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临行

　　“啊！！！”一声从鼎中传出，野山道人笑笑，一挥衣袖走回鼎前，趴在鼎边，“稍微忍忍，这种药剂能极大程度恢复你的身体，辅以高温，药效可以达到一个高峰。”李山此时浑身的红肿接触到高温的药剂本就火辣辣地疼，并且过了一会高温可以适应时，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在挠痒痒一般，并且随着时间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李山浑身颤抖起来，想挠痒却发现这种痒是源于骨头的，根本挠不到，尤其是右手那里，就像钻进去了无数个小虫子一同撕咬着，李山实在受不了了，伸出左手想挠挠右手却被野山道人叫停了，也不是野山道人认死理，在骨头重塑时，加以外力很容易就会使得骨头长歪，到时候想要弥补就有些来不及了。
　　终于，直到药液变得清澈，野山道人才把李山捞上来，李山此时无力地瘫倒在野山道人怀里，野山道人叹了口气，纵使万般心疼，野山道人还是松开了李山，失去支撑的李山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野山道人的眉头一紧，说道：“如今你的身体不再疲惫，疲惫的是你的精神，如果你能克服就继续修炼，如果不行就休息吧，我也不会强迫你什么。”李山听后嘴角一勾，既然是自己的精神作祟，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用手撑在地上，原本以为会乏力无比的身体竟如此轻盈，李山一惊，然后看看自己的右手，那里早就恢复如初，而且李山感觉骨骼强度相比之前有了巨大提升，特别是挨鞭打的地方，提升最大的自然是右手，现在李山可以肯定，如今自己挥出那两拳时，绝对不会发生骨骼碎裂的问题。
　　正当李山欣喜之时，野山道人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你知道当年我破阵用了多少时间吗？”李山疑惑地摇摇头，野山道人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分钟，以你的时间要怎么继承我与还魂者前辈的衣钵？不过好在并非没有可能，你的发展空间同样会比我们大很多，来，继续吧。”其实野山道人没有说的是，自己当初经历这座法阵时已是高级阵法师，并且当时法阵是不做隐藏的。
　　在野山道人的语言下，李山攥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野山道人，“继续吧。”这次野山道人捆住了李山的右胳膊，只让他用左手脱困，而这次，阵法里面居然是一群人，个个见了李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在忍耐三个小时后，李山那种不屈的感觉再次爆发，野山道人很清楚，里面用灵粮化作的人形，每一个都高出李山两个境界，如果没有异变，李山能取胜的概率逼近于零。目的在于让李山能够彻底控制这种感觉，还有就是让左手骨骼同时破碎，来加强骨骼强度。只见一道火路划过，野山道人创造的大阵应声而碎，而李山也是倒在阵法中央，野山道人再次调配出药剂，生火，绘阵，放李山。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年，虽然期间李山的躯干骨没有发生过碎裂，不过在一次次的打击中，躯干承受的攻击是最多的，因而躯干骨反而是最坚固的，而用来发力的四肢也都能承受异变时的全力一击。没错，李山如今已能随心控制异变了，当时李山和野山道人有过一场讨论，是异变时多挥出几拳呢，还是应该只挥出一拳，极致的一拳。最终两人决定剑走偏锋，一拳定生死。所以对发力点的要求再次提升，第一次的时候右手直接裂成流星锤样子了，第二次稍微好一点，是铅球的样子，直到第十次才能彻底抗住这种恐怖的反震力，野山道人并不满足，一直到第二十次，挥出那一拳后手不再颤抖方停。接着是其他部位……这一年结束，李山的身体强度早已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
　　之后一年，野山道人指导李山的剑法，八纮古剑原来需要随着修炼者的能力进行提升，野山道人想了想，决定帮李山作弊一下，毕竟学的是剑法不是棍法……随着灵粮的灌注，锈迹一块块脱落，露出剑的本体，极为简朴，但是透露出一股上古洪荒的气息，不至于极其锋利，但是随手一挥便可砍断粗壮的树干，野山道人估计到能够挥出剑气恐怕是下一个阶段，故而仅仅帮李山解封至能够练剑的样子。野山道人的剑法极为诡异，并且教导李山居然是让李山和他对战，一开始仅仅一招，野山道人就能将李山的剑挑飞，慢慢的，李山明白了用力方式，手法等，逐渐能和野山道人过几招，练剑的日子较为轻松，每天野山道人都给了李山十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对战时，野山道人不仅不避开要害，反而专挑要害进攻，每次李山都被削得血淋淋的，然后泡药浴，逐渐的，李山发现自己对要害的防护愈发严密，要害的皮肤防御也比其他地方更加坚固。
