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狗 4

　　回家后孙明就大病了一场。好了以后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而那只大黑狗更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他。太爷也是经常去找孙明聊天喝点小酒，这日太爷拿着从山上套来的小野鸡就去了孙明家。孙明看见他来就指使老伴去做饭。孙明老伴前脚刚出屋，孙明就凑近了太爷说：“老哥哥我怕是吃不上今年中秋节的饺子了！”正月遇到那种事，我是不死也得扒成皮。我入这一门时师傅就告诫我看事儿，懂八分，看六分，说两分。年轻时不当回事早早得就瞎了一只眼。看得太准，说的太毒迟早要遭到反噬的。怕连累子孙我尽量和他们谁都不亲。我大限将至。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老伴会去小儿子家，儿子们也还算孝顺再加上我手里还有点祖物看在钱的面子也不能不管她。我唯独放心不下陪了我这么些年的大黑狗。我去了之后希望老哥哥能给它口吃的，别让它饿死了。日后它要是有性命之忧希望老哥哥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救它一命。我在这里先谢过老哥哥了。太爷深吸了一口玉嘴烟袋，看了看孙明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果不其然当年农历7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孙家所有的子孙都来到了孙明的跟前。孙明把几个儿子叫到眼前，孙明在几个儿子脸上挨个扫过，孙老二忙儿说：“大哥前几天去他岳父家了。正往回赶呢应该马上就到家了”。孙明点了点头。对几个儿子说：“我去了以后有几件事要嘱咐你们，你们一定要照我说的办”。他歇了一会儿，接着说：“第一件就是我下葬时，无需穿衣。第二件事是我不需要棺材院子里有两口缸把我放进去即可。第三我不入祖坟，东山山尖的小山洼那里我看好了地方摆了砖盖了红布去了你们就看见了。”几个儿子听后都惊得张大了嘴。老三忍不住出声道：“爸你这不胡闹吗？我活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这么办后事儿的。你让我们兄弟以后怎么见人。还不让别人戳脊梁骨，笑话死”。几兄弟分分点头表示赞同。孙明急得猛喘了几口气其实他现在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老伴在跟前给他顺气红着眼对儿子们说：“你们几就听你爸的吧”。孙明抓了她一把示意她别说话，孙明媳妇看了看他说：“好，你说你说”。屋子里静悄悄的。孙明缓了一会儿。抓住老二的手说：“你大哥不在这儿，这个事我就嘱咐给你。必须按我说的做。关系到咱们家以后的命脉。你给我听明白了也记住了知道吗？”老二被父亲突然的大力抓住吓了一跳。胡乱的点头。嘴里说着：“好，好。都听你的你安心休息吧。”听完儿子的话孙明就脱力了般没了精神。等老大冲冲赶到时，屋子里已经传来了阵阵哭声。他急忙跑进屋就看侄子兄弟跪了一地。父亲还在炕上，衣服也没换。老大急吼吼对弟弟们说：“怎么不给换寿衣？这过了时辰了就不好穿了。”老二把大哥拉到一边把孙明的遗言说了一遍。老大听后冲他吼到：“爸糊涂了你们也不清醒。这种事也能答应。不行我不同意。”吵吵闹闹两个小时屋子里又是哭又是闹的，老大实在头大就勉强同意了。但是也没完全按孙明的意思来。寿衣是不穿了，但也不能啥也不穿。就穿了短裤短袖。腰上系了跟红绳。棺材不用可以。两口缸用铁丝拧上预防蛇虫鼠蚁破坏遗体。吹吹打打了整三天才送上了东山小山洼下葬了。而全程谁也没看见孙明的那只狗。活着不记日子，死了日子确过的飞快。转眼孙明没了就快两个月了。这日从傍晚开始天空就乌云密布直至半夜11点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太爷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就坐起来抽烟，其实这种天气又有几个能睡得着。太爷抽完一袋烟刚想躺下就听见伴随着雷雨声中传来得狗嚎声。声音特别凄厉。太爷赶紧起来，去叫起了爸爸。让爸爸和他出去一趟，爸爸二话没说就穿上雨衣拿着手电出门了。太爷出门直奔孙明家。大雨打到脸上看不清路，偶尔的闪电又亮如白昼。到孙明家门口时发现院子里孙明的儿子和村长已经到了。孙老大看见太爷来，小跑过来说叔你咋来了？还下这么大雨。要不你先进屋坐着，我把这狗处理了。