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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姮还要再说什么，便见王氏将手中的绿豆一把塞进自己手中。“女儿家不会做饭像什么话，从前没教过你，不如今日便从这绿豆粥学起吧。”
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姮已经站在了灶台边上，看着王氏期待的眼神，她终究还是将注意力挪到了锅中的粥汤上。
亲娘都发话了，学便学吧，多一项技能，总归没什么坏处不是？
于是等裴奉松回来的时候，便瞧见妻女眼巴巴的捧着一碗绿豆汤，他疑惑的接过，等一口汤下嘴，表情便十分精彩——
绿豆是生的不说，还咯到了他的牙。
王氏忙朝着裴奉松使眼色，“这是姮儿第一次下厨，是好是坏你总得说两句。”
“姮儿做的？”
裴奉松转头看一眼裴姮，察觉到自己父亲的视线，裴姮低头道，“前几日姮儿说错了话，今日向父亲告罪，还请父亲看在这碗汤饮的份上，莫要和女儿一般计较。”
父女间哪会有隔夜的仇，更不要说裴奉松因着林司徒着急上火，每晚能记得自家大门朝哪边开就不错了。
这会被裴姮一提醒，也想起了那日在书房中的对话，见倔的像头驴的女儿都已经低头，他忙端起碗，三下五除二的喝了个干净，末了还要违心的夸赞，“阿姮的手艺十分好，为父身上的疲乏霎时便消干净了。”
“真的吗？”
裴姮没想到自己头一次下厨，竟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旁的王氏已经兴冲冲的接话，“既然如此，以后姮儿每日为你父亲做一碗汤饮可好？”
裴奉松：“……”
裴姮：“……”
只是等他们父女对视时，裴奉松只能僵着笑脸道，“如此，只怕劳累了姮儿？”
王氏听到这话，忙用眼神示意裴姮。
看到裴奉松连连跳动的眼角，裴姮也明白过来，自己的手艺只怕不怎么地。
只是在对不住父亲和不让母亲失望之间，裴姮果断选择了后者。
“不过是一碗汤，姮儿孝顺父亲是应该的，谈不上劳累。”
裴奉松眼角抽的更厉害了，勉强笑道，“我儿当真乖巧。”
之后一连三日，裴姮每日中午都要去一趟厨房，也亏得裴奉松肠胃不错，没喝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这样长久的跪下去也不是个事，裴姮只得每日让青鹤出门打听消息。
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便是直接去找宋州问上一问，只是裴姮想也不想的将这个办法给否了。
一碗新的绿豆汤出锅，裴姮看着汤面上自己的影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自己往后真的要每日围着柴米油盐和后宅龃龉转吗？
到今年十一月，她便要过十四岁生日，以十五岁生辰为始，便要开始想着嫁人，生子，照顾夫婿子嗣，操持家务，一直到垂垂老矣。
这样的念头一起，裴姮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难道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可自己一介女子，如今这样的世道，又能改变什么？
若是自己嫁的是文若哥哥，他也会将自己圈在后宅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