　　终于在一天晚上，李山梦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在用剑对决野山道人，一开始较为焦灼，似乎有些生疏，不过渐渐的，随着动作的熟练，野山道人慢慢疲于应对，后被挑飞了剑。李山瞬间清醒，抓起剑便细细回忆脑海中的剑法，独自磨练起来。第二天，当野山道人发现这小子的剑法竟有些犀利，不禁一喜，看来应该是入门了，之后不到一周，李山在与野山道人对战时，招架百余式而不败，后看准时机一剑挑飞了野山道人的剑。失去剑的野山道人眼中流露出了欣慰，这种表情，李山只在第一天的时候见过。之后两人继续对战，一个月过去了，李山的剑法已经凌驾于野山道人之上，有时仅仅五十招就可挑飞野山道人的剑。
　　野山道人点了点头，“很好，这套剑法我用了五十年，之后又琢磨出一套剑法，一直用至今日，不用想着超越，先去体会一下吧。”之后，是李山完完全全的被吊打，太恐怖了，这套剑法将诡异发挥到了极致，根本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出现在哪里，这是绝对的压制，李山很清楚，就算再来十年，甚至百年，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超过这套剑法，随后的一个月是李山被教育的一个月，每次都是十招之内，自己必然落败，在最后一天，野山道人说道：“你的剑法其实方向正确，你缺少的是时间，好好看一遍吧。”说罢独自舞剑起，从头至尾，李山只有一种表情——呆滞，这种剑法太玄妙了，似乎是蕴合了天地的哲理，剑舞终了，看到李山依旧呆呆地坐在原地，野山道人一笑，任李山去感悟。
　　之后的三年极为无聊，画了一年的直线，一年的圆，一年的曲线，终于，到了离开幻境的时候了，野山道人看着满脸不满的李山，笑着拂了拂胡子，丢给他一张纸，上面是传送法阵的绘制图，“你试试吧。”李山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没想到，仅仅一次，李山看着在地上有规律收缩的法阵，有些不可置信，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又理所当然。野山道人哈哈一笑，不做解释，褪下了一直戴着的手镯递给了李山，“这是一些平时需要的法阵，其余的所有阵法也在里面，当然，设有禁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有一本书，是向你解释我曾经丢出的石块是怎么化成法阵的，这种石块我囤积了许多，足够你一辈子使用。啊对，还有一些护身法器，有时间了你可以好好看看，我也挺长时间没有收拾了，走吧，试试你的第一个法阵。”说罢先行一步进入法阵，李山看到这种信任，莫名有些感动，跟着野山道人踏入法阵。
　　回去后在替母亲治疗好后，李山很明显地发现母亲的修为大涨了不少。那融雪草竟神奇地陪在母亲身边。正当李山想要多陪陪母亲时，野山道人拉了拉他，示意和他出去一下。
　　正当李山疑惑时，眼睛一瞥看到了野山道人的脸色——极度苍白。李山一惊，野山道人却是放开了笑着，“小小山，生死的源头是一样的，我存在的所有事情都完成了，我的衣钵也被继承，这样的死亡，是多少人向往的啊，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久没有尝过饭菜的味道了。”
　　李山的眼睛却是湿润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野山道人会这么着急，比起死亡，他更怕的是后继无人，那一天，野山道人吃遍了这座小县城里所有好吃的，随着最后一口饮料下肚，野山道人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地吃了，走吧，去我真正的故地看看。”看似野山道人无比轻松，然而在绘制法阵时，手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最终还是由李山代劳，看着李山绘制出的法阵，野山道人再次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还魂者前辈，我也是完成了我自己的使命啊。”
　　伴随着法阵的收缩，两人消失在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