省着它闹的举家不宁。头顶上还传来阵阵狗嚎。太爷拿手电往房顶一照就看见大黑狗站在房脊上抻着脖子嚎叫。孙家两兄弟已经爬了上去用绳子套住了狗脖子正合力的把它往下拖。太爷说：“好歹是条命，也陪了你爸那么些年。就留它一条命吧。我领家养去我再给你50块钱你看行不行？”孙老大说：“啥钱不钱的，叔你领走就是了。”自出了院子大黑狗就安静了。太爷给弄了些吃的它也没吃反常的安静。第二天它就不知去向了。一家子人刚吃过早饭爸妈准备去地里干活了。爸爸刚套好马车。孙家老四就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爸问：“老四你跑啥呀？咋的了出啥事了？”孙老四气喘吁吁地说王大哥，王叔我爸坟让雨冲塌了。我哥让我找你俩去给帮帮忙看看咋弄？”太爷冲我爸点点头。我爸说：“快上车我赶车过去。”我爸把车赶到了东山二龙山，山脚下。在往上马车吃力不如人走的快。我爸把马拴在树下吃草几个人奔山尖走去。大概走了20来分钟就看见了孙家一大家子男丁围着坟在说话。这时孙老大看见太爷上来忙把他拉到了坟跟前。太爷问孙老大咋回事。孙老大直接掀开了盖着坟的红布对太爷说：“我也说不清楚，叔你自己看吧。”太爷抬眼朝孙明的坟看了过去，只见孙明的坟上土已经被雨水从冲得与地一平，而孙明的尸体正以向前爬行的姿势趴在那里。虽然下葬了快两个月但是确不见腐烂也没闻到异味。太爷上前蹲到尸体跟前仔细端详。孙明上身衣服不只知所终，下半身还埋在土里。能看见裤腰和腰间红绳。而孙明腰腹处有手掌大小一片亮晶晶的。太爷伸手摸了一下，触手坚硬光滑还有缝隙。太爷顺着缝隙用指甲扣了一下。还真掉下来了一片东西。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太爷瞳孔一缩，悄悄把它攥在了手心里。这时孙老二请的阴阳先生也到了。和太爷打过招呼也蹲下看了看。和太爷对视了一眼也没吭声。孙老大问：“先生咋回事？”先生看了看太爷想了想对孙家人说：“坟地点不好被雷劈了。起出尸体找块地方重埋吧。”事情解决了太爷和爸爸就准备下山。爸爸悄悄问太爷到底是咋回事？太爷让爸爸站到孙明坟跟前往山下看。爸爸去那里站着四处望了望。又走到太爷跟前一起往山下走。太爷问爸爸，看见了啥爸爸说：“能看见稻田前面的河。”爸爸又说：“站在那个高度哪里都能看见那条河。”太爷没在说话。默默的往山下走，走到山脚下又指着孙明坟地的白帆对爸爸说：“在这里你看他那个坟地能看出啥？”爸爸往远出走了走了抬头看了足足10多分钟又换了几个不同的角度看。跑到了太爷跟前说：“龙头”对吧？准确来说是头上的正中心。太爷补充道。又把手里的鳞片给我爸看。接着说：“这个孙明是要逆天呀！要不是腰间那红绳。他可真就上天了。如今事情没成。他的子孙后辈们可要遭殃了。”这件事后来传出了好多版本。我问太爷那只大黑狗呢？太爷说：“不知道后来谁也没见过它。有的说他跟孙明一起去了。有的说被几个酒鬼勒起吃肉了。到底它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倒是后来有一年冬天你爸在学校和看管学校的老头喝酒打牌。半夜往家走时恍惚间看见他老姑也就是你姑奶在离他300米左右前行着。你爸想着这大半夜的你姑奶自己走路别吓着就想着快走几步跟上去说说话一起走。可是你爸怎么追也追不上。你爸快走她也快走。你爸放慢脚步她也放慢脚步。眼看你爸就走到了自家门口。看着前面的你姑奶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待快走到村口时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你爸快走几步走到跟前。借着月光看清前面人穿着白色上衣披散着头发背对着他。你爸上前拍了她胳膊一下说：“老姑你走这么快干啥？”这时前方的人慢慢的转过了头。你爸忽觉眼前白光一闪。有瞬间得失明。待看清对面的脸时，把你爸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哪里有你姑奶明明是一张狗脸。一个站起来比你爸还高猛的大黑狗的脸（我爸1米68呵呵）它就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你爸。你爸爬起来转身就跑回了家。从此再也不敢半夜喝完酒出去瞎溜达了。不过那年你爸还是和你妈吵架喝了农药差点没丢了性命。所以我说狗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了。我看了看趴那睡觉的大呆狗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