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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我就不想走了，一路小跑回503，恭维薛行：“果然是专业的！”
他给花盆拍了照，又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对我的恭维，完全不理，眼皮都没抬一下。发完信息，又在死者家里东瞧西看，像要找什么东西。
我也开始环顾、打量，发现比起已经住了一个月的家，这里更像搬家现场。
比如，电视被拆走，留下一墙空白。与此同时，电视柜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线、甚至电视盒子却没整理，反而继续淹没在灰尘里。
地上更不用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扔掉的塑料袋、纸巾、烟头、灰尘，各自散落着，无人打扫。
“真够邋遢的。”
我小心避开地上的垃圾，吐槽道。
薛行像没听见，自言自语：“他没有手机……”
说这话时，他不自觉用手机敲着自己的手心，眼睛却仍在屋里四处搜索。
片刻后，终于定格在大门上方的置物铁架上。铁架钉在墙面上，摞了些纸箱、鞋盒什么的，已经积了厚厚的灰。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些杂物中，隐约漏出一点黄光。
薛行上前挪开纸箱鞋盒，露出被挡在里面的路由器。
我掏出手机检查，发现Wifi列表第一行就是503的。
但薛行说“他没有手机”，什么意思？
还没容我提问，他就指着路由器喊我说：“过来帮个忙。”
我走过去，才看到他指的不是路由器，而是旁边夹着的一枚摄像头——位置不算隐蔽，但也绝对不能说明显。
我马上想到：屋里有Wifi，摄像头连着网，监控视频自动上传，扔花盆砸死老头的凶手，就是想跑也逃不掉！
我很兴奋。
薛行却面无表情，继续使唤我：“你上去看看，录着没。”
说着就把住我的腰，一把把我举了起来。
我检查完，失望地告诉他：“关机。”
薛行仍然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反而开始打电话，说要见装摄像头的人。
我问他自己要不要回避，他反问我想好一会儿吃啥没。
见我不搭茬，他才解释：摄像头此刻关机，不代表老头死前没录。因此在找到摄像头主人之前，还不能肯定它一定没拍到东西。再者，安装监控的这个人本身，是否就有嫌疑？
考虑到死者没有手机且已经死了，门后的这个摄像头，如果不是前房客所装，就只能是以主人身份出租此房二十年的死者女婿。而如果是房客所装，也绕不过女婿。
所以，他刚才提出要见的，其实是死者女婿麻广义。
我再次佩服，留下一起等人。
没多会儿，楼梯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很急促，像是一步跨着几个台阶跑上来的。
随后，一个高胖男人现身，脸颊跟嘴唇一样红，额头带汗，还没进门就毕恭毕敬招呼：“薛警官！”
正是死者女婿麻广义。
也就是葛三明唯一女儿的丈夫、手下冤魂小外孙的爸爸。
二十年前的惨案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副心宽体胖、脾气很好的样子。
态度也好。
但薛行并不客气，指着门后的摄像头，开门见山问他：“你装的？”
语气冰冷，压迫感十足。
麻广义一口否定，说哪有的事。
然后踮脚瞅摄像头，还主动伸手够置物架上的纸箱鞋盒，边清边说，那些箱子盒子不是老头的，都是之前住户留下的。之后很自然说到前租户养猫，摄像头是那家装来看猫的。
与此同时，我在客厅沙发上看到猫抓过的痕迹。
当被问到摄像头什么时候关的，有没有老头死那天的视频，麻广义顿生狐疑，挠头反问岳父的死不是意外吗。
薛行并不回答，反而让他联系租客，要监控视频。
结果麻广义说：“没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