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孙虎,你敢不敢赌

　　第二天中午，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聚集在了天鬼门的广场四周，而在广场中的擂台上，孙虎嘴角噙着笑意，抱臂站在中央。而听说了这热闹景象，许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弟子都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拉着一旁的师兄弟就开始打听。
　　“哎，哥们，这咋回事啊？”
　　“呀，你还不知道呢？”被问询之人得意的一笑。“这事啊，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待到同门说完，凑热闹的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趣起来：“你是说，那家禽仙子答应了孙虎的赌斗？”
　　“那还有假？”仿佛被质疑了有些恼怒，那弟子向着周围指了一圈。“昨个听见的人多了，不信你打听打听，我还能骗你不成！”
　　等到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之后，众人才确定了这个事实：内门弟子中的吊车尾，眼看就要被逐出内门的王小小，拿洞府和孙虎赌了一场。
　　“这事儿有意思了啊，这王小小不会回了趟家，有了什么逆天的手段了吧？”
　　“笑话，她一个凝气三层，魂塔里满满的鸡鸭鱼兔，你给我说说，一天时间，她能整来什么手段？”
　　“那她干嘛答应？她不是都怂了那么久了么，要硬气，早该硬气了。”
　　“哎，这才对呢。眼瞅着宗门大比无望，马上就要被逐出内门，反正迟早洞府都不是自己的了，谁还受那窝囊气啊。”
　　“嘿，可她不受这气，也不是孙虎的对手啊，啧啧，就怕孙虎手下没个轻重，辣手摧花喽。”
　　场下的众人议论纷纷，然而却没有一个觉得王小小能赢下这场赌斗，甚至不少人都在幸灾乐祸，要问原因，实在是王小小这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得有些让人嫉妒。
　　王小小的师父柳东风，在天鬼门内门弟子中排行第三，兼任门中长老一职，可谓是天鬼门中的顶尖翘楚。出门偶遇王小小并将其收为徒弟，凭借他的身份，王小小一入门就是内门弟子，得以在天鬼山上拥有一座自己的洞府。天鬼门内门弟子有数，王小小的位置本是无数外门弟子觊觎的前途，然而凭着柳东风的威慑，众人虽是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一二。
　　可就在王小小仙途开始之时，柳东风练功走火入魔，傻了。
　　当柳东风如同疯子一般在泥土间哭嚎打滚之时，所有外门弟子的眼神都变了，整个内门最好捏得软柿子就在眼前，没了柳东风，你王小小算个什么东西！就在汹涌的恶意像巨浪一般朝着王小小席卷而来之时，一道谕令从内门中传了出来。
　　王小小的洞府，可以争，但是不可以抢。
　　这话若是旁人所说，不过是当个笑话罢了，可当众人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内门第一人，大弟子陈锋。
　　而原因也很快就被人查了出来，陈锋欠柳东风一个人情，王小小这个人，他要保。然而陈锋没有把路堵死，他传下的谕令是，可以争，但不能抢。沉默过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要么赌斗一场，赢者通吃；要么宗门大比，打到王小小退出内门。
　　宗门大比一年一次，三次掉出前十的内门弟子，逐出内门。三年内忍气吞声，没人敢动你，但是三年后还不成器，那就让出你的内门地位。我可以保你十年百年，但这里是修仙路，争的是命，夺的是那一线生机，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抓不住，回家陪你爹去吧。我不怕别人说我陈锋偏袒，我只怕外人说我那柳师弟，看错了人。
　　这是陈锋对王小小说的话，而那一天，王小小刚入门十天。
　　三年里，王小小忍着委屈，哪怕回到洞府就会哭得稀里哗啦，可第二天出门时，脸上眼中写满的都是倔强。然而马上第三年的宗门大比就要到来，陈锋知道，这一次，王小小一样没有机会。就在他心底叹息时，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传了过来。
　　王小小答应了外门孙虎的赌斗，赌注就是她的内门洞府。
　　破罐子破摔了么，陈锋心里想到，随即摇了摇头，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说明，这条路，不适合王小小。
　　走出洞府，朝着广场看了一眼，陈锋叹了口气，等她输了，送她一瓶天元丹，让她回家吧。
　　——
　　“哎，这王小小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呦，若真是这样，那倒是便宜了孙虎。”
　　“可不是，擂台赌斗一成，不应战自动判输，王小小若真是吓得不敢来，那这内门洞府，孙虎得的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身后的声音孙虎自然是听在耳中，他倒是不在乎王小小来不来，反正来不来都是输，只要别耽误了他时间就成，现在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属于自己的洞府中好好修炼修炼。
　　以陈锋的修为，虽然距离很远，可广场上的声音依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若是连战都不敢战，那这王小小，着实是太让人失望了。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一个眼尖的弟子忽地眼神一亮：“哎哎哎别吵了，来了来了！”
　　吵闹不休的广场刷的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或戏谑，或嘲讽，或叹息地看向了向着擂台一步步走来的王小小。
　　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无数目光，王小小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咽了口唾沫，王小小的声音有些发干：“真、真的能赢么？”
　　“放心吧，”周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本来只有七成，现在，啧啧，十成十了。老实说，你师父真就是个傻蛋，你这样的资质，学个什么狗屁天鬼决。”
　　听到周玄的话，王小小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也顾不上去分辩自己师父是不是傻蛋这件事情。低着头走上擂台，小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边边，心里紧张得不行。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孙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手掌一翻就取出了魂塔。
　　“等、等一下。”王小小忽地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怎么，反悔了？”孙虎狞笑一声。“现在反悔，可是来不及了。”
　　“我、我没反悔。”小姑娘使劲儿地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照着他说的做就行了，嗯，没问题的！
　　“没反悔那还费什么话。”孙虎吐了口吐沫，撸了撸袖子就要出手。
　　“等一下！”这回王小小没有结巴。“还有事情没说清楚。”
　　“什么事情？我可告诉你，老子没时间陪你墨迹。”
　　“赌斗的事情。”定了定心神，王小小心里也不害怕了。“你跟我赌斗，我输了要给你洞府，那你输了呢？”
　　“我输了？哈哈哈，你特么不是发烧了吧！”孙虎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子就陪你玩玩，我输了，就不找你麻烦了。”
　　“不行。”王小小开口说道。
　　“什么？”孙虎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王小小小脸上再没有了一丝害怕。“内门洞府价值几何，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就凭你这点赌注，不够。”
　　孙虎眯着眼睛看着王小小：“赌约已经立下，你是想反悔么？”
　　“宗门规矩，双方赌斗，要付出双方认可且价值相当的赌注，否则赌斗无效。”王小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坏了规矩？”
　　孙虎眼中泛出一抹寒芒：“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本想留你一条生路，现在，我打算断了你的四肢。”
　　听到孙虎的威胁，王小小眼神一慌，旋即咬着牙齿说道：“我的赌注，内门洞府，而你要出的，是你储物袋中所有的东西，你的魂塔和战魂，你的外门住处，再加十个三品战魂，孙虎，你敢不敢赌！”
　　冷冷地看着王小小，孙虎嘶嘶一笑，声音透出一股阴冷和杀机。
　　“赌了！”