈。
然而她只是接过饮料，给钟云一个灿烂又勉强的笑容。她一个人慢慢地喝着，直到晚高峰来临，店里渐渐坐满了人，才站起来告辞。
钟云送她到门口，她笑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不能拿东西过来寄卖了。”
钟云笑着摇了摇头，客套了几句。
黎予朝小霖挥了挥手：“大学生，再见。好好工作哦。”
小霖下意识地同样抬手挥了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小霖才回过味儿来，问道：“黎小姐她……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说要出去旅游，前些年工作太辛苦了，想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听钟云的语气，显然她觉得，这只是黎予的托辞。
直熬到下班，小霖才逮到机会。他将椅子翻到桌上，斟酌该怎么开口。
钟云关上后门：“想问就问吧，问完赶紧回学校。”
又被看穿了……小霖挠了挠头，问出他想了一下午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撒盐呢？连我都看得出来，她脸上全是心事。”
钟云懒懒地倚靠在吧台上，手里玩着一把吸管。她的声音不像往常一样柔和，带着一丝冷硬。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期待遇到这样的人？满脸心事，无处倾吐。我将这些可怜人骗进店里，去挖他们心里最疼的那块地方，然后收集眼泪，制作出大量的掘梦盐？”
小霖愣住了。
……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钟云见他不说话，深吸一口气。不一会儿，她将一杯奶茶放到小霖眼前。
“试试吧，花雕拿铁，只属于黎予的非公开售卖品。”见小霖一脸狐疑，钟云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没有加盐的，放心吧。”
小霖将信将疑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甘醇鲜香，清甜又暖胃。
“这其实是很多年前，黎予给我的建议。严格来说，这款的创意是属于她的。”
钟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和遗憾。
“黎予？她的创意？”小霖有些吃惊，“那她怎么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