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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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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树祯等着林晚晚受不了屈辱,自行离开书院呢。
  
  结果发现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淡定的站在讲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叫嚷的学子们。
  
  叫嚷的人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被林晚晚眼神清澈,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平白生出了一些惭愧心理。
  
  她一袭白衣,腰背挺直,如一颗不染尘埃的莲,屹立在淤泥之中。
  
  玷污这样的一个人,让学子们觉得自己就是那池塘底下发臭的淤泥。
  
  直到声音完全消失,林晚晚才开口:
  
  “说完了吗?要是只是喊的累了,想中场休息一下,我可以等你们继续。”
  
  没人回话。
  
  他们有些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怎么突然就脑袋一热叫嚷了起来呢,还咒骂一个无辜的人,让他滚出书院。
  
  见他们没有说话。林晚晚继续道:
  
  “人之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义也。不管我年纪如何,功名几许,我今天都是你们的先生,对待自己的先生,堂而皇之的大喊着让我滚,你们的礼呢?!”
  
  “退一步讲,就算我不是你们的先生,那你们又何来的脸面让我滚?因为你们年纪比我大?因为你们功名比我高?是这样吗?!”
  
  林晚晚一拍桌子,大喝道。
  
  在场的学子们没人说话。
  
  “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论是那种粮的农户,还是那走街串巷的小贩,都有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即使是路上行乞的乞丐,那不放弃生命的坚韧也仍然值得学习。”
  
  “可你们呢?你们口口声声自己是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却自私傲慢,毫无谦逊之心,放着好好的圣人言不去琢磨,逮着个莫须有的功名死抓住不放,我看你们不是读的儒家说,你们读的是功名路!”
  
  这训斥可以说是很严重了。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反驳,实在是无话反驳。
  
  说林晚晚没有功名,不配教他们?
  
  那不是自己承认自己考功名就是为了名利吗?
  
  说林晚晚才能不够,所以教不了他们?
  
  人家圣人都说了三人行必有我师,你还能反驳圣人的话吗?
  
  所以没法反驳。
  
  见大家都羞愧难堪的低着头,林晚晚也知道不能说的太过。
  
  于是放松了语气说道:
  
  “说实话,我对你们蛮失望的。我本来以为遇到的会是一群谦谦君子,即使到时候咱们做不了师生,也可以成为好友。
  
  但没相当,竟然遇到了一群无根之浮,随随便便一阵风就能把你们吹的到处飘,丝毫没有自己的价值跟底线。”
  
  “但院长找我来,本来就是来教人的,倘使你们真的完美无缺,也就用不到我了……”
  
  “师徒也是讲究缘分的,你们若是不希望我教,就自行离开吧。我会找院长说明白的,到时候给你们另辟一个教室,仍然由马先生教授。”
  
  一大段话说完,林晚晚装似心累的拜了拜手。
  
  不再言语。
  
  众学子们听到她的话,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觉得林晚晚并不像是马先生说的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了。
  
  兴许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林先生……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有风骨的。
  
  不过,他们虽然钦佩林晚晚刚才的发言,但是还是觉得林晚晚应该没什么才能,能够教导自己。
  
  “要不,举办一场吧……”
  
  一个弱弱的,极其没有底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学子的父亲,当年就是旧鹿鸣书院的学子,他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讲述自己在学院发生的趣事。
  
  其中有一项,就是。
  
  以前的鹿鸣书院,时常会招收一些没什么功名的小透明来书院当教习先生,起先也是有许多学子不服气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
  
  学子们在先生擅长的领域轮番提问,如果先生全都答对了,就说明先生的某方面才能高于所有学子,足以教授学子们。
  
  如若是答不上来,自然也就没资格继续教导学子了。
  
  只是旧鹿鸣书院倒闭之后,这项活动自然也就取消了。
  
  因为别的书院招先生,都是招那些有名望的,至少也得是功名在身的。
  
  现在鹿鸣书院重新开起来,这个学子也不知道这的规矩还在不在。
  
  众学子纷纷转头看向他:
  
  “何为?”
  
  那个学子跟大家解释了一遍规则,说完之后,学子们的眼睛全都亮了。
  
  头一次听说还可以学子考教夫子有没有资格教导他们的,这多稀奇啊!
  
  这鹿鸣书院好像来对了。
  
  他们都是清流世家的后辈,讲究尊师重道,长这么大都是被夫子压在身下的,头一次有了名正言顺和夫子对着干的理由,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马树帧并不想让林晚晚和学子们举办这个什么,简直是荒谬的很,什么时候学生竟然还能质疑夫子的能力了?
  
  “这......没听说过有这个规矩啊。”
  
  他一脸为难的开口。
  
  “哎,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倒是觉得这规矩蛮新奇的,我是可以接受的。”
  
  林晚晚不是正经古代人,没有尊师重道的思想禁锢着,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很适合拉进师生之间的感情。
  
  而且确实对学子们也公平,不然找了一个草包来教授自己,不是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吗?
  
  学子们本来听了马树帧的话,都失望下来,纷纷垂头丧气的,眼里失去了光彩。
  
  结果林晚晚话音一落,他们又支棱了起来。
  
  “马先生,既然林先生都允了,您也就不要太纠结了,到时候我们不说出去就是了!”
  
  学子们对马树帧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心为学生的慈师,以为马树帧反对他们举行是担忧他们此举被说成不尊师重道。
  
  很单纯的学生思维。
  
  马树帧明显感觉到学子们对林晚晚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如果自己再反对,反而落了下成。
  
  别无他法,只好同意了。
  
  一瞬间,学子们欢呼沸腾,整的跟过节似的。
  
  殷勤的给林晚晚和马树帧搬来两把凳子,让他们坐好。
  
  然后就把那个一开始提议举办的学子拉倒一旁去了解细节了。
  
  等到要定笔试题目的时候,他们才楞然的发现,折腾这么久了还没问林晚晚,他到底是教哪一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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