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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你是哪里人？”坐上桌，张凡笑着问，“听说你在苏家也呆了二十多年了，就没想过回家看看吗？”
吴妈一边给大家盛饭，一边答：
“回不去咯，八二年锦江水库大坝垮塌，大洪灾，我家上下八口人，包括我两个儿子，全都被水冲走了，只有我幸存。”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政府对我们这些穷人好，把我们集体迁籍到江城来了，锦江那小县城，已经好久没去过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事儿。”张凡冲她道歉。
她笑着把盛满米饭的碗递给张凡，露出一截格外洁白的手腕：“嗐，多大点事儿，都过去了。”
张凡点头，不小心把水杯碰倒，眼看就要摔碎，就在旁边的吴妈慌忙捞住。
“谢谢。”
虚惊一场。
张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吴妈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摇头笑道：“没关系的。”
她又回头把银筷码放在三人桌前，微微躬身：
“老爷，小姐，张先生，今天的食材新鲜程度上佳，口感很不错，且都是遵从谢师傅吩咐，制作出来的营养大补餐，还请慢用。”
苏强民，苏晴很满意的对她说道：“吴妈，快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
“好的。”
吴妈微微一笑，坐下了。
苏强民看了一圈桌上饭菜，筷子向炖菜伸去。
突然。
一双筷子伸过来打掉了他的筷子。
苏晴，吴妈都是一愣。
苏强民本人更是一脸懵逼。
三人都看向张凡。
惊愕：
“张先生，您这是……”
“想死的话，就吃吧。”张凡看着苏强民，“到此时，我终于确定你的病因了，不，说病因也不太合适，应该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中毒了。”
边说，他目光一边移开，就这么盯住了一脸无辜的吴妈，一片冷然。
苏家父女脸色微变。
“张先生，会不会是您搞错了？吴妈怎么可能会下毒呢？”
苏晴拼命摇头，无法接受：“况且我平日里跟我爸爸吃得是一样的饭菜，怎么我就没有出现这种症状呢？”
苏强民也皱眉：
“张先生，我知道你本事大，只是，在咱们得出结论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反复查论一下？不能这么草率的做出判断，更不能这么轻易的定下暴论啊！”
“我已经反复鉴别过了。”
张凡站起身，看着吴妈，指间一枚银针出现：“是要我揭穿你，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
吴妈惊慌失措的后退着，一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张先生，我绝对没有坑害老爷，您冤枉我了，真的，您要明鉴啊！”
她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一寸寸往后缩着：
“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当年是老爷收留了我，给了我生活下去的意义，给了我家人的温暖，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
“真的没有？”
张凡脚步漠然前踏。
吴妈哭道：“真的没有！张先生，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您说，我改，您不能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啊。”
听她还敢反咬一口，张凡眸光一厉，连进三步，手上银针闪烁寒芒。
吴妈慌了神，哭哭啼啼的求救。
苏晴忍不了了，一把拦在步步紧逼的张凡身前，气道：
“张先生，你不要冤枉好人了！你治不了我爸爸的病，我们又不会怪你，可你为什么要为了保全自己声誉，选择诬赖好人？”
“与吴妈这二十多年来的相处，我很确定她是个品德高尚，善良朴实的人，请你不要再无端攻击她了！”
张凡顿住，看着苏晴：“你要拦我？”
苏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神情恢复坚定：“张先生，请你不要再诬陷吴妈了！”
苏强民也开口道：“张先生，天色晚了，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谢谢苏先生的关心，我还不累。”
张凡随意摆摆手。
“张先生！”
苏强民眼见他又要紧逼吴妈，大声喊了他一声。
随后，苏强民叫苏晴取来支票，唰唰写了一串零，递给张凡：“张先生，这是你的辛苦费，今天辛苦你了。”
张凡皱眉：“苏强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先生。”苏强民叹息一声，眼中有挣扎，也有决绝：“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关心，但我无法接受你这样的行为。”
“吴妈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不容污蔑。”
“张先生，你非要执迷不悟，那以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罢！”
他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不屑与张凡这种小人为伍。
张凡看着他冷冷拍过来的支票，忽的笑了。
“笑什么？”
苏强民皱眉看着他。
张凡摇摇头：“苏强民，既然如此，那就该是你死到临头，看来一切终有定数，老天爷让我救了你，也要让我对你见死不救，因果，妙不可言。”
说着，他把苏强民写好的支票撕碎，漫天一撒：“这钱你自己留着，黄泉路上慢慢花！”
“你——”
苏强民脸色铁青，指着张凡，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晴也勃然大怒：“我爸爸对你仁至义尽，你为什么咒他？”
“不许你咒骂老爷！”
吴妈一抹眼泪，操起扫帚，气势汹汹杀向张凡。
“啪！”
张凡一掌就把她掀翻在地。
苏强民与苏晴怒不可揭。
张凡老神在在：
“苏强民，虽然你识人不清，怨我怼我，但念在苏家这段时间对我帮助很多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死得明白一些。”
他一指吴妈：
“其一，她自称锦江人士，锦江远在广南府，那里的口音很重，语言自成一系，俗话说乡音难改，她怎么会一点儿广南口音都没有？此为一辨！”
“其二，她说自己有两个儿子，可据我望气，她元阴还在。童身未破，何来子嗣？此为二辨！”
“其三，水杯是我故意试探，结果她竟下意识将水杯救起。如此反应，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绝无可能达到，而且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接受这种训练？此为三辨！”
“其四，我闻铜炉异香，观察这些饭菜，绝对都是大补之物，但两两相加，偏生会形成毒性，又偏生只对气血两虚之人有效。如此奇巧的下毒手段，绝不可能是凑巧！此为四辨！”
“其五，她把盛满米饭的碗递给我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黑色的罂粟花纹身。没记错的话，早前苏强民你遇到的那起车祸的肇事司机，身上就纹有这个图案吧？这是警署后来案件通告中明明白白记载有的，他们还拍了照片存档。所以，试问，她跟那肇事司机有什么关系？此，为第五辨。”
张凡冷然：“我列出这五条分辨理由，就算你们能反驳一条，两条，三条，但也绝不可能全都反驳了。”
“尤其这第五条……”
张凡玩味轻笑，看向吴妈。
吴妈脸色剧变。
下意识把袖口往下拉了拉，想遮住什么。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让苏家父女脸色剧变，如遭雷击。
“叛徒！”
苏晴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